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 如來無視妖精帝國,卻對唐僧撒一個彌天大謊?孫悟空都看不下去!

在《西遊記》第八回,如來鎮壓猴王之後,便準備正式推動東土傳經的工作,於是尋了一個時機,登臺對眾門人弟子講演道:“我觀四大部洲,眾生善惡,各方不一:東勝神洲者,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俱蘆洲者,雖好殺生,只因餬口,性拙情疏,無多作踐;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但那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兇場,是非惡海。我今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為善。”

在這場“西經東擴”的動員會上,佛祖對四大部洲逐一做了點評。其中,東勝神洲是清平世界,西牛賀洲(如來主場)貌似也是世外桃源;北俱蘆洲之人雖好殺生,但也只因餬口,人們性拙情疏,無多作踐;唯獨東土大唐所在的南贍部洲,人人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是一座活生生的“口舌兇場,是非惡海”,簡直就是罪惡的源泉。

如來無視妖精帝國,卻對唐僧撒一個彌天大謊?孫悟空都看不下去!

但當我們通讀《西遊記》之後,就會發現這一論斷其實很值得商榷。

原著中第一次提到大唐的時候,作者很是誇讚了一番:話表陝西大國長安城,乃歷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秦、漢以來,三州花似錦,八水繞城流,真個是名勝之邦。彼時是大唐太宗皇帝登基,改元貞觀,已登極十三年,歲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進貢,四海稱臣。

這哪裡像一個如來口中的罪惡之國?

而取經團西行途中,所經各邦各國,凡聽聞大唐之名,更是無不稱羨不已。

在觀音禪院,唐僧讚歎禪院器皿美食的時候,金池長老雖然傲嬌,但說到大唐的時候,不免也要謙遜一番:“汙眼!汙眼!老爺乃天朝上國,廣覽奇珍,似這般器具,何足過獎?”

如來無視妖精帝國,卻對唐僧撒一個彌天大謊?孫悟空都看不下去!

行經女兒國時,女國之人對大唐的欽羨也是溢於言表:“御弟相貌堂堂,丰姿英俊,誠是天朝上國之男兒、南贍中華之人物。”

而更加諷刺的是,當取經團來到靈山腳下的金平府時,當地人對東土大唐的嚮往甚至到了狂熱的地步。

且看原著描寫。當聽聞唐僧四眾來自東土大唐時,那和尚倒身下拜,慌得唐僧攙起道:“院主何為行此大禮?”那和尚合掌道:“我這裡向善的人,看經唸佛,都指望修到你中華地託生。才見老師丰采衣冠,果然是前生修到的,方得此受用,故當下拜。”

如此看來,以大唐為代表的南贍部洲,非但不是“口舌兇場,是非惡海”,反倒更像是一個人間界世外桃源。反觀靈山所在的西牛賀洲,卻是各邦國君王昏聵無能,妖魔精怪四處橫行。在獅駝國,甚至還出現了妖魔屠盡全國子民的慘劇,好好的一個邦國,變作了人間地獄(這場慘劇的禍首,竟是如來的舅舅大鵬精)。如此看來,西牛賀洲反而更符合佛祖“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兇場,是非惡海”的評語。

有意思的是,取經團到達靈山的時候,佛祖又一次對眾言道:“你那東土乃南贍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廣人稠,多貪多殺,多淫多誑,多欺多詐;不遵佛教,不向善緣,不敬三光,不重五穀;不忠不孝,不義不仁,瞞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殺牲。”

如來無視妖精帝國,卻對唐僧撒一個彌天大謊?孫悟空都看不下去!

但這樣的評價,聽起來卻充滿了諷刺,除了一心向佛的唐僧,孫悟空等人心裡早已暗暗發笑。及至如來手下高徒阿儺、迦葉公然索要小費之時,悟空終於惹不住了,扯開步子非要當面和如來對質。當時場面,實在滑稽且充滿黑色幽默。

如大家所知,佛祖之所以一再強調南贍部洲是“是非惡海”,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要為“西經東擴”找一個正義的理由:我之所以大力推動傳經工作,是因為南贍部洲罪惡太重,我佛慈悲,要用三藏真經來消弭爾等眾生的無邊罪孽。至於在靈山腳下,舍衛國趙長者家誦經一遍收三鬥三升米粒黃金還嫌賤賣的事,你們就不要再提了。

看吧,當一個人想要證明自己的觀點,所說的話卻又明顯充滿蹊蹺時,我們就要當心了。這樣的推銷,要麼,是因為推銷者太傻,要麼,就是其別有用心。也許,這正是《西遊記》要告訴我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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