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 論點心:鹹味南下,甜食北上

本文刊載於《三聯生活週刊》2020年第2-3期,原文標題《鹹味南下,甜食北上》,嚴禁私自轉載,侵權必究

甜食,吃的是趣味,零嘴,也是甜之趣。

記者/黑麥

實習記者/印柏同

論點心:鹹味南下,甜食北上

糖葫蘆是一種跨越階級和時代的甜食(李松鼠 攝)


最早的甜味來自鮮花與蜂蜜,是蜜糖打通了人類味蕾的最後一道屏障,所以常有人說,人不必食糖,因為身體並不需要。但心裡的滿足,是要靠糖的,這就是為什麼誘人的甜品和饞人的湯圓要放在餐後,鬆軟的點心和果子要留在茶餘的原因吧。

我們時常談起八大菜系,魯、川、粵、蘇、閩、浙、湘、徽,但卻不知道如何歸類點心。點心也不像大菜一樣,直接表達年年有餘或是招財進寶的那種雍榮華貴,因此圓桌的當中,並沒有點心的一席之地,它們更像是每年春節盛宴上捧月的“眾星”。但是倘若沒有了過年的點心,似乎便少了某種新年專屬的花哨。

於年夜飯而言,點心不可“喧賓奪主”,彷彿又不可或缺,它見證著臨近除夕前廚房裡的油炸烹炒,直至元宵節時的最後一碗冒著熱氣的湯圓,默默地貫穿整個新年;它也會出現在待客的茶水果盤邊,以及孩子們餓著肚子等著開飯卻又耐不住誘惑的每個時刻。這些“小玩意兒”,最直觀地承載和映射了每個時代和地域人們飲食和生活的文化特色,在春節的趣談之間,它也與我們保持著“觸手可及”的距離。

作為一個在北京生活了幾十年有餘的南方人,周作人在寫於上世紀50年代的《知堂集外文·四九年以後》裡,為南北方的點心下了一句經典的註解——北方的點心是常食的性質,南方的則是閒食。這裡的常食是指可以作為主食之用,而閒食是指當作小吃、零嘴。當然,現如今的北方點心並非全是如他所述一般,逐漸褪去碳水的色彩,而南方的有些點心早已成為閒趣飲食文化中最主要的一部分。

民國時期的北京,是被“餑餑鋪”統領的時代,200餘個“主食乾糧”(餑餑鋪的蒙古語原譯),是北京人關於甜味最初的記憶。金匾大字,照人眼目,考究的裝潢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之感。人們走進來就會吃驚地發現,那裡不設櫃臺和櫥窗,像是隻賣給懂行市的人,或是高官富商,總之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點心。

據王世襄回憶,在他小時候,糕點都放在朱漆木箱內,距櫃檯有一兩丈遠,只能“隔山買牛”,說出名稱,任憑店夥計去取,如若不懂,吃到什麼只靠運氣;剛來北京的人,則一定要有熟人帶著一一介紹。不過彼時點心的口碑,也是如此傳遞出去的。

不少北京人覺得點心無非是些“滿人的乾糧”,甜不當飽,鹹能頂餓,是當時老百姓的吃喝邏輯。梁實秋曾在《雅舍談吃》中說:“說良心話,北平餅餌讓人懷念的實在不多,有人豔稱北平的‘八大件’‘小八件’,實在令人難以苟同。”周作人更是直言“我在北京彷徨了十年,終未曾吃到好點心”。足以看出,在老北京住過的文人名客,似乎對老北京的點心並不“買賬”。讓他們真正動容的,多是出自民間的回民小吃,糖耳朵、焦圈、驢打滾,買上幾個不在話下。

出生在北京的梁實秋從小就對冰糖葫蘆有所研究,據他回憶,北京的冰糖葫蘆分三種:一種用麥芽糖,北京話也叫糖稀;一種是蘸糖霜,另有風味;還有一種是由冰糖熬製的,可謂正宗,薄薄的一層糖晶,透明且亮。材料種類也甚多,秋海棠、山藥、山藥豆、葡萄,都能串在上面。

這是一種跨越階級和時代的甜食。老北京的糖葫蘆不僅新鮮,酸甜脆可口,買法也有意思。唐魯孫在他的書中描述,那時糖葫蘆有兩種買法,一種是擺攤子的,冬夏偶爾還賣果子、蜜餞;另一種是提著籃子下街的,串著衚衕吆喝,懷裡還藏著個籤筒子,碰上好賭的買主兒,找個樹蔭下,抽一筒或半筒的真假五兒,賭賭九牌,有時一串沒賣,也能賺個塊兒八毛。這是那個年代的“甜品餐飲圈兒”才會碰到的趣事。

北京的稻香村是在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開門的,“旗艦店”位於前門外觀音寺,南店北開,前店後廠,當時生產的是一水兒的南味食品,1926年店鋪被迫關張,直到1984年初才復業,足見在半個多世紀的時間裡,甜味對於北方,是一種多麼稀有的味道。

蘇州的點心歷來貫通四海,打秦代開始,商賈雲集的蘇州就彷彿是一個繁華的都會。到宋代時候,炙、烙、炸、蒸,已是常見的烹製手法,等到了明清,市巷中已滿是棗泥麻餅、巧果、松花餅、盤香餅、馬蹄糕、蜂糕、烏米糕等等。乾隆皇帝屢次下江南,一直是史學家們津津樂道的經典話題,伴隨著野史,乾隆的每一口江南吃食,都被封為神話。唯獨確鑿的是,他曾命蘇州的點心師舉家遷入宮中,為“蘇造一員”,烹製糕點。清人袁枚在《隨園食單》的“點心單”一項中寫:“梁昭明太子以點心為小食,鄭傪嫂勸叔且點心,由來舊矣。作點心單。”常饌和小食之分,已是當時的共識,儘管點心和小吃與今天的分類有別,面也被袁枚劃入點心,但也足以說明甜點種類之繁多。

論點心:鹹味南下,甜食北上

北京屋裡廂餐廳的桃膠(李松鼠 攝)


南方產茶,消遣之源。縱觀南北各點心的“勢力”在茶桌上的歷史,可謂是既有融合又互相影響。清顧張思的《土風錄》中就記載點心在南北有不同的叫法,北方的點心屬唐宋遺制,又稱官禮茶食,而在周輝的《北轅錄》中北方點心所指代的就是饅頭、餛飩、包子等。這與《能改齋漫錄》中描述北方世俗以早餐小食為點心的記載不謀而合。

而南方點心的歷史不長,約起於明朝中葉。據《北轅錄》記載,所謂茶食就是專門喝茶時所吃的,與小食不同。而“嘉湖細點”,本是嘉興、湖州各地招牌仿單上的口頭禪,這個“細點”一詞就是當時江南茶點文化的產物。自明朝永樂以來,文化中心仍在江南,官紳富豪生活奢侈,茶水多,自然少不了點心相配。對於風韻雅緻的江南人來說,精細的點心自然是點睛之筆,配以茶水的各色甜趣,從此演變成了以賞味為主的閒食。當然在這之後,隨著人口移動和朝代變遷,南北點心在歷史的融合碰撞中又有了新的派別分支。江獻珠在《中國點心》一書中曾把點心分為北京點心(宮廷點心、民間點心、清真點心)、淮揚點心、四川點心、廣東及香港點心,後來業界公認的分法又把點心分為京式點心、廣式點心、滬式點心和港式點心。

賣糖行當自民國初年已在廣州興起。當時的糖水店大多設在大街小巷,售賣的是綠豆沙、芝麻糊、杏仁茶等一類以家常食材製作的傳統糖水。上世紀20年代末,廣州街頭的糖水店發展迎來興旺,堪稱行業的黃金時代。廣式糖水的花樣品種也更為豐富,奶製品類更是成為當中的時尚代表,如雙皮奶、窩蛋奶、燉奶等深受食客歡迎。很多人分不清廣式點心和港式點心,那是因為香港迴歸20多年後,兩地的飲食文化早已經歷了多次的融合。時光倒回上個世紀,香港的點心師傅通常來自四面八方,所以成品和味道也各有不同,因此還形成了幾個大“系列”。港式點心晚期(約上世紀30~50年代)可分南、北兩派,南方點心源於廣州,北方點心則來自淮揚、北京等地,兩方長期生長、交融和整合。香港是一座歷史悠久的都市,又曾受殖民統治,有著中西交融的文化,這些文化默示在建築上也默示在飲食上。

一輪輪的西方甜品,早已紛至沓來,北京的馬卡龍不會比廣州的更甜,上海的泡芙也不會比西安的味道更細膩。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的甜食和西式口味的融合創新,“芝士” “可可”“布丁”這些原本純西方的經典甜品用料也出現在稻香村的點心列表裡。現如今,無論甜鹹,都只是一味作料,奶酪、巧克力被拌進中式的蘇殼,花椒、麻醬被塞入洋食甜品,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南方很早就有鹹味點心,只是售得不如北方好,但如果把叉燒酥、香芋酥這類甜食小吃都列入其中的話,便可發現種類之繁多,可以大勝北方的牛舌餅,但牛舌餅終究統治著北方過年時的點心匣子,隨便打開幾個路人手提的稻香村食盒,就會看見那些“吐”出的舌頭,像是在做鬼臉一樣。

甜味北上的最好例子是湯圓,也作元宵,兩廣和香港人,打年三十之前,就開了小灶,熬製湯圓,北方人則要等到正月十五,美其名曰“元宵佳節”,可見那些愛甜的北方舌頭,落了後。

論點心:鹹味南下,甜食北上

美食家蔡瀾覺得港式點心更親民(李松鼠 攝)


點心要奔放一點才好吃

——專訪蔡瀾

三聯生活週刊:您到北京,會覺得北方的食物相對而言更粗糙嗎?

蔡瀾:每一個地方都有每一個地方的特色,關鍵是人接受的文化薰陶,我們從小就看老舍的文章,所以我一到北京來就可以馬上接受豆汁、滷煮這些東西。但是如果你沒有了解過這些東西,你就不瞭解,不能接受,所以這些都是文化。

三聯生活週刊:但周作人也說過,北京以前是有不少好吃的點心,但是到了他那個時候,北京好吃的點心就變得很少了。

蔡瀾:其實北京以前是有不少好吃的點心。但是他說的點心跟廣東人印象中的點心又不同,他說的是宮廷小吃。所以說“點心”這兩個字到底要不要規定是廣東點心還是別的什麼點心呢?我覺得可以把點心理解為一種自由奔放的小吃,那可能會更好一點。北京的點心為什麼會消失呢?就是因為宮廷點心現在太不親民了。廣東的小吃之所以能夠做得好,正是因為它容易接觸,容易變通、學習,也容易製作,所以才能夠一代代地傳下來。美食能夠接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三聯生活週刊:我記得您在以前的文章裡提到過,人變老了,就會寬容一點,那您認為舌頭也會變得更寬容嗎?

蔡瀾:會寬容一點,但同時也變成固執了一點,不能接受新的事物。這是兩方面的,所以不一定好,也不一定壞。

三聯生活週刊:您去過的這麼多城市裡面,哪個城市的美食分別是您最喜歡和最不能接受的?

蔡瀾:我很喜歡吉隆坡的美食。首先吉隆坡離新加坡很近,它是我第一個去遊玩的城市,而且吉隆坡的東西我吃得很慣,它任何的街頭小吃我都很喜歡。最難接受的當然是歐洲,比如德國,還有就是北歐那邊的食物。這些國家給我的感覺比較刻板,也很單調,比如說一塊三明治,他們連兩塊吐司夾起來都不肯,就是一片,上面放上一些東西,想象力不豐富,所以很難創造出真正的美食,這種地方我不喜歡。但是去了這種地方,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只能吃完馬上逃掉。

三聯生活週刊:您平時過年是怎麼過的?

蔡瀾:我從十幾歲就離開家了,一直在海外漂泊,所以一直沒有什麼過年的感覺和氣氛,而且我不太喜歡別人來我家過年一起吃飯的那種感覺,所以過年對我來講沒有很大的意義。但是我也會過年,而且我發現不止是我一個人在海外,不止是我一個人性格孤僻,原來有一群人都是這樣的。那我就想,不如組織一個旅行團,大家一起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所以我之前說的旅行團就此產生了。這幫參加旅行團的人算起來已經認識了23年,我們還在一起吃,每次過年還在一起。

三聯生活週刊:這麼多年下來,您覺得旅行團的朋友更喜歡吃什麼?

蔡瀾:他們喜歡吃日本的東西,我也問過為什麼,也不一定是因為日本的東西有多麼好吃,他們認為日本的東西比較乾淨。我的這些朋友大部分都年級蠻大了,他們雖然喜歡亂吃東西,但是不喜歡亂吃到生病,所以他們在日本吃東西就比較放心。但其中也有人很清楚自己為什麼喜歡日本的食物。因為我在日本住過8年,所以我知道什麼食物是最好的,而且同一樣食物,哪一家店鋪最好,哪一天去吃最好,我們都會講究這些。

我覺得東京的米其林要是我來評選的話,會比他們的那個版本更好。為什麼東京有那麼多米其林餐廳呢?因為以前日本飲食文化是這樣的,人們喜歡坐在櫃檯前跟大師傅聊天,很親近地面對面聊天,師傅也瞭解客人的喜好,所以這種溝通就成為了吃日本菜的文化的一部分。但是以前外國人和這些師傅不可能聊天,後來這些大廚慢慢會講幾句英語了,所以外國人來了以後,大廚就能跟他溝通。這些外國人聽了以後馬上覺得驚為天人,一點小事情都以為,哇!這個很厲害,都以為你下了很多功夫,但是其實很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聯生活週刊:您有沒有關注北京的米其林?

蔡瀾:我其實不大看米其林,除非是我去法國、意大利旅行,我會喜歡到米其林餐廳去,因為我覺得這方面他們是專家,但是一離開那幾個城市,我就不太關注了。

三聯生活週刊:您覺得我們書寫食物的時候應該更加主觀還是客觀呢?

蔡瀾:書寫食物就跟做愛一樣,要不主觀的話就什麼意思都沒有了,就完了,我對食物的感情是絕對主觀的。對於各種各樣的食物,每個人會有不同的想法,這是一定的。

三聯生活週刊:我在看您的書的時候很想問,您覺得人應該對食物保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蔡瀾:人要保持飢餓的態度,你吃飽了以後對食物就根本沒有興趣了。我們到菜市場去逛也要餓的時候去逛,人一飽就沒有那種對食物的慾望了;去烹飪的時候,去寫作的時候,也不要讓自己吃得太飽。

三聯生活週刊:您最開始是怎麼想到要開一家點心店的?

蔡瀾:最開始是因為王力加、李品熹夫婦找上我。他們參加過很多次我的旅行團,我對他們夫婦也有一定的認識。他們很努力,做事情很用心,人又正直,沒有什麼壞習慣,而且年輕有為,35歲的時候就開了200多家店。當時我們就聊了聊,他們談到我寫的一篇關於越南河粉的文章,那是2001年我在《壹週刊》上寫的《為了一碗牛肉河粉》。幾十年前我去越南旅行,第一次吃越南牛肉河粉,我說那種感覺就像“一場美妙的愛情達到了高潮”。但很可惜,這種平民美食後來在戰火中失傳了,在越南再也吃不到好吃的河粉了。所以那之後,為了吃到一碗像樣的牛河,我跑了很多城市。我後來意外地在墨爾本碰到一家名叫“勇記”的餐廳,又吃到了幾十年前的那種味道。

他們對那篇文章的印象很深刻,然後希望也能夠做一些這樣的食物給大家。他們說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吃得清淡一點,不喜歡那麼油膩的東西,我寫的越南河粉就最適合。當時講起來很容易,但實際做起來就難了。我們去那家河粉店學習了很多次,也花了大價錢讓老闆娘過來教導了很多次,但是始終沒那麼容易。複製一兩家可能比較容易控制,但是繼續擴充下去就很難了。萬一弄不好的話,這個品牌不就等於作廢了?畢竟我們投入的心思和金錢都不少。當時我們轉念一想,就不如開家點心店吧?開點心店的話比較容易自己控制,我們也更有把握,當時幾位師傅是我一個好朋友介紹給我的。

決定開點心店以後,我本來想把第一家開在廣州,後來又覺得不行。因為點心是廣州人最早開始做的,我們在那邊開點心店可能要給人家罵死了,後來就說不如在深圳,畢竟深圳外地人多,我們比較夠膽試試看。然後我們就從深圳開始,開了一家、兩家、三家,後來也慢慢開到廣州去,看起來也比較能接受。

三聯生活週刊:我前不久去了深圳的蔡瀾點心店,人不少啊。

蔡瀾:這算是運氣來了吧,我們的點心店確實是蠻受歡迎的。開餐廳一定需要運氣的。我們也儘自己的力量弄得最好,但是客人來不來也只有運氣能夠解釋了。中國人很會用字,你說兩個人為什麼結婚呢?它是不可能解釋清楚的,所以我們就說是兩個人的緣分。客人也是一樣。

三聯生活週刊:當初把點心店開到北京的時候,有沒有擔心過南北的口味差異呢?

蔡瀾:這點我們倒沒擔心過。我們關注的是用料一定要好,價錢一定要夠便宜,手藝我們自己可以掌握到,就不擔心。雖然北京這邊的成績還不錯,但是我們盤算了以後發現其實它的利潤還是非常低微的,我們做了這麼多東西,做了這麼多事,利潤還是很低。這和北京的高房租沒有太大關係,最主要的還是我們喜歡用手工現做,定價又不高。利潤雖然低,但我覺得也不要緊,只要不虧本就行。

三聯生活週刊:您覺得港式點心和其他點心最大的區別在哪兒?

蔡瀾:所謂港式點心,為什麼要加上“港式”這兩個字呢?點心最初是廣東的,加上“港式”這兩個字,意思就是點心可以做得比較自由奔放,可以亂來。所謂港式點心就等於是西班牙人的小吃,什麼東西都可以做成點心。我們做港式點心就相當於把自己從傳統點心的這個概念中解放出來,所以我們總是和我們的師傅說,放手去創作。

三聯生活週刊:您個人喜歡哪些點心?

蔡瀾:我自己百吃不厭的那個是牛奶凍,其次是馬拉糕,白糖糕也喜歡。但是白糖糕不能說是我們的,我們是沾了光的,因為白糖糕我們怎麼做都沒有順德人做的好吃。這很奇怪,白糖糕做起來看似簡單,就是用白糖、麵粉發酵,然後蒸出來。但是我們做出來的白糖糕就是沒有那麼好。因為每天的溫度不同,發酵的過程就不同,所以很難掌握,這背後是門很深的學問。那你呢,你喜歡吃什麼?

三聯生活週刊:我喜歡陳皮紅豆沙。

蔡瀾:嗯,紅豆沙製作起來比較容易,用好的陳皮,慢慢熬就可以了,在鄉下還有些出產陳皮的地方,倒是比從前少了很多。我之前也寫過陳皮,店裡有整包的新陳皮,買回家放個三五十年,一定好,但人命有沒有那麼長,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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