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電影《焦裕祿》的成功與主演李雪健對焦裕祿的尊敬、瞭解以及高超的演技分不開。而焦裕祿這樣一個銀幕形象也成就了李雪健的演藝生涯。讓我們來看看,李雪健本人是如何看待這和角色以及自己的表演的。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焦裕祿生前與妻子徐俊雅的合影

1990年是我的本命年。拍了一部《渴望》“火”了一把,拍了《焦裕祿》又“火”了一把,實在讓我沒想到。我覺得付出的和得到的不平衡,付出的少,得到的多。

拍完《渴望》後不久,《焦裕祿》的副導演找到我,當時嚇我一跳,拍焦裕祿怎麼個弄法?老百姓能看嗎?我心裡特沒底,也就沒馬上答應下來,對副導演說:“讓我琢磨琢磨”。他說,行,我們等著你。這時,我想起了過去幫助過我的那些老師和朋友。我先問了王君正老師,她說,這個角色值得試一試,並問我導演是誰?我告訴她是王冀邢。她說看過他拍的《魔窟中的幻影》挺有想法,可以合作。我又問我的老岳父,湊巧,那陣子電臺正好播廣播劇《焦裕祿》,他差不多每天都聽,他對我說,60年代焦裕祿激動過人,現在聽廣播劇同樣還很激動,演這個人興許能在你的藝術生涯裡留下點什麼。我又問了我的一些普通朋友,他們認為焦裕祿挺棒的,我們的黨員幹部應該學焦裕祿。從這裡我悟到,大夥挺喜歡焦裕祿,其碼是不反感,這說明焦裕祿在群眾中有基礎,給我增加了信心。隨後我看了導演送來的本子,第一感覺是,噢,這是真正的共產黨員。這印象特別的鮮明和突出。焦裕祿事蹟我並不很熟悉,但勾起了我許多童年的回憶。我的老家在山東荷澤,離蘭考兩小時的汽車路。在那我長到11歲,一提蘭考就讓我想起了黃河故道,鹽鹼地,想起討荒要飯,發水鬧災、浮腫病死人那些事。蘭考與我的老家地理條件,人際關係,生活方式都非常接近,感覺和我們家鄉發生的事一樣。我的爹是個公社書記,我老跟著他在鄉下轉悠,從小熟悉家鄉的事,焦裕祿死時,我還在山東,那時沒想太多,就覺得他是個好人,像我父親一樣。就是出於這種最初的生活感受和原始的感情我去理解焦裕祿這個人物,並決定上這部戲。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焦裕祿生前的照片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李雪健飾演的焦裕祿

接了角色後,我就被導演攆到了蘭考去體驗生活。一到那地方我覺得很熟悉。很親切。但越接觸這個人物,就越不自信,感覺思想上差距很大,心想,人家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咱一個普通演員能演的了嗎?我到焦裕祿家去訪問,一進門就聽說電視劇《焦裕祿》的演員剛走,人挺像,焦裕祿的夫人見後掉了淚。我心裡咯噔一下,坐在那心裡特不踏實,和老太太說話時,我發現她老拿眼睛眯著我,心想壞了,她不認我,弄不好要砸鍋,這下可丟人了。回來後我覺著很痛苦。這時,導演把我們演員召集起來談角色,有兩句話我記得挺清楚,他要求我在外形上三分像就行,那七分在神似。他說,我相信你會用心把這個角色演好。從導演的話裡我悟出點東西,人的條件有限,誰用心、玩命就能演出來。什麼是用心去演?我琢磨就是用自己的心和角色的心去撞擊、去貼近。既然我感覺到與角色有距離,就說明我對他有一種嚮往,想靠近他。就像一個體戶小青年看了《焦裕祿》後納悶自己怎麼感動得流淚?他發現自己還是個好人。我對此有同感。我向往焦裕祿,說明我有演他的思想或說感情基礎。我在外形上可能不像,個矮,“剛演完《渴望》人挺胖,頭髮還短,為此化妝師沒少費勁給我造型。這些我覺得都好辦,吃點苦也沒什麼,關鍵是神似。我從導演的啟發裡和自己過去的創作經驗裡感到,神似就是角色的心靈通過演員自身外部的零件特別是眼睛反映出來的一種精神狀態或說是一種精神境界。對演員來說,理解和把握角色的心靈是最主要的。我就問自己:我是怎麼理解的?焦裕祿的心靈是什麼?小時候我理解他是個好人,今天我仍然從這點出發,在焦裕祿的身上集中體現了我們民族最基本的優秀品質——真誠、善良、樸實、有無私的奉獻精神。他是個普普通通、實實在在的人,他又是一個典範,是他們那一輩人的典型代表:經歷了苦難的日子,受過欺壓,在黨的培養下成了幹部,對人民具有真誠的心,對革命事業高度地負責任,最易於與人民溝通,最樂於為人民謀利益。黨為人民服務的宗旨,體現在他的身上決不僅是一句話,而是實實在在的優秀品質。這裡面也包括了我對我父親那一代人思想感情的理解。焦裕祿作為黨的基層幹部;在工作中懂得如何去體現黨性,他認為人民滿意的,黨才能滿意。所以他在蘭考一年多的時間裡,竭盡全力為蘭考人民解決他們面臨的,存關切身利益的具體問題,導演把這歸納為解決吃飯問題。那時的蘭考就是那樣一種情況,因為窮,因為天災人禍。我作為演員把它具體理解為人之常情,也就是說,焦裕祿對蘭考人民懷有一種最基本的、最樸實的感情,人民的疾苦最能牽動他的感情。理解了他的感情,也就理解他的言行。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影片中考察沙丘的焦裕祿

當我對角色有了一定理解之後,我覺得心裡有了根,就是去裝兩個月的好書記也有了裝頭,知道怎樣去裝。但是體現出來還有個準確把握的問題。我覺得我要演一個活著的縣委書記焦裕祿,而不是死後被人們宣傳出來的成為縣委書記榜樣的焦裕祿。這裡面有什麼區別嗎?我覺得演員去體現角色時,那種心理依據是不一樣的。活著的焦書記是什麼樣的?我沒見過,也沒當過書記,還是從我對這個人物的理解出發,我把一個縣縮小成一個家,把縣委書記當成是一家之長。一家裡上有老,老人就是爹媽;下有小,小孩就是親生兒女;同輩人都是兄弟姐妹,都是親人。親人捱餓,討荒要飯,背井離鄉,生離死別,一家之長是什麼感覺?我覺得他是緊迫的、焦急的、憂慮的、歉疚的、沉重的,比如,他風雪夜車站看望災民,他覺得因為他的工作沒做好,才使得父老鄉親在大雪天背井離鄉出外討荒要飯,他對不起鄉親們。老場長的死更是這樣的心情,他把老場長當成自己的親爹。他冒雪給老人送糧、送錢,肖大爺受傷他抱病去探望,他都是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兒子。而他車站送小魏又是以長輩的身份,捨不得孩子走,又怕耽誤了人家。那種心情是很複雜的。我就是據此來體現這個人物的,這裡麵包含了我對焦裕祿思想感情,精神品格,內心世界的一種理解和把握。準確性還體現在外在動作表演時要有取捨。焦裕祿是個真人,但在表演上不能完全按真人的原樣去演,比如焦裕祿有一些外部習慣動作,他吸菸愛用一根竹棍菸嘴,刁煙時不用手,在嘴上划過來划過去。又比如,他和許多當地幹部一樣,坐滕椅、沙發時,把腿翹在背上,這些動作是不能用的,因為它不符合影片所要表現的焦裕祿的形象。相反那些有助於體現焦裕祿這個人物的動作,比如喝粥、往地下蹲的動作則是隻少不多。這使我感到,即使是表現真人,也有個準確性問題,不能侷限在原初形態上,還要想到典型性的問題。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影片劇照

有人問我,你今年演的這兩個角色很像,都是好人,你是怎麼把握的?我當時沒想,現在想來,宋大成和我是同齡人很近,經歷相似,特別容易溝通,我演他,是讓他貼近我;焦裕祿是我的長輩,又是父母官,我和他有距離,所以演焦裕祿是我貼近他。

許多觀眾看過影片後很激動,為什麼?我覺得是角色本身的力量所致。是角色那顆真誠的心靈和我們創作人員去創作這個角色時的那顆真誠的心靈還有觀眾看這部影片時那顆真誠的心靈,這三個真誠的心靈撞擊之後爆出的火花。這火花就是觀眾、人民群眾對焦裕祿精神的呼喚。這就是說,這部影片產生的影響已經超過了影片自身的價值。

李雪健:我演焦裕祿

▲焦裕祿

觀眾們往往把對角色的喜愛之情寄託在演員身上。一個角色成功了,觀眾往往給演員以極大的熱情和很高的榮譽。作為演員我很感激廣大的觀眾對我的信任,同時我覺得應該更加珍視觀眾的熱情,化此為推動自己今後奮鬥的動力,從此更加認認真真地演戲,清清白白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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