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 宣城故事:第二期——被買來的女人

現在的宣城,城市擴張,大家逐漸富裕。各種關於人口販賣的新聞我們只能在新聞中看到,然而僅僅十幾二十年前,前往雲貴地區賣老婆依舊是很多大齡光棍的選擇。。。

在大部分人眼裡,被販賣給別人做老婆的女人都很悽慘,被監禁、被毒打、被當作生育機器,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然而貓鼠遊戲偶爾也會變換角色,有時候是獵物的一方其實才是獵人。


宣城故事:第二期——被買來的女人

1.本期的主人公叫做大方,出身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村家庭。大方是不幸的,十歲的時候就股骨頭壞死,從那之後藥不離身,走路都要拄著柺杖。

為了給他治病,家裡本就不多的積蓄揮之一空,可惜依舊沒有換回大方的健康。大方的父母眼看兒子已經三十多歲,而自己漸漸老去。

所以動了給大方說門親事的念頭,老兩口知道自己家裡的情況,所以給兒子物色的人選是鄰村的一個智障女。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雙方家庭在進行溝通的時候,智障女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直到多年以後,大方才重新看到回村的智障女。

無奈之下,大方一家人只能決定,從外地買個老婆回來。老兩口豁出老命,東拼西湊出來兩萬多塊錢,交給了大方的舅舅。身手不便的大方在舅舅的陪伴下,坐上了從安徽宣城到貴州都勻的火車。

第一次出遠門的大方心情複雜而又興奮,當列車緩緩離開站臺的時候他說當時自己閉著眼,痛恨自己的無用和命運的不公。當火車開始風馳電掣的時候,他又燃起對未來的希冀,幻想著自己用錢買回來的女人,會是什麼模樣。

宣城故事:第二期——被買來的女人


2.經過二十多小時的旅途,兩人在都勻站下了車。介紹人提前了兩天先行到的都勻,三人碰面之後吃了一碗鮮美的貴州腸旺面,在飯店小眯了一會再次坐上從都勻到縣城的車,再從縣城做三輪車到達了一個泥濘而又破敗的村莊,比起大方的家鄉來說,這個村莊更為落後,大方的老家大部分人都已經換了青磚瓦房,而這裡全都是茅草屋。

一行三人被一個當地人帶進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院子,一個皺巴巴的老頭坐在門口。介紹人用手搗了搗大方,於是大方拄著柺棍一瘸一拐的給老頭髮了根菸,和他舅舅以及介紹人一起進了裡屋。挑開簾子,屋裡一隻燈泡很弱,連個電視機也沒有,一個看上去憨厚而又壯實的女人,望著大方和他舅舅笑,表情既僵硬又木訥。一行人相對無言,介紹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曾經嫁過一個,來還來得及生養就死了男人。你們看能不能相中,相不中還可以去下一家。

靦腆的大方不好意思言語,舅舅替他搭了話:死過男人不要緊,現在又不像往常一樣老封建,這個馬馬娘子看上去蠻老實也蠻麻利,就她了。

大方這個人並沒有什麼主見,加上出門之前父母又交代凡事以他舅舅的意見為主。因此,大方同樣點點頭,表示滿意。介紹人見兩人如此爽快,裂開一嘴黃牙,對著大方壞笑道:既然如此,待會你們把彩禮錢給她們一家,大方你晚上就在這歇下,你舅舅跟我去別人家睡,晚上你們多呱呱蛋。

舅舅和介紹人走後,兩人又是相顧無言,這個姑娘見大方腿腳不便,舟車勞頓,於是體貼的給大方打了一盆熱水,服侍大方洗腳,把大方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差點就許下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諾言了。

宣城故事:第二期——被買來的女人


3.第二天,大方給過彩禮錢之後,又將帶來的宣城土特產送給了老丈人。然後一起吃了頓飯,整個酒桌上就大方舅舅和介紹人活絡點。婦女眼淚旺旺,一直低聲抽泣著,看的大方好不心疼。結束了飯局之後,一行人踏上歸家的旅程。

回到老家之後,年邁的父母倚門而盼。看到平安歸來,兒媳婦更是超過了預期,老兩口喜極而泣。

第二天,大方家裡辦了一桌酒席。親戚和鄰居紛紛上門隨禮,媳婦嘴巴很甜,改叫叔叫叔,該叫嬸叫嬸。大家都誇讚大方眼光好,找了一個過日子的實在人。女人很麻利,家裡弄的井井有條,也能下地幹活,唯獨一直不能懷孕急壞了老兩口。在家裡監視了一段時間後,漸漸放鬆了對女人的看管。那是一天春種,大方一家人都下地幹活。女人這幾天不太舒服,在家躺著,正當一家人忙碌的時候,一個村民扛著鋤頭急急忙忙的趕來對大方一家人說:大方出大事了,剛剛有人看見你家馬馬娘子在路邊搭車子,你趕緊回家看看是不是跑了。

聽到這話,大方一家人急急忙忙丟下農具,匆匆趕回家裡,家裡一片狼藉,翻箱倒櫃,放著的幾千塊存款不翼而飛。這個時候,一家人才真正意識到,那個女人,跑了。大方的老父親還算清醒,連忙聯繫人弄車子打算先一步去車站堵人。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大方和捶胸頓足的母親。

等了一夜,第二天大方的父親回來了。老人家一晚上老了很多,佝僂著背對大方說,女人是找不回來了。要麼,過幾天讓你舅舅去貴州找她家裡,人回不來,彩禮能要回來多少要多少啊。

後來的事情大方就沒有細說,現在的大方朋友圈裡的照片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老年人,看起來溫和而又質樸。對於他的遭遇,我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知道你們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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