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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文學家李笠翁說過,人生就是戲臺,歷史也不過是戲臺,而且只有兩個人唱戲,沒有第三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人生只有兩隻船,一隻為名,一隻為利。” 我想,戲的內容也無非名利。仁心智慧之人,順道而為,修心成聖,名利雙收;機巧算計之人,蠅營狗苟,往往落得聰明反被聰明誤,聲名狼藉,尤其是面對移動互聯的“天網”。
“子見南子”是《論語·雍也》中一段話的開頭。孔子周遊列國期間來到衛國。當時衛國實際的掌權者是衛靈公的夫人南子。南子妖媚,名聲不好,不過她仰慕孔子的能力和品德,知道孔子來了便很恭敬地請孔子去與她會見。孔子要去面見南子,學生中脾氣最大的子路聽說了,很不高興,認為老師這樣有辱斯文。孔子說:我所討厭並且絕不往來的人,是違背天道的、連老天都厭惡的那種人(暗指南子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並沒有做違背天道的事情,所以孔子才沒有始終不見她)。
這算是孔子對自己的考驗,電影《孔子》再現了這個場景。孔子面對南子時,驚豔和動心於南子的美貌,感受到了她的誘惑。對於南子的神韻,我相信孔子的內心也滿是掙扎和痛苦。孔子並非神,他同時也是一個普通人。世人也許很容易瞭解夫子的痛苦,但是未必能體會夫子在痛苦中所領悟到的境界!就像《一聲嘆息》裡梁亞洲的痛徹領悟:“聽我說句話,肺腑之言,千萬千萬別走到我這步,她就是一仙女兒,你也得忍了。再說哪有仙女兒啊。”
孔子終究是聖人表率。他的偉大在於知道自己的“立志”是什麼,終將人的動物性慾望,上升到“德”的至高境界。
子曰:“已矣乎!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他決然截斷了即將昇華為曖昧的情愫,也讓南子深深一揖,將這種情愫昇華為敬仰。當時孔子周遊列國,流落他方,還是在衛國住得最久,衛君衛護他,南子也在衛護他,衛國的大臣蘧伯玉等一夥人也在衛護他。這是“厚德載物”的聖人之道。
兩千年後,“子見南子”還是一幕佳話,為人津津樂道。
上世紀二十年代,林語堂創作了話劇《子見南子》。劇中,南子和孔子談理想、論人生,一起謀劃成立“文藝研究社”。
面對好色之心,還有一種極端。據說,現代歐洲最具影響力的思想家康德終身未婚,一輩子僅有過一次感情上的浪漫。一天,一個女子鼓起勇氣問康德,你願意娶我嗎?康德答,你先回家吧,我想好了告訴你。三年後,康德想好了三百個結婚的弊端和三百零一個結婚的理由。他叩響了那位女子家的大門。大門開啟,一位夫人探身出來,正是康德想要見的女子。康德攢足勁說,我願意。女子笑道,你先回家吧,我還要伺侯我的三個兒子。
無論是“子見南子”還是“康德之理”,好色是“天理”還是“人慾”?
《傳習錄》中陽明先生和他的學生陸九川有一段對話。九川問:“用功收心時,有聲色在前,如常聞見,恐不是專一。”
先生曰:“如何欲不聞見?除是槁木死灰,耳聾、目盲、則可。只是雖聞見而不流去便是。”
用現在的話理解,知道對方是美女,是天理,能欣賞也是天理,但心裡放不下美與女性的形態,再產生留戀心,留戀心就是人慾。
過之或不及,都不是天理,是人慾。
日本文化研究所的三浦展在《下流社會》一書中提出,隨著兩極分化傾向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形成一個極廣泛的“下流社會”階層。這些人的“下流”並不是道德方面的下流或者是收入的低下,而是人際溝通能力、生活能力、工作熱情、學習意願、消費慾望的低下,也就是經常聽到的日本的“低慾望社會”。 低慾望,也是人慾。
有人提出:我們這個社會,被資本玩壞了……終究是“天理”不明,“人慾”被利用。
經濟不如從前景氣的大背景下,“下流”風險最大的就是所謂中產和年青人。而這些人的笑點、淚點、痛點、爽點,都被另外一個群體拿去變現了。
金融資本催生泡沫和慾望的都市,階層固化帶來的低慾望、非暴力抗爭,終究是“三觀”出了問題。資本要有“三觀”,產業要有“三觀”,每個人都要有“三觀”。
天理人慾,面臨抉擇。做有良知的資本,有底線的企業,告訴自己不做惡,我們一起抱團堅守。
「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 圖片 | 視覺中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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