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5 尼金斯基:10年艱辛童年,20年燦爛芭蕾,30年精神分裂

在芭蕾史上,瓦斯拉夫·尼金斯基有“舞蹈之神”的美譽,甚至被後人稱作“世界第八奇觀”。

他的舞臺生涯只有10年光景,卻因顛覆古典芭蕾審美的舞技和神秘瘋狂的內心世界,成為舞蹈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之一。

6月9日-10日,上海大劇院,法國48協會舞團、法國世紀管弦樂團將用130人的陣容,再現尼金斯基的三部經典——《牧神的午後》《遊戲》《春之祭》。

電影《香奈兒秘密情史》的編舞多米妮克·布倫用“考古”的手法,原樣呈現了一個多世紀前尼金斯基震驚巴黎觀眾的三部舞蹈。

《牧神的午後》基本按照尼金斯基原稿呈現;《遊戲》的舞美和編排受到了畫家雨果1910年代7幅水粉畫的啟發;《春之祭》則藉助歷史文獻的發掘,重現了舞蹈本身的豐富神韻;法國世紀管弦樂團特意使用20世紀初留下來的古樂器,復原了當時絢麗繽紛的音樂風格。

然而,很多人感興趣的還是尼金斯基本人。這樣一位天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聽說《回眸尼金斯基》即將來上海大劇院,舞蹈家黃豆豆主動開口,要求一講尼金斯基的舞蹈人生。他用了8天時間查找和準備演講資料,這是一位舞蹈家對另一位舞蹈家的惺惺相惜、真誠敬重。

以下為黃豆豆的講座實錄。

尼金斯基:10年艰辛童年,20年灿烂芭蕾,30年精神分裂

黃豆豆在講座現場

1

瓦斯拉夫·尼金斯基是有史以來最負盛名的舞蹈家。

1890,尼金斯基出生於基輔的一個波蘭後裔之家。據說,他的父母親都是職業舞者。頗有些預兆性的是,他與後來也成為舞蹈大家的胞妹尼金斯卡都是在父母的旅行演出途中降生的,這似乎命中註定了他們要像父母那樣,成為一生以四海為家的職業舞蹈家。

尼金斯基在波蘭首都華沙渡過了自己的幼年,他生來其貌不揚,終日沉默言且不懂如何與人溝通交流。兒時的尼金斯基隨著父母的流動表演團四處表演,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一年多之後,他的小妹妹尼金斯卡隨之降生。

據妹妹日後回憶,幼年時哥哥帶著她一起參加過一個馬戲班子的啞劇表演——妹妹扮演一位小小新倌,趕著四隻大狗,哥哥則扮演一個煙囪淸掃工,從一座著了火的房子裡救出一隻狗、一隻兔和一頭小豬,並勇敢地將火撲滅。

那年,尼金斯基剛過六歲,妹妹還不滿五歲。

後來,父親出軌拋棄家庭,母親獨自養育3個孩子,其中大兒子又從4樓摔下,以致終生不得康復。這段經歷給年幼的尼金斯基造成了極大影響,以致他形成了內向、孤僻,同時極度敏感的性格。

通過長時間觀察,母親欣喜地發現——舞蹈,這門家族祖傳的無聲語言,將使自己的愛子出類拔萃。於是,一方面為了培養孩子,同時也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母親在1900年把尼金斯基送進了聖彼得堡帝國芭蕾舞學校習舞。

那年,他十歲。

成名後,尼金斯基說過:“我的父母認為教我跳舞就像教我走路和說話一樣自然,我母親肯定記得我什麼時候長出第一顆牙,然而卻說不出什麼時候給我上了第一堂舞蹈課。”

據說尼金斯基的入學考試頗費了一番周折:他天性內向,在考官面前怯懦得說不出話,他的身體條件並不好,個子不高,四肢粗壯發達而不纖長,幸虧考官讓他試跳一次大跳,他起跑之後像瞪羚那樣躍起,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落下。這“毀滅性”的視覺衝擊力征服了考官,也決定了他的命運。

1907年,作為學員的尼金斯基與著名芭蕾女演員加希特以及自己的兩位老師一起跳了一段四人舞。據說,他當時的舞臺表現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老師。

畢業後,尼金斯基進入了馬林斯基大劇院任職。當時,芭蕾巨星切辛斯卡婭在俄國戲劇界的勢力已經到了登峰造極地步,她有意培養他、重用他,無形中使他的人生前途得到了保障,他此後還為巴甫洛娃、卡爾薩文娜等大明星做過舞伴。

尼金斯基的全部古典舞技術中,最令人歎為觀止的還是他那無與倫比的跳躍。當有人問他,要完成那樣的跳躍是否很難時,他平淡而簡單地回答,“不!不!不難。你只要往上去,然後在上面稍停片刻即可。”

尼金斯基:10年艰辛童年,20年灿烂芭蕾,30年精神分裂

瓦斯拉夫·尼金斯基

2

尼金斯基的藝術才華受到了演出經理人佳吉列夫的矚目,他熱情地邀請尼金斯基出任自己正在籌建的俄羅斯芭蕾舞團的臺柱男明星。

1909年,俄羅斯芭蕾舞團登陸巴黎並首戰告捷,其演出陣容實際上就是馬林斯基劇院芭蕾舞團的最強陣容:首席編舞是福金,首席女明星是巴甫洛娃和卡爾薩文娜,首席男明星當然非尼金斯基莫屬。

在巴黎,該團開山傑作《仙女們》的首演陣容是:巴甫洛娃、卡爾薩維娜、巴爾金娜、尼金斯基。尼金斯基瞬間成了巴黎人心目中,俄羅斯芭蕾舞團男舞者的典型代表。

第二年,他們重返巴黎,觀眾獻給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經歷了巴黎的兩戰兩捷,佳吉列夫表面率團凱旋迴到俄羅斯,並令演員們紛紛各歸各原劇團。但作為經驗豐富的演出商,他早已暗暗在籌劃一個永久性的佳吉列夫俄羅斯芭舞團。

1911年初,尼金斯基由於一時疏忽,在與卡爾薩文娜主演《吉賽爾》時,沒按照當時當地的習俗在緊身褲上再套上一條遮羞短褲,包廂里正坐著杜瓦格爾皇后和一眾皇室成員,這大逆不道的“醜行”使得馬林斯基劇院被迫做出讓他停職反省的決定,尼金斯基藉此機會引咎辭職,從此開始了與佳吉列夫的密切合作。

也有史家斷言,這是佳吉列夫精心策劃的陰謀。他開始全權負責尼金斯基在藝術、事業、生活瑣事的管理與策劃。有了尼金斯基這根臺柱,佳吉列夫堅定了率團再赴歐洲一戰的雄心。

1911年再次西征巴黎時,舞團創作推出了尼金斯基個人表演劇目中最有光彩的兩部舞作——《玫瑰花魂》和《彼得魯斯卡》。

這兩部由福金根據尼金斯基的舞臺光彩而創作的傑作,無論是題材來源還是動作風格,都有顯著的不同。尼金斯基在《彼得魯斯卡》中扮演的那個悲劇性的木偶主人公——彼得魯什卡,其性格和命運,都與他本人最終的遭遇極為相似。

此後,尼金斯基在舞臺上創造出了許許多多令過目難忘的角色,他有種與生俱來的戲劇表演魅力,一旦登臺,便可以使自己成為舞臺上的角色。

美國芭蕾史學先驅穆爾女士指出:“尼金斯基是活在自己的角色之中的,只要他一走進劇場,就立即變成了當晚要去表現的那個角色,而他的注意力由於高度集中在自己的角色之上,所以就像是在夢遊似地四處走動。一旦他登上舞臺,進入腳燈的照射範圍內,併為音樂的魔力所驅使,就會生命復活,好像他僅僅是為了這至高無上的舞蹈的短暫瞬間而存活於世的。”

3

就在尼金斯基的舞臺表演生涯即將到達顛峰之際,老謀深算的佳吉列夫出於對他的偏愛,也同樣出於對自己舞團前途和利益的打算,開始為尼金斯基轉型編導創造一切條件。

1912年首演的《牧神的午後》,標誌著尼金斯基編導生涯的開始。

尼金斯基:10年艰辛童年,20年灿烂芭蕾,30年精神分裂

《牧神的午後》

該劇音樂選自德彪西的經典之作,舞者們像希臘雕塑一樣平行移動,一反學院派強調的“開、蹦、直”以及手與腳的傳統固定位置,打破了古典芭蕾以宮廷貴族風範為唯一審美理想的禁錮——這樣“醜陋”的體態,對當時看慣了王子、天鵝的觀眾來說是接受不了的。

從內容到形式,這出僅有12分鐘的獨幕舞劇爆發了一場舞臺革命,現場觀眾目瞪口呆,抗議和噓聲不斷。據說,佳吉列夫當場強令尼金斯基做出修改,並下令舞團按照修改版重演了一遍。

《牧神的午後》在藝術界激起的反響是高強度的:一方面有法國大報《費加羅報》的權威批評家卡爾梅特等人的猛烈抨擊,一方面又有法國大雕塑家羅丹等人的狂熱祝賀。

我們都沒法親眼觀賞尼金斯基的舞蹈,不過,我們可以請出一位全世界觀眾都認識、都喜歡的人,來聽一聽他的觀後感——偉大的卓別林先生!

舞林傳聞: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演員曾連續數日到卓別林的片場探班,所有人都被拍攝中的卓別林逗得哈哈大笑,只有尼金斯基始終不言不笑。以至於最後一天,卓別林偷偷告訴攝影師:“今天不用放膠片,因為尼金斯基影響了我的工作狀態”。

幾天後,卓別林前往觀看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演出,中場休息時,尼金斯基罕見要求佳吉列夫請卓別林到後臺化妝室見面。

卓別林回憶,尼金斯基一邊改妝一邊向他提出一系列獨特離奇的問題,直至下半場演出開始,兩人依舊在交談。《牧神的午後》序曲快結束時,佳吉列夫親自前來催場,沒想到尼金斯基說,“讓樂隊再演一次序曲吧,我們還想繼續聊一會兒。”

看過尼金斯基與人合作的一個雙人舞后,卓別林說:他一出場,我立刻就被震住了!在我生活的世界,我只見過少數幾個天才,尼金斯基是其中的一個;他彷彿有一股催眠力,像神一般;他的沉著暗示著超乎於世的心境;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詩,每一個跳躍都是進入奇異幻想之境的飛躍。

但是,只要是人就有軟肋。尼金斯基性格里追求絕對完美的特質,使得他的創作週期成倍成倍地延長,他始終無法適應佳吉列夫俄羅斯芭蕾舞團——這樣一個居無定所的巡演型芭蕾舞團的生存狀態。

之後,尼金斯基推出了自己的第二部作品《遊戲》,表現的是一個“三角戀式的生活場景”。

說實話,《回眸尼金斯基》的3部舞作裡,我最期待的恰恰是《遊戲》。或許正因為前作《牧神的午後》與後作《春之祭》激起的爆炸式反饋太過震撼,使得被夾在這兩者間的《遊戲》一度不被人關注,沒能完整地保留下來。

4

尼金斯基是在進行《春之祭》案頭作工作時,開始《遊戲》的創作的。

1913年,《遊戲》首演後的半個月,正是尼金斯基編導處女作《牧神的午後》首演一週年的紀念日,那天,俄羅斯芭蕾舞團又隆重推出了《春之祭》,24歲的尼金斯基遠遠超出原訂排練計劃週期,經歷了整整130餘次排練,才勉強完成第三部舞作。

《春之祭》是斯特拉文斯基作曲的,舞作背景關乎原始狀態下的古俄羅斯部落。儘管佳吉列夫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以應對不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部新作在觀眾中引起的騷亂,大大超過了《牧神的午後》。

《春之祭》首演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可以通過林懷民老師的一段文字,來感受一下當時的情景:

1913年5月29日,《春之祭》在巴黎香榭麗舍劇院首演。歪戴呢帽的文藝青年據滿樓座,以包廂裡的有錢階級為假想敵,決心進行前衛藝術的保衛戰。果然,幕未起,序曲剛奏響就有人嘖嘖抱怨,要求安靜的噓聲跟著此起彼落。於是,年輕人和紳士淑女根據各自的美學觀展開一場混戰。

據說,有人向佳吉列夫丟水果;

據說,斯特拉文斯基嚇得逃到後臺;

據說,一名淑女拔起帽針撲向高克多,有人怒罵拉威爾:“混賬小猶太!”;

據說,整個戲院像地震一樣。

觀眾的喧譁蓋過樂團的音樂,尼金斯基站在側幕邊的一張椅子上用俄語高聲數拍子,直到演出將近結尾,混亂才告平息。

如果大家還想聽與《春之祭》首演相關的舞林傳說,我們可以繼續聽聽,一百多年前一位在首演現場的人如何描述:

“我記得,最初只是幾處令人不快的示威,但隨後,示威者擴大,繼而又出現反對者的示威,雙方瞬間爆發爭執,騷動遂一發不可收拾。”斯特拉文斯基說。

另據舞林傳說,《春之祭》首演當晚的現場觀眾裡,作曲家聖·桑以中途退場的方式表達了不滿情緒,不過,包括拉威爾、香奈兒在內的年輕藝術家都是“前衛”的支持者。

這部舞蹈的主角——被獻祭的少女,原本計劃由尼金斯基的妹妹尼金斯卡擔任,可隨著創作排練時間一再順延,妹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此時,尼金斯卡與同團演員亞歷山大·科奇拉夫斯基結婚已有兩年多,最終,有孕在身的她無法參加首演。尼金斯基對此大發雷霆,怒斥妹夫是個“農夫,不為妻子著想”,同時也為自己暫時失去了這唯一的藝術理解者而焦躁不安。

尼金斯基的《春之祭》在巴黎和倫敦只演了六場就中斷了,然而,斯特拉文斯基那預示著新時代來臨的音樂傑作,尼金斯基那鬼靈精怪的舞蹈設計,喚起了音樂與舞蹈新紀元的到來。

尼金斯基:10年艰辛童年,20年灿烂芭蕾,30年精神分裂

《春之祭》

尼金斯基:10年艰辛童年,20年灿烂芭蕾,30年精神分裂

《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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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夏天,佳吉列夫芭蕾舞團應聘遠渡重洋,去南美列國演出,佳吉列夫因為害怕乘船,最終決定留在歐洲。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讓長年在他的鐐銬下生存的尼金斯基,終於獲得了久違的自由。

就在這次演出的半途,尼金斯基與同團演員羅茉娜結為夫婦。因為對尼金斯基崇拜得五體投地,這位匈牙利女舞者加入了俄羅斯芭營舞團,最終如願嫁給了心上人,從此將自已的愛與生命全部投入到照顧他的生活中去。

不曾料到,佳吉列夫一氣之下竟將他們雙雙開除。尼金斯基回到歐洲後,只能自行組建一個小型芭蕾舞團,但由於他不善經營,虧損過重,無奈之下,他不得不跟著夫人回到她的故鄉——奧匈帝國。

禍不單行,第一次世界大戰又將這位已經面臨困境的舞蹈家捲了進去:他作為身在敵對國的俄國公民被關進了集中營,這一階段受到的驚恐和屈辱,對他這樣一位性格極度敏感又過慣了眾星捧月般生活的大明星,必定是終生難平的刺激源。

尼金斯基身陷絕境長達兩年之久。1916年,由於美國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積極努力, 尼金斯基作為交換對象被允許前往美國——這個當時還未捲入大戰中去的第三國。就這樣,尼金斯基死裡逃生了。

夫婦倆再次與佳吉列夫重逢於紐約,重新回到了俄羅斯芭蕾舞團。同年4月,尼金斯基在金碧輝煌的大都會歌劇院舉行了隆重的訪美首演。

結束了首輪訪美演出後,佳吉列夫決定返回歐洲,由尼金斯基率團繼續在美洲大陸演出。當年秋天,尼金斯基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公演了自己創作的最後一部舞劇——《蒂爾·奧伊倫斯皮格爾》。

尼金斯基肩負著整個舞團的管理、排練和演出重任,還得編導新作和領銜主演,超負荷的工作量讓他出現了力不從心甚至心灰意懶的狀態。他實在太緊張、太疲勞了!就在這次美國巡演中,他第一次出現了情緒失控的情況。

赴美演出後,他率團返回歐洲,並隨團去了西班牙演出。他的精神病症狀日趨嚴重,期間,他還神智不清地給南美洲打電話預訂演出,這個電話在西班牙是被當作法定合同必須執行的,這使他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帶團再奔南美而去,否則就有再入大牢的危險。

疲於奔命的南美演出之後,全團總算平安回到了的歐洲。炮火紛飛中,尼金斯基與夫人移居到相對安全的瑞士,期間,他曾一度嘗試接觸繪畫。

尼金斯基後來留存下來的畫作中,有一張類似“正在觀望世界的眼睛”的畫,彷彿從一面稜鏡的焦點去看一個單一影象的多元角度。其畫風、色彩組成和平面形象的使用,都讓人聯想到畢加索“分析立體主義”時期的畫風。

實際上,和尼金斯基一樣,畢加索也曾是佳吉列夫俄羅斯芭蕾舞團的一員——舞美設計。

多年後,畢加索擔任了尼金斯卡的舞作《藍色列車》的畫幕及節目單的設計。有意思的是,《藍色列車》的服裝設計是香奈兒,尼金斯卡在《藍色列車》裡編排的四人舞,無疑是在向哥哥當年的舞作《遊戲》致敬。

尼金斯基和尼金斯卡情深意重。居無定所的舞團生活和戰爭炮火,曾使這對兄妹失聯七年之久,為了能讓哥哥將來有一個舞團排舞,妹妹在尋找哥哥的期間,特意在英國開了一所舞蹈學校。

終於有一天,妹妹從報紙上讀到了一條有關哥哥下落的消息——尼金斯基已經住進維也納的一家療養院。她立即將學校委託給一個學生,帶領全家非法越過波蘭邊境,直奔維也納的哥哥而去。

然而,當尼金斯卡見到哥哥時,他已經徹底崩潰了,從前的那股精神勁兒沒有了,眼睛裡的光彩沒有了,他簡直成了另外一個人——目光呆滯,對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毫無反應。

那時的尼金斯基,已經因為重重的重壓和一系列的不如意,行為越來越怪異。

據說,1919年,尼金斯基突然心血來潮要為朋友們作一場表演,卻堅決不做任何準備工作,結果,這場演出成了一次徹底的即興發揮。幾天後,他的病情進一步惡化。終於,噩耗傳來——尼金斯基被確診患有精神分裂症,為他診斷的醫生包括弗洛伊德。

那一年,尼金斯基才29歲。

從此,尼金斯基徹底脫離了現實生活,沉入到他個人的精神世界。

《The Diary Of Vaslav Nijinsky》是尼金斯基的親筆日記,堪稱世界舞林和人世間的傳奇。這部日記寫於他被送進精神病院前在瑞士度過的六個星期,涉及大量自傳資料和豐富的曲折的藝術經歷。當時他心中還存有一絲理性。

1950年4月8日,尼金斯基逝世於倫敦。

10年的艱辛童年,20年的燦爛芭蕾,30年的精神分裂,即便是這樣,尼金斯基依然是毫無爭議的“舞蹈之神”,無人可取代。

(本文選自黃豆豆講座《“舞蹈之神”的舞蹈人生》,內容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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