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東方炻番外:沙灘約會

東方炻番外:沙灘約會

東方炻番外:沙灘約會

東方炻番外:沙灘約會

兩人正靠著艙舷說話,小蝦警覺的停住了:“有小艇靠近。”

不棄低頭看去,一隻小艇慢慢駛近了樓船。船頭站著個穿親衛服飾的人,抬起臉來,不是小六是誰。

他笑眯眯的望著她們,對她倆招了招手:“小姐,我們就要去水軍營寨啦。走之前小六請你們喝酒可好?!”

不棄抬起頭,看到陳煜和東方炻還坐在船頭。雖月至中天,卻絲毫倦意。她笑道:“好啊,小蝦,咱們玩去。”

小蝦摟住不棄的腰輕輕躍下。到了艇中才看到尾部有四名持漿的漢子,都穿了北魏軍中服飾,眉眼甚是熟悉。是陳煜留在蘇州的那幾名護衛。

那四個漢子並不起身,拱手笑道:“我們隨少爺一塊來了。”

不棄便斂任福了福道:“多謝各位大哥一直在朱府守護小女子。”

四名侍衛口稱不敢,待三人坐定,便持漿盪開。

小六自船舷邊扯起一罈浸在江水的酒來,又扯起一個竹筐。將酒擺好,又倒出竹筐中的各色瓜果用盤子裝了,眉眼前露出得意的笑容來:“味道很鮮的,小姐嘗一嘗吧。”

那些瓜果在船頭燈籠照耀下水珠還沒拭乾,晶瑩剔透。不棄晚上吃得過飽,這會兒見著瓜果歡呼了聲,撿了只梨,皮也不削直接咬了滿口蜜。

小六見她吃得香,高興的說道:“少爺果然沒猜錯,小姐晚上吃太多,用果子消食最好。”

不棄咔嚓咬下一塊梨含糊不清的說道:“小六,別替他說好話了。你請我們喝酒吃果子,我自然高興。你要是想替他說好話,我和小蝦這就回樓船去。”

小六嘿嘿一笑,涎看臉道:“不說便不說!小姐,大江中水產豐富,咱們去沙灘上烤魚吃可好?”

不棄望著江邊微笑道:“好啊。”

小艇往岸邊劃去,和樓船漸漸拉開了距離。一路經過護衛的艦船,小六掏出陳煜的牌子,對上口令,便再不受阻擋。沒過多久便停在岸邊礁石旁。

那四名侍衛放下漿,跳入水中將船繫好,又從船中搬下若干物事放在沙灘上,隨即升起一堆篝火來。

明月當空,耀得沙灘如銀子般閃亮。不遠處護衛艦與樓船上的燈光隱約照過來。耳旁江風過處,水聲滔滔,捲起千堆雪。

等到不棄四處一打量,便咦了聲道:“小六,這地方選得不錯啊。咱們能看到樓船,那邊看過來卻被礁石擋住。這裡山裡還有股溪水呢。”

一道清溪淺淺自山林中洩出奔流入江。岸旁林木森森,綠葉抹上了層月光,林間有山花怒放,香氣隱隱隨八月晚風吹來,嗅之神清氣爽。

小蝦坐在篝火邊抱著膝望著天上的明月微笑道:“小姐,我想聽你唱歌了。上次你唱的歌真好聽。”

小六脫口而出:“小姐原來還會唱歌啊!”

不棄瞪他一眼道:“怎麼,不相信?”

小六扁了扁嘴埋頭往魚身上抹作料,不敢再接話。

不棄哼了聲.歌聲在沙灘上悠然響起:“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餘手中線。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不了結。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將付出幾多鮮血。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荒亂中邪正如何辨……半城煙沙,兵臨城下。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髮送走黑髮。半城煙沙,血淚落下。殘騎裂甲,鋪紅天涯。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她唱著那首《半城煙沙》想起江南戰火將起,一股淒涼感油然而升。清亮的眼眸輕輕閉上,彷彿不忍看戰爭帶來的悲悽。她只是一縷誤入這個世界的魂,她沒有能力去影響改變這個世界。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何其殘忍,不棄輕輕吟唱。她想起望京南下坊那枝射中他的箭,想起拔箭時滿手的鮮血。她唱著與戰爭有關的歌,眼前彷彿能看到陳煜與千萬士兵一起在血腥廝殺。這時,她只盼著陳煜能平安無恙的回來。

鼻端突嗅到一絲香。不棄睜開眼睛,陳煜正對她拈花微笑。黑袍玉帶,長身玉立。月光照在他臉上,眉目舒展,俊朗之極。

不棄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她的目光往四周一看,不知何時,小六和小蝦已上了船。她惱怒的扭開了頭,心裡卻有絲甜意。

“在石城我聽你唱過一回,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找你。”陳煜轉動著手裡那朵山花,輕輕簪上她的髮髻。他緩緩蹲在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道:“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還不肯理睬我麼?”

意思是他們在這裡還能相聚兩個時辰?不棄情不自禁的去看天上的月亮。

陳煜心裡微微發酸,他和她總是聚少離多。他輕嘆口了氣,雙臂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抱坐在懷裡。他的臉貼著她的頸項低聲說道:“就這樣讓我抱會兒可好?

指責負氣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來,不棄嘆了口氣,回身抱住了他。一抱之下不棄這才驚道:“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陳煜低下頭淡笑道:“心疼了?”

不棄漲紅了臉道:“我是吃驚!”

他注視著她的眉眼,手指在她頰邊滑動:“臉上的肉都沒了,你真醜!”

她醜?她還醜?不棄鼓起腮氣鼓鼓的瞪著他。覺得就這樣放過他,自己太虧了。

陳煜氣定神閒的又補了句:“我要就是了。”

不棄被他氣笑了,扭開頭哼了聲道:“你要我就答應?”

身輕一輕,陳煜竟抱了她起來,大步往溪邊林木中行去。

“幹什麼?”

不棄一驚,陳煜拉她下來揉著肩滿面痛楚。

“是不是東方炻乾的?!他檎了你對你動手了?”不棄伸手去扯他的衣領,踮起腳去瞧。

陳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一吻,道:“他對你鍾情,你卻疑他。他怕是要氣破肚皮了!我嚇你的,讓你咬這麼狠!渡河過江的時候運氣不好,被幾萬從隨州渡江回江北的飛雲騎包圍了。元崇像魚似的被網捕獲。雲琅很厲害,我要不投降,他就一槍刺死元崇。眼不見心不煩,我既然在水裡瞧得清楚,總不能讓元崇死在我面前吧。不棄,我為了元崇答應東方炻打下江南前疏遠你,你怪我也沒辦法。”

不棄想想也是,如果對方用小蝦威脅她。她也沒辦法看著小蝦死的。她露出笑容道:“我不怪你了。我答應東方炻去望京,是因為我有辦法救元崇出來。”

陳煜戲謔的說道:“用美人計讓雲琅就範麼?你肯對東方炻施展美人計就夠了。”

不棄張嘴便道:“我才不找他們倆呢,我找莫若菲幫忙!”

陳煜沉下臉道:“原來我還漏算了一個。對你起心的人還真不少哇!”

不棄見他生氣,便訕訕的說道:“他對我沒那個意思。”

“不準和莫若菲好。”

“我只想他幫忙救出元崇來。不管結果如果,咱們總盡了力,問心無愧了。

陳煜想起碧羅天大巫的預言,心裡極為不安。他握住不棄的肩認真的說道:“不棄,自孤山下莫若菲見到那首詩神情大變時,我就想問你了。你和他沒有很深的交情吧?”

不棄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想了想道:“我只是有辦法讓莫若菲幫我而己。我和他,這輩子都只會各走各路。”

陳煜鬆了口氣,抱住她道:“此去望京,我並不是很擔心的安全。我知道東方炻不會害你,雲琅也會保護你。江南戰亂,刀劍無眼,我在軍中反而無暇顧及於你。你若留在蘇州府,萬一康明帝擒了你為質,我就會投鼠忌器,反而不美。你在望京等我回來。”

“如果東方炻到時候不放我走呢?”

“他只是不死心罷了。留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他其實更不高興。人有時候是和自己在賭氣。你瞧,他明知道小六接了你來。他也沒過來影響咱們。他註定是個梟雄,要做這大魏江山的主人。如果當日我和元崇被擒,不論是利用我們要脅你,還是用你來威脅我們,都是無計可施的死局。縱你不願,你也會答應嫁給他。縱我不肯,不答應放棄你,就是一死罷了。但他沒有這樣做。他只是和自己打賭,賭我不在的時候能否贏得你的心。”

不棄望著陳煜,感嘆的說道:“說實話吧,我今天才發現你也是個心眼多得不得了的人。你趕著來和我說這番話,對東方炻來說就是釜底抽薪。只要我不動心,他就拿我們沒辦法是不是?”

陳煜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要走,當然不能這樣留你在他身邊。我要是真的不說這些話就走,就是對不起自己!我的女人不容他人染指!”

不棄怔怔看了他半晌,忍不住笑了:“可是對他不公平。你明明答應過他,要疏遠我的。”

“我本來是不會上樓船的。我可以直接去水軍營寨。有他這樣的做的嗎?逼著我上同一條船,當我的面對你獻殷勤,當我的面弄些什麼煙花花瓣討你歡心。當我是瞎子?!哼!我一見黑鳳端的是沙棘果,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像你這樣的小姑娘還會不上當?他還敢當我的面牽你的手!你還敢吃他送的飯菜,還敢喂他吃點心!他逼我在先,害我受你的閒氣!”陳煜回想在蘇州朱府見到不棄的那一幕,想起在船上的事情就咬牙切齒。

不棄撲哧笑了,抱住他忍俊不禁:“以前我怎麼覺得你冷得像冰?能一口氣聽你抱怨這麼多,還是頭一回。”

陳煜被她說得臉紅,低頭便堵住了她的嘴。

月光在沙灘上投下相擁的影子,夜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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