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地方誌辦公室/圖
青年報·青春上海記者 酈亮/文、圖（除署名外）
“春運可不只是鐵路‘鐵老大’的事，我們公交系統也有春運。每到這個時候，每個公交人都是全力以赴。”張建人對青年報·青春上海記者說。在第14屆海上年俗風情展藏品徵集會上，記者遇到了這位長期從事公交調度工作的老公交人。作為一名民間公交主題收藏家，剛剛退休的張建人對記者講述了他的春運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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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春運中的“回憶殺”
擁擠人潮中，一平方米站12個人
在張建人的收藏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各個時期的上海公交車票。這些車票出現在公交卡問世之前，帶著濃烈的票證時代的印記。
張建人曾長期在提籃橋電車二場的業務調度科工作。上海當時有三個電車場，九個汽車場，運營著上海幾百條公交線路。電車二場主要負責滬東區域，有十幾條公交線路，運營著包括公平路碼頭、上海火車站等重要交通樞紐的公交車。老張告訴記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上海的公交系統分為夏令時和冬令時兩個運營時節，這主要與乘客的衣著穿戴有關。
夏季天熱，乘客穿的都是單衣，一節車廂可以容納很多人，所以發車量相對就會減少。冬天人們穿的都是棉衣，同樣一節車廂可容納的人就會大幅度減少，為了滿足人們出行的需要，公交發車量就會有不小的增加。這就有了上海公交系統的夏令時和冬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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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冬令時中，最大的考驗就是公交春運了，這也是老調度員老張印象最為深刻的時候。老張說，和鐵路24小時運營不同，公交是有運營時間的，有首班車和末班車之說。每年春運開始，公交公司就會派出專人到火車站定點值守，他們的任務就是和鐵路部門密切聯繫，隨時掌握火車到站時間。尤其是末班車之後，如果知道有火車進站，這些值守人就會立即和單位打電話，以便及時調派公交車接送旅客。
鐵路春運開始後，上海公交最擁擠的時候也就開始了。老張回憶說，回家過年的人很多，又都是大包小包，尤其當年到外地插隊落戶回家過年的知青行李更是驚人。因為運力有限，即便加派了很多車輛，上海公交在很長一段時間依然擁擠。高峰時車廂裡一平方米就可以站7個人，最極端的時候一平方米要站12個人——這12雙鞋的面積，也意味著很多乘客是一隻腳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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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春運中的“小溫暖”
永遠會等“落單”的那一位乘客
張建人在電車二場主要是做公交調度工作。但到春運時，科室的很多人就會去到第一線。老張說，每年春運開始，場裡的科室員工都會義務加班，有駕照的就開公交車，沒有駕照的就當售票員。
老張說，當年的公交春運是一個系統工程，都是公交公司和火車站、輪渡聯合作戰，協同配合，想盡辦法疏導客流。比如，老張所在的電車二場運營範圍涵蓋了公平路碼頭和上海火車站，每年春運他們都會開設連接輪渡碼頭和火車站的接駁車，盡一切努力為乘客提供方便。
張建人。
春運時期的公交車太擁擠了，除了歸鄉人，還有不少是走親訪友的一家人。老張說，這個時候公交車售票員會特別注意是不是一家人都上車了，如果出現“落單”的，公交車總是會耐心等候，等“落單者”也上車後再啟動。“一家人搭公交車走親戚是不能拆散的。”老張說，這也是上海公交春運所給人們留下的一絲溫暖。
不過，對於駕駛員和售票員來說，在這麼擁擠的情況下要想下車就不容易了。過去上海公交車都實行中途交接班的制度，有時要交接班的時候，車裡太擁擠，駕駛員和售票員都下不了車，於是只能再跑一圈，等下一輪的時候看看能不能空一點。
“每年春運，公交職工都很辛苦，別人團聚的時候，我們還要上班，為那些團聚的人們服務。但是大家都任勞任怨，每一次春運安全結束，大家都很高興。”老張說。
張建人的收藏集。
公交春運中的“大變化”
車票記錄上海公交事業新發展
張建人是今年4月份剛剛退休的，在職業生涯的最後幾年，他在公交春運中的忙碌程度已經大為好轉。老張說，隨著上海地鐵網的完善，地鐵成為了人們出行的第一選乘方式。與此相應的，公交車從當年的第一主力退居次席。如今，公交系統成為地鐵系統的配套，正著力解決“最後一公里”的問題。
老張從1981年就開始進行公交主題的收藏，車票是他藏品的一大看點。他收藏的公交車票最早可以追溯到英商和法商時代，此後經歷了民國，一直到新中國成立。老張頗為興奮地給記者介紹說，在他的藏品中，公交月票收藏可謂是精彩中的精彩：“最早可以追溯到1956年！”他回憶說，1987年上海的月票前半年都是飛機科普的主題，但從7月開始廣告登上了月票，原來這個時期上海的公交事業開始進行市場化改革。每年2月份的月票是最難收集的，因為2月份一般只有28天，還會遇上春節放假，很多市民覺得不划算，也就不買月票。“雖然一個月也就12元，但很人都會考慮考慮，這是當時人們的消費觀念。”
1957年、1987年的上海市公交市區月票。
上海的公交月票在1995年12月結束了它的歷史使命。當年7月，上海地鐵一號線已經全線正式運行。老張不知道這兩件事是不是一種巧合，但他覺得這必然是有聯繫的。擁擠的公交春運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但是上海公交的發展還在繼續。在老張和眾多公交人的眼中，上海的公交已經找到了自身新的定位，開始了全新的使命。
青年報·青春上海記者 酈亮/文、圖（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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