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青春女神赫柏(Hebe)被下了崗,眾神依舊得腆著臉巴結,這是為什麼?本小節來個小揭秘!
《赫柏》法國畫家Jacques Louis Dubois (French, 1768-1843)
【赫柏的秘密,不止青春】
在神的宴會上,為什麼這些男神女神們都腆著臉圍在赫柏身邊討口酒喝,你以為真是看中了赫柏的美貌嗎?如果真是因為美貌,最美女神維納斯肯定第一個不幹,一定會掀翻酒杯鬧事的。但為什麼維納斯從來沒有鬧過事呢?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赫柏的美貌只是表象。其實奧林匹斯諸神中,只有幾個神既能永生又能不老,一個當然是我們的女神赫柏,一個是不朽的太陽神阿波羅。此外,似乎沒有了。連最希望永生不老青春永駐的維納斯,似乎也做不到這一點,她只能是在愛情的滋潤下讓自己顯得更年輕而已。而永生不老的阿波羅只能讓自己年輕,做不到讓別人年輕。所以,放眼奧林匹斯山上,普天之下的神仙們,雖然可以永生,但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都翹首以望地看著女神赫柏,因為只有她才能讓自己或者自己的愛人們保持青春,越活越年輕,所以他們都來喝赫柏的好酒,以便沾點青春的氣息。
《Hebe and the Eagl》瑞典畫家Fredric Westin (1782–1862)
【赫柏出手,奧林匹斯山炸了鍋】
赫柏能讓人青春永駐,能讓人返老還童,能讓小孩瞬間長成大人。這事不是口頭說說而已,特別是在返老還童這事上,女神赫柏名副其實童叟無欺地幹過一次。這次返老還童事件還差點讓奧林匹斯山翻了天炸了鍋。
青春炸鍋事件源於女神赫柏的老公赫拉克勒斯。眾所周知,赫柏的大力神老公原來是人間的半神,後來才上的天。所以赫拉克勒斯在人間總是還有一些好朋友值得惦記。其中一位老朋友叫作伊俄拉俄斯(Iolaus)。
伊俄拉俄斯是赫拉克勒斯在人間碩果僅存的幾位好朋友之一。雖然他年紀很大,名字很古怪,但確實是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老人,在關鍵時刻能為朋友兩肋插刀,而不是插朋友兩刀。
當時,赫拉克勒斯成神之後,人間還有幾位子女在家。結果赫拉克勒斯的一位侄子歐律斯透斯竟然追殺起大力神的這幾位可憐的孩子。於是伊俄拉俄斯帶著他們逃亡到雅典,得到了雅典國王的庇護。然而,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歐律斯透斯,本著相煎何太急,不煎白不煎的宗旨,親自帶著大軍來攻打雅典,一定要置赫拉克勒斯的子女們以死地。
於是,白髮蒼蒼的伊俄拉俄斯重新披上早已塵封的盔甲,擦亮那根曾經建功立業但已鏽跡斑斑的長矛,跳上風塵滾滾的四馬戰車,親自向著歐律斯透斯衝了過去。在這即將廝殺的節骨眼上,伊俄拉俄斯還不忘祈禱,而且他祈禱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青春女神赫柏,希望女神能賜予他一天青年人的氣力,好讓他手刃這位仇敵。
歐律斯透斯這種趕盡殺絕的行為,不僅讓伊俄拉俄斯很憤怒,估計也讓天上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青春女神赫柏坐立不安。在天上急得團團轉的親後媽估計早就盼著這一刻了,一收到動手的信號,立刻毫不猶豫地施展法力,讓伊俄拉俄斯重新變成了強壯的年輕人,正如赫拉克勒斯年輕時一樣。
"當他到達雅典娜的神廟時,他看見歐律斯透斯的戰車正風塵滾滾,在他前面奔逃。於是他奮然向青春女神赫柏祈禱,祈求在這一天賜給他青年人的氣力,使他可以向赫拉克勒斯的敵人復仇。接著一種奇蹟出現:兩顆大星從天上緩緩下降,落在了馬鞍子上,即刻一陣濃霧包蔽著整個的戰車。但隨即霧和星都消失了,伊俄拉俄斯挺立在戰車上,強健而年輕。"(德·古斯塔夫·斯威布著:《希臘神話和傳說》,人民文學出版社,216頁)
歐律斯透斯被一位膀大腰圓從來沒見過的年輕人一矛戳下馬車時還很鬱悶,因為他沒有想到雅典聯軍中還有這樣一位堪比赫拉克勒斯的英雄,如果知道,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打上門來。
【眾神譁然,宙斯甩鍋】
當然,更鬱悶的是天上的奧林匹斯諸神們,尤其是那些以美貌和年輕自詡的女神們。她們在天上簡直要吵翻了。因為這些神仙們這些年沒少給女神赫柏拍馬屁,但都沒有享受到赫柏這種超值的返老還童服務。她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最先享受到這種超神福利待遇的,竟然是人間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凡人。
正義女神忒彌斯(Themis)第一個跳出來大叫不公平,確實,質疑不公也是她的本職工作。於是這位奧林匹斯山的女御史發出預言,並狠狠地在宙斯面前要求赫柏給人間另外一位少年以青春,只不過不是讓他返老還童,而是讓還是孩子的少年迅速長大,以報父母之仇。
但其他的眾神們已經炸鍋了。誰都有老夫老妻,誰都想返老還童。維納斯跳出來說,我那口子都快入土了,能不能給恢復個青春?穀物女神也站出來說,你看我與老情人恩愛了一輩子了,昨天我看見他頭上都是白頭髮,能不能給想個辦法?
“眾神譁然,你一言我一語,嘟嘟喃喃地問,為什麼別人不能得到這種好處。黎明女神抱怨她丈夫年紀太老了;溫柔的刻瑞斯也說伊阿西翁的頭髮都白了;武爾坎也要求厄裡克託尼斯能恢復青春;還有維納斯擔心未來,也要求把老安喀塞斯失去的歲月還給他。每位天神都有他特別關心的人,為了私心互相爭吵,亂成一團。”(古羅馬·奧維德:《變形記》第九卷)
赫柏聽到這些麻煩事,臉都青了,急忙賭咒發誓說下不為例,她絕不會再開這個口子,給人們以青春。眾神哪裡肯幹,圍在赫柏身邊,恨不得把赫柏這個寶貝疙瘩綁回家去,從此在家裡想多年輕就有多年輕。
最後,還是不勝其煩的宙斯把眾神的抱怨給壓了下去。宙斯把鍋甩給了大家都惹不起的命運女神。因為命運就連宙斯也不能違背。甩鍋高手宙斯說,伊俄拉俄斯變年輕這種事,是命運女神的安排,跟赫柏沒有關係。至於你們這些神們,沒有這種福分,就不要再妄想了。“你們也是受命運支配的,我把這點說清楚,你們就可以心平氣和了。” (古羅馬·奧維德:《變形記》第九卷)於是這些受到啟發的諸神們開始翻看著自己的生命線和事業線,得出再在此地待著就肯定流年不利的結論後,紛紛做鳥獸散。
青春炸鍋的事雖然就此結束,但青春女神赫柏的秘密,眾神們其實還是不太瞭解,就是為什麼只有赫柏具有恢復青春的絕技呢?難道是他老爸宙斯偏心,怕自己的寶貝女兒以後沒有一技之長會餓死在奧林匹斯山上,所以給了她這種吃遍天下的絕技?
欲知謎底,敬請留意“閒話美術史”系列整理出版第二輯!
(“閒話美術史”系列第一輯已由中國青年出版社整理出版,美柔汀著《博物館裡的神秘花園》)
閱讀更多 美柔汀閒話美術史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