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小時候,就長了一個吃的心眼

小時候,就長了一個吃的心眼

圖:來自網絡

記得我四五歲的時候,那時候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不只是我家苦,我父親是基層幹部,母親是教師,整體上都苦。大概讀幼兒園的時候,每次我要是饞了,纏著母親要吃肉,母親就是不捨得買肉,就去買綠豆芽炒著給我吃。那個時候我就想綠豆芽真好吃,一直到現在,我還非常喜歡吃炒綠豆芽。

小时候,就长了一个吃的心眼

我記得小的時候,最初我家住在豐縣套樓鄉稅務所的一個宿舍裡,宿舍裡面住著兩戶人家,一個所長家,一個我家。每次他家炒肉,所謂的炒肉,也並不是說真的去炒一大鍋肉。只是就放一點肉,然後其他的都是菜,肉只有一點兒,菜只有點肉腥味兒,偶爾能吃到一塊肉。他家只要炒肉就給我家送一碗來。我家只要炒肉也給他家送一碗過去。

那個時候經常是半個月吃不上一頓肉,他們要是送來一碗肉,感覺真香,那時候母親比較重男輕女,我在家裡,兩個姐姐去讀書去了,我自己在家基本上鄰居送來的一碗肉都給我吃了。我記得大概在我讀大班的時候,或者是一年級的時候,我們家搬到了套樓鄉套樓村的村委會大院裡,套樓村是套樓鄉的政治經濟中心,相比其他的村生活水平更好一些。

反正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很窮很窮的,吃不上肉怎麼辦呢,他們村委會經常搞活動,搞完活動以後他們就在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他們也不怎麼炒菜,也不怎麼地大吃大喝,就用一個大鍋燒羊肉湯,羊肉也很少很少的,大多都是白菜和粉絲。但是裡面有點肉,有點羊肉,有點羊肉腥味兒。因為他們用的是我家的廚房,換句話說,我們家用的是村委會的廚房,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整天盼著村委會搞活動,整天盼著他們搞活動。

小时候,就长了一个吃的心眼

我記得有一次我母親去縣裡面開會,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袋子麵包,其實麵包很小,不是很大,就像現在的饅頭那麼大,一包有四個。那個時候我沒吃過麵包,我母親就跟我講,你給你姐留一個,剩下的三個你都吃了吧,於是呢,我就把剩下的三個給吃了。我給我姐留著那一個呢,我饞啊,我姐姐沒回來,我太饞了,就把那個麵包的皮給揭了吃了,被我母親看到以後,把我痛訓了一頓,我現在還記憶非常深刻,直到現在我還非常喜歡喝那種裡邊放白菜細粉的羊肉湯,還非常喜歡吃那種老麵包。

我父親部隊復原後,在套樓鄉放電影,每次放電影中間村幹部要講話,講完話以後,他們要一起去吃飯,只要在套樓村放電影,我就會跟著我父親,其實我是賴在那兒不走,跟著他們去吃飯。那時候我就只知道吃,那個時候就一心想著吃。

回姥姥家是小時候最開心的事之一,因為能吃上不止一頓的美餐。我姥姥家在馬樓鄉的朱樓村,離我家大概20公里,小時候交通不便路不好走,交通工具基本上都是自行車,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回一次姥姥家,每次母親帶著我回姥姥家,外爺爺就會殺只雞給我吃,而且每次都是殺的最大的那隻大公雞。每次從外爺爺家走的時候,外爺爺就會指著滿當院子亂跑的大公雞說:下一次二百你再來的時候殺這個,再下一次二百來了殺那個。

小时候,就长了一个吃的心眼

大概一二年級的時候,在套樓村委會里面住的時候,村委會門口,有一家剝狗的,就是把狗剝了煮熟賣。他和我父親的關係很好,他的兒子和我是同學叫李豐寧,非常好的一家人,他的老婆對我家也很好。那個地方套樓,過去是以種植蘋果樹為主要農作物,蘋果是要賣的,那個年代即使是壞一點的蘋果也要賣的,捨不得吃的。

我記得都壞了一半的蘋果,被李豐寧的母親,把壞的給挖掉,把皮給削了,然後洗乾淨,一籃子一籃子的給我家送去。那個時候我吃著是真好吃,那個年代那裡捨得花錢買蘋果,我一下子能吃很多很多,吃的自己的胃痛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才住嘴,每到蘋果收穫的季節,他家經常給我家送一些這樣的蘋果。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蘋果。長大後我也試著把壞蘋果挖掉壞的部分,銷了皮,再用壓井水沖洗,可就是吃不到當年的味道。

小時候那是真苦。以前說過我是第三胎,計劃生育罰了200塊錢,於是我有了個外號叫王二百,聽我父親說200塊錢借了很多天才借來的。一直到90年代末,我感覺我家一個禮拜都吃不上一次肉。

‌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屋內的一角還在點點滴滴奏著熟悉的音樂(徐州鐵路三宿舍頂層的出租屋漏雨)。最愛串門的鄰居,屋頂的野蜂嗡嗡的飛了過來,是最熟悉的不速之客。房頂的樓板壓出一條一條的皺摺,像老人的臉,安安靜靜久看著我。已為人父母的一對青年,四年前遷移到這裡。

小时候,就长了一个吃的心眼

不遠處黃河沿旁的老人提著鳥籠嘰嘰喳喳的吵醒了我一天一年。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突然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驚醒了我的回憶。老婆喊了我幾次吃飯,我都懶得應聲。她突然來一句: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這句話倒是刺激了我,不知從何時起我一身肌肉變成了一身肥膘。不知從何時起我運動不為健美,節食不為減肥。不知從何時起肥胖的我開始明白健康才最可貴。

懷念年少時,就只長了一個吃心眼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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