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5 城市愛情|愛情是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

天各一方

五年前,我和宋渤大學畢業。之前,當他告訴我畢業後要回家鄉、回到那座南方小城的時候,我就哭了。他說:“那裡有我太多的牽掛,比如年邁的雙親比如小妹,他們都需要他照顧。”我說:“那我就不需要你照顧嗎?我們在北京待了四年,這裡到處都是機會,你卻要回到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去?”宋渤說:“那裡青山綠水……”我堵上耳朵說不聽不聽。宋渤停下來,他說:“難道我們真要分手?”是的,選擇天各一方就意味著放棄和分手!

想到分手兩個字我就痛得不行。我說:“我還沒有愛夠你,如果相識是為了失去你,我寧願從來不曾愛過你。”他拍著我的背,說:“傻丫頭,誰說你要失去我了?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美麗的情話讓人開心也讓人傷感,因為那不過是美夢一場。

宋渤走後,我好長時間無論做什麼一想起他來就流淚,乘地鐵時、行走在人群裡時、望向遠方或者看中國地圖的時候,眼淚都會像斷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落。在嘈雜的街頭撥打他的電話,接通了,卻只是哭。

我只有拼命地工作,告訴自己只有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想他。那年冬天北京很冷,而我租住的小屋沒有暖氣,最舒服的時候居然是在地鐵裡,坐在那裡吃著麵包看書或者閉著眼睛聽歌。偶爾會在那時候接到宋渤的電話,囑咐我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臨了還不忘再加一句:“有合適的一定要好好把握啊。”我聽了就氣得不行,倔強得不說話,他就說:“你總是這樣倔強,這樣的個性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你現實一點好不好?”

我默默地扣掉電話。愛而不得的時候,我們表面上看起來比誰都顯得冷酷。

城市愛情|愛情是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

人是需要感情慰藉的,那是一種目標給人歸屬感。那時候宋渤就是我情感的歸屬,雖然那份愛越來越像個符號,有時候我想他的樣子,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轉過年去,情人節那天,我照常搭乘地鐵回家。地鐵裡依然有男孩女孩十指相扣,相看兩不厭的樣子。而那天他們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嬌豔欲滴的玫瑰。我把目光收回來,我拿出手機,很想發短信給宋渤,半天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三個字“你好嗎”,想了想,又一個個刪掉了。

緣來緣去

緣來緣去,是不是我應該面對現實?

手機就是那天掉在地鐵裡的。手機裡大部分都是業務電話,本來客戶就不多……我心情頓時煩躁起來。借了別人的手機撥出自己的號碼時,想著一定是沒希望了。居然有人接聽,是個渾厚的男中音。我有些遲疑,說明情況,他“哦”一聲,說:“原來你是失主。我如何把手機還給你呢?”

定在第二天在地鐵站還我。他就是羅塵,高高的個子,面帶笑容,紳士而體面。為感謝他的拾金不昧,我請他去吃飯。他先是婉言推辭,但我執意要謝他,我笑著說:“你不知道這部手機對我有多重要,它幾乎就是我的飯碗呢。”他只好答應下來。去的是地鐵站對面的那家肯德基,很大眾的地方。吃飯的時候,略略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知道他是開公司的,有車,但偏巧那天車壞了,於是情人節這天他乘地鐵,於是撿到了我的手機。

以為就這樣過去了。但沒料到,後來常在地鐵站“偶遇”他。忍不住開口說:“車又壞了嗎?”他若有所思地笑笑,不答。有一天,他遞給我一張廣告宣傳單,說:“這是你做的吧?”那是我上個月為一家電子公司做的廣告宣傳。他用欣賞而真誠的目光看著我的眼睛,說:“如果你願意,來我公司幫我吧。”

思考再三,終究沒有去幫他。但他卻給了我一串鑰匙,是他閒著的一套房子,繁華路段,傢俱家電一應俱全。當然還有暖氣,不像我小屋那般冷寒。他說:“閒著也是閒著,你就幫我看著吧。至少不用在地鐵裡待著了。”我一聽臉本能地一紅,不過想想他給的理由也算給人面子。

我收拾行李住了進去,但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各種的猜測在腦海裡一一閃過,我輾轉反側,直到凌晨兩點才迷迷糊糊睡去。

還好,羅塵從來沒有來過,他什麼也不說。只是那天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看著從容佈菜的他,我忽然想起“放長線釣大魚”這句話來。不是沒想過他是有家室的,雖然他從來沒有提過。三十幾歲的男人,妻子已經是他身邊熟悉而模糊的風景,迷人的風景永遠在外面。而22歲的自己要的是一份能通向婚姻的感情,至於露水情緣,我想,還是留給別人吧。

一個月後,我主動幫羅塵做了一個廣告宣傳。羅塵很滿意,要付我錢。我說:“朋友嘛,什麼錢不錢的,要不我怎麼能白住你的房子呀。”我故意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羅塵一愣,表情有點僵,但久經沙場的他很快就恢復了笑容。說:“是是是,你看倒是我見外了。”

週末,約了同事去逛街,在停車場,遠遠看見正在泊車的羅塵,隨後下車的是一個優雅女人,手上牽著一個小女孩。

心裡轟然一下。知道有些事情該結束了,而有些事情不能輕易說放棄。

我決定投奔我的愛情。

城市愛情|愛情是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

火車奔跑了兩天兩夜,終於抵達那座小城。我並沒有急於聯繫宋渤,我找了家小旅館住了下來,然後像個清閒的旅行者到處走著逛著。青石板路,小小的店鋪,一張張安祥的臉龐,有小孩在門前玩耍,老奶奶們一旁拉家常。祥和的,懶散的,是另一種世外桃源。我想,在這裡生活的人大概都會長壽吧。難怪宋渤如此念念不忘。

我笑了,心在那一刻登時靜了下來。

我打電話給宋渤,告訴他我來了,他“哦、哦”了兩聲,然後他用淡淡的口氣說了一番出乎我意料的話。他說他結婚了,對方家裡很有錢,給他買了車,住上了那裡最好的房子。最後他說:“如果當初你答應跟我回來……”我扣了電話,原來人都是會變的,也許感情還是那份感情,但只能去不再回來的記憶裡尋覓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搭乘飛機回到北京。我沒有流淚,有一些淚在心裡已經流完了。竟然是用如此不堪的方式結束!那種感覺是恨嗎或者不屑?

我以為自己會因此走近羅塵,但事實卻恰恰相反。我搬出了羅塵的房子,把鑰匙還給他,我說:“老朋友,有妻女的家最溫暖,你說是嗎?”

我很欣慰自己如此果斷地結束了這段錯愛。

我的愛情

那年初秋,我回到故鄉。我進了一家大公司,在宣傳部,工作忙碌並快樂著。我和一個女同事合租了一套二居室,有時候我們會在家做飯,有時候女同事的男友會過來,我就去自己的房間。女同事問我是不是經歷過傷痛就不再相信愛情了?我搖頭,說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美好愛情的追求。

可是整整三年過去,愛情依然不曾光顧我。但我依然相信愛情就在不遠處。早上出門的時候我會對著鏡子微笑一下,說:“我愛你。”愛自己也愛那個還不曾出現的他。

每個週末都會跟同事去體育中心打羽毛球,打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有一次居然在草地上連翻了幾個跟斗給他們看。同事直呼大開眼界,我說:“咱還不算老吧?”“就是就是,我們正值青春年少呢。”他們說。大家哈哈大笑。

很快我們就發現了另一隊人馬,他們也是每週都過來打。慢慢地,彼此就熟了。於是,雙方就有了一次團體比賽。跟我對打的人叫林旭,第一次面對陽光下奔跑的林旭我就有些臉紅,我想大概那就是心動的反應吧。

兩個月以後,我已經愛上了他。挺拔俊朗、待人處世理性又不失感性的林旭,他像一株綠色植物。還有重要的一點,他是單身。

那個週末出門的時候,對著鏡子我默默地念著“我愛你”。我希望自己能有勇氣向那個綠色植物一樣的男人表白心跡。球打到一半我就因為“心事重重”而不得不請求暫停。我坐下來休息,林旭拿著一瓶水過來,說:“喝口水吧。”我站起來,深呼吸,憋了半天,終於我說出了“我愛你”那三個字。但是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好像連自己都沒有聽見。

然而,愛你的人就算你是啞巴他也能聽到你的心聲,何況我是蚊子。林旭微笑著看著我,他說:“能再說一遍嗎?”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這傢伙原來也是喜歡我的。我欣喜若狂,低著頭傻笑,真正體會了什麼叫開心得合不攏嘴。

半年後,我們結了婚。房子是小戶型,簡單而溫馨。林旭說我們有勤勞的雙手,努力工作,將來一定能換大的。他說這些的時候,窗外的月正圓、花正香。自己終於等到春暖花開了,激動的淚水流了滿臉。

愛情這條路上,一帆風順的不太多,女孩子第一次吻的很可能不是你的青蛙王子。但是別灰心,不管有過多少傷痛失意和彷徨,不管你是否已經走過千山萬水,都請相信愛情始終都是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盛開在世間的某個角落裡,以迎接的姿態在等待你。

(口述/舒彤 整理/小籬 刊於燕趙都市報2018年6月15日第1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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