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每日接受援助,他卻心懷抱怨,盼著別人的孫兒早夭

每日接受援助,他卻心懷抱怨,盼著別人的孫兒早夭

故事:每日接受援助,他卻心懷抱怨,盼著別人的孫兒早夭

原名:躲三災

辮子王朝的年代,東十里有個人叫黃寬,常年奔波外地,販些特產,走南闖北,養家餬口。

一日暴雨,黃寬進一個荒廢的小廟躲避,裡面神像衰敗,殘瓦斷磚,滿目狼藉。黃寬閒也是閒著,見旁邊有一掃帚,就把神像清理一番,除去蛛網穢物。完事之後,雨勢依然不減,黃寬就生了堆火,許是困了,少頃,入了夢鄉。

卻見一個白首尖耳的老者,衝自己含笑點頜,說道:“黃小哥,我跟隨你一月有餘,察你諸般行事,我等皆喜與生性敦厚之人交好,今贈你一珠,名叫三災珠,可讓你躲過一次天災、畜災以及人災。”

他手捏一顆青珠,放於黃寬眉頭,吹口氣,珠子居然進了皮肉,老者又交待說:“此珠只有三次功效,待哪日,你瞧到什麼人畜或者他物之類,若頂上黑煙滾滾,務必要小心提妨,他們便是來害你性命的。”話畢,化為一股清風,消失不見。

黃寬醒來,摸摸眉頭,不覺異樣,自嘲地笑笑,瞅瞅外面,天已吐白,於是繼續趕路。

是年年關,黃寬返鄉,途經一個集市,逢眾人圍著一頭無主的黃牛,指指點點,此畜體型碩壯,甚是神駿。黃寬多看了兩眼,忽見這黃牛腦袋上冒出陣陣黑煙,驚訝不已,想到半年前做的那個怪夢,連忙閃到一旁。剛挪開腳,這頭牛鼻孔裡噴出兩股熱氣,奮力衝來,一頭頂在牆上,整堵牆應聲而倒,狂牛也氣絕身死。眾人嘖嘖稱奇,說這隻牛怎麼就突然發了瘋。

雖是臘月嚴冬,黃寬額頭汗珠嘩的一聲下來了,兩股戰戰,思忖道:“方才我若不躲,這瘋牛非把我撞死不可,那白頭老漢真是我救命恩人。”

回家後,將詭事講於家人聽,又覓一畫師,專門繪老者畫像,放於屋裡,擺供上香,以念厚恩。

每日接受援助,他卻心懷抱怨,盼著別人的孫兒早夭

次年,又外出做生意。

轉眼又到了秋季,這天,在某鎮一小客店投宿,夜裡盤算著年紀漸長,手頭也有些積蓄,不若買田置宅,收田租過日子,不比這勞筋累骨的好?邊想邊做計劃,在草紙上塗塗畫畫,又叫掌櫃溫了一壺茶送來。不覺夜深,粗葉茶水喝多了,溺意襲來,房裡找不到夜壺,黃寬就披衣趿鞋,出來便溺。

此時,圓月懸空,亮如白晝,黃寬轉身回頭時,抬頭看到這客店房頂烏煙騰騰,心叫不好,難道這客店要塌?想到客棧裡還有其他人,他眼下也不敢進去,便高聲喝道:“走水了,走水了!”以便叫醒大家,出來躲災。

吼了十幾聲,客棧老闆娘才罵罵咧咧出來,邊走邊說道:“你這客人,半夜不睡,亂叫什麼鬼……”話還沒完,整個客棧忽拉一下,全塌了,她一隻腳被砸得稀巴爛,疼得嗷嗷直叫。

這客棧生意不好,除了掌櫃,老闆娘,就黃寬一個客人。

翌日一早,縣署來人,清理廢墟,黃寬也錄了口供,衙差們扒拉出掌櫃的屍體之後,卻又發現了兩具殘屍,老闆娘前言不搭後語,差大哥們相互交換眼色,把她請到了縣署。邑令也不是吃乾飯的,一頓水火棍下去,這女人全招了。原來這兩具屍體也是投宿的客人,那掌櫃見財棄義,半夜謀了他們性命,裝在廚房甕缸裡,封密起來,外表根本瞧不出,如果不是此次房塌,根本無人知曉。

那老闆娘又交代,夫婦倆人瞧黃寬囊中厚重,那掌櫃添茶時瞧見黃寬塗在草紙上的字跡,越發覺得來了頭肥羊,本欲到寅時再謀害,可惜天公不做美。

聽了此話,黃寬駭得半晌無語。

經過此事,黃寬回鄉後,決意不再出去,就買下東十里近兩百畝田地,做起小地主來。

時光飛轉,眨眼多年過去。

黃寬的兒子長大成人,也娶妻生子,孫兒活潑可愛。

俯仰之間,又是五年。

每日接受援助,他卻心懷抱怨,盼著別人的孫兒早夭

黃寬雖然有錢,卻一直住在老地方,周圍或是些佃農,或是些有幾畝薄田自給自足的莊稼戶,他們每有困難,黃寬必出手相助。

偶爾,黃寬會想到避三災之事,更多的時候,含飴弄孫。

有一鄰居,叫劉承恩,平時倍受黃寬照顧,劉承恩的父親早年好賭,輸光家產,病死之後,劉承恩的日子過得日益窮困,卻有一條,他是識字之人。因為周圍四鄰都是些窮戶,斷文識字者甚少,黃寬憐其可憐,對他尤為照顧,三天一小助,五天一大助。

這日,黃寬負手散步,來到後山,居高臨下,瞧見劉承恩山道處踽然而行。近來,劉承恩借了黃寬五十吊錢做小生意,不料蝕了本,悶悶不樂,黃寬怕他難堪,也不好搭話。心裡為他擔憂,嘆了幾口氣,思忖著尋個機會,告知這錢不用還了。

再去瞅劉承恩,卻發現他頭頂冒出陣陣黑煙,心裡一悸,這時,劉承恩拐了轉,身影被樹木遮住。

黃寬思忖道:“怪哉,為何他也冒黑煙,”因為拐轉處是個山崖,黃寬心驚肉跳,難道他想不開,要尋短見?於是加快步伐,跟了過去。

畢竟年事已高,手腳不便,黃寬也到了拐角處,瞧見劉承恩盤腿坐著,兩手負胸,對著山崖下面嘿嘿直樂,面目猙獰,黃寬急得大叫:“承恩,莫要做傻事!”

劉承恩一驚,看到黃寬,神色慌張,指著下面說道:“玉兒掉到下面了。”

玉兒是黃寬孫子的乳名,聽得此言,黃寬腦袋嗡的一下,奔到崖邊,下面草木豐茂,瞅不清楚,恰好又有個佃戶經過,一聽是小東家出事了,急忙丟了鋤頭,和黃寬一起挪到懸崖底,果然是黃玉兒。

黃玉兒昏迷不醒,血流了一地。

最後臥床半年,傷病才好,多虧了附近的好郎中,後者告訴黃寬,晚來半個時辰,玉兒小命就嗚呼了。

黃寬雖然做人厚道,也有底線。出事後,劉承恩被縣衙抓去,一個勁辯解說玉兒是自己跌下去的。但因為玉兒昏睡十日,誰也不信他說的話。後來病兒甦醒,眾人才知,確實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當時劉承恩正失魂落魄路過,瞧見黃玉兒一腳蹬空,跌落山崖,心情也不知怎的,豁然舒暢,就坐在崖邊,哼起小曲。

卻不想,這副得意相被趕來的黃寬看到。被黃寬冷不丁一叫,他一驚,吐了實話。

入監的十日,劉承恩受了極大驚嚇,真相大白,出獄後瘋瘋顛顛,不似常人。

黃寬再也沒有援助過他,整整半年,都陷入悲痛之中,常常自語:“我好心待他助他,他卻盼著我家斷香火。這人災啊,比畜災天災狠多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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