03.09 寫小說是很好玩的事兒

寫小說是很好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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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小說是很好玩的事兒。當然,我說的這種“玩”,不是玩物的“玩”,而是玩味的那個“玩”,寫小說就是玩味人生。玩味有意義的人生。作家的小說讓人哭,讓人笑,讓人在哭哭笑笑中明白些什麼,思考些什麼,最後讓人嚴肅如佛。如果小說寫到讓人嚴肅如佛的境地,小說的目的就達到了,讀小說的目的也達到了。

如果小說裡只有熱鬧,那是小說本身的失敗,也是讀者的失敗。這裡還有個小說素質和讀者素質問題。高素質的小說,要有高素質的讀者。這樣一來,寫作和閱讀才會達到同步。高素質的小說沒有高素質的讀者,那是作家的悲哀;低素質的小說讓高素質的讀者去讀,那是讀者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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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小說離不開語言,文學是語言的載體。我認為語言還是感情的載體,因為語言是感情的認識反應,沒有感情的抒發,也就沒有語言。感情是語言的母體,語言還是感情的流動形式。小說不僅僅是故事,當然也是小說家思想感情的反應,小說的故事只是小說家思想感情的線索。

小說家首先要注重語言的提煉,孔子說:“不學詩,無以言。”作家要學好語言,要多讀點詩,詩可以提高語言的境界。言為心聲,語言以理曉人、以理通情、以理明世。

小說家選擇語言時,還要注重語言的個性化,不要開“公共汽車”。何謂開公共汽,就是指人家通常用的語言你也用,和大家沒有區別,沒有自己鮮明的語言特色,漢語是中華民族的母語,漢語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最豐富的語言,沒有任何語言比得上漢語的多姿多彩。在這麼博大精深的漢語裡找到適合自己的語言表達方式,我想是不太難的。

很多小說為什麼沒有衝向全國,我想首先是語言的含金量不夠,沒有語言的獨特性和風格化。有些作品立意不壞,也有深度、厚度,就是語言太程式化,自我的語言光彩沒有散發出來,流於一般,如果語言能橫刀立馬,我想是能把編輯老爺殺翻在地的,也能把讀者老爺殺翻在地的。有了這樣的語言之劍之刀,殺向全國,只是指日可待的事。

當然,語言不是說學馬上就能學會的,這裡有個複雜的過程。語言是作者思想作用的反映,只有思想達到一定的境界,語言才能達到一定的境界。思想境界和語言境界是一致的,陸游說,功夫在詩外。這句話從字面來說是好理解的,但理解這句話的深刻本質,何其難也。這句話不是陸游信口開河,是他多年為文經驗的總結。語言關過了,不去寫小說,寫其它文學作品也可以得心應手。我想最好不要去學怪異的語言,我們的母語夠我們一生的受用。特別是小說家,最好用我們的母語方式寫作,不要鬧出邯鄲學步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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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故事的高級形式。小說可以有故事,也可以沒有故事。故事多趣味,小說多立意,這是小說與故事的分野。

小說需要語言處理,當然也需要技術處理。技術不是小說的被動結構,而是小說的積極結構。技術處理得當,就會使小說增色。技術處理就是藝術處理的一個方面,小說整體剪裁得好,不拖泥帶水,不多塊肉少塊肉,達到內形外形完美無缺,也是小說成功的重要標誌。技術處理的好,只有通過創作實踐完成。創作實踐多了,小說才會寫得有章有法,才會去掉畫蛇添足的初學寫作者通常的毛病。大小說家同時也是大技術處理專家,沒有大框架的結構,小說中人物活動的範圍就沒有餘地,有人說,小說就是個結構問題,這話雖有偏頗,但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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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是小說的根本。沒有立意,小說行之不遠,就會被人忘卻。文學藝術,無論是小說、詩歌、散文、繪畫、雕型等等,都把立意擺在首要位置。立意,說起來容易,人們也都懂,但做起來就難了。這又要說到作者思想深度的問題了。作者思想深度有了,立意的深度就有了,立意屬於作者思想範疇,因為它是作者思想感情的所在。

立意還有個外在表現和內部一體的問題。什麼是立意的外在表現呢?就是作者不根據小說自身規律的發展而強加給小說的意義,這種顯得跟小說成為兩張皮的有些牽強於人的立意,我理解為立意的外在表現,不是和小說內部一體的統一。

那麼,什麼是小說內部一體的立意呢?我的理解是作者所提煉的立意不是作者強加給讀者的,而是隱匿於小說中不露痕跡的內在表現的立意。這種立意和小說血脈相通,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相依為命。沒有第三者(作者)的插足。可惜的是,作者強行介入小說的事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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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藝術是個繼承過程。自從文學產生有了文學藝術這個品種,繼承就開始了。如果哪位作家說,我的作品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就此一家,那他是胡說。

文學藝術也是相互繼承的,小說中可以有詩,詩中可以有畫,這樣才會使文學藝術五彩繽紛。繼承就是學會使用前人的東西為我所用。這種拿來主義不是不恥行為,是藝術再造行為。從古到今,都是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再有所自己的突破,現實中很多出色的小說為我們做出了榜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玉攻玉,更為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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