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民擁，河南南陽小哥，深圳市羅湖區翠竹片區的一名美團外賣騎手。
2011年高中畢業之後，褚民擁隻身來到深圳，做了5年多的快遞員。辭職後，聽一塊兒幹過快遞的朋友說外賣好做，就在2017年2月做起美團外賣騎手。
像褚民擁一樣，近年來，深圳外賣送餐平臺發展迅速。深圳市食品行業協會統計，深圳目前較大的外賣送餐平臺企業有7家，分別是美團、餓了麼、盒馬、達達、點我達、百勝、麥當勞，共有專屬及加盟配送員工近2萬人，每日車均行駛里程達60公里。
外賣騎手成為深圳日常生活活躍的小因子。他們的樣子到底是怎麼樣？
5月4日，美團點評研究院發佈《新時代 新青年:2018年外賣騎手群體研究報告》，記者隨後獨家獲得了一份深圳地區美團點評騎手群體研究報告，從人群特徵等方面對騎手進行數據畫像，全面分析外賣騎手這一群體的工作生活狀況。
南方＋記者實地採訪了位於深圳市羅湖區翠竹片區的一間加盟店和外賣騎手小哥，以瞭解這個群體的發展狀況。
鄙視鏈：快遞小哥沒有我外賣小哥幸福
“深圳快遞行業壓力特別大，招聘時一兩百號人競聘，只招十來個，動不動就被幹掉（開除）。”褚民擁說起當年快遞經歷，還對客戶投訴、收件量競爭帶來的壓力有些緊張。
對於快遞小哥而言，收件量與提成額直接掛鉤，而一旦客戶投訴後，經常會被扣工資。
其實，客戶投訴有的是快遞員的失誤，比如快遞單丟失，但也有惡意投訴。而且，早幾年沒有嚴格實施實名制，快遞物品檢查一旦有誤，一個物件會影響幾萬份單。
“每天盡心盡力做好，但是心裡壓力很大，休息都休息不好。”褚民擁稱，有時快遞送到了，過兩天客戶找不到也會投訴快遞員。而幹外賣在工作時間做好了，就可以安心回去睡覺。
外賣文化也強調服務價值。美團外賣翠竹片區站長彭卓智介紹，外賣算是服務行業，要以客戶為主，騎手要求講禮貌、重形象，有些騎手以前在廠裡工作，沒有涉及服務，說話比較粗暴，帶一些罵人口頭禪，雖然無心，也會造成不好影響。
“在老家，會經常喝酒，但在深圳就很少喝酒，客人聞到了不好。”褚民擁說。
看天吃飯：下雨天、冬天收入更高些
記者這次拜訪的翠竹片區有三個加盟店，褚民擁所在的加盟店，隱藏在翠園中學教工宿舍裡，店裡有三個站長，管理110名騎手，最大人30來歲，最小才20來歲。
據站長之一的彭卓智介紹，目前加盟站騎手平均月入七八千。據瞭解，快遞行業相對比外賣行業收入高一些，像快遞行業一樣，外賣行業內部的收入也有差距。如果混日子，在深圳幹快遞僅四五千收入。“做外賣如果盡心盡力，月入七八千、萬把塊也可以。”
而且，收入有季節波動，冬天多一些，夏天少很多，下雨接單量會偏多。這兩個月單量偏少，是因為春夏天氣好，點外賣的人少。
活躍在深圳街頭巷尾的騎手，主要送快餐，也會送一些藥品和水果。平時，褚民擁接到系統訂單，有時還要聯繫商家下單，有的則直接去商家等餐。
隨著深圳交警管理更加嚴格，而城區道路規劃因歷史原因不夠完善，騎手在非機動車道行駛時會不方便，褚民擁笑著說，“我覺得沒有以前送餐快了，以前8小時完成的任務量，現在就稍微辛苦一點，9個小時完成。”
騎手夢想：多存點錢回家娶媳婦
幾年前，褚民擁用快遞的錢在老家南陽的縣城，買了一套房子，當時家裡比較窮，給縣城父母住，房貸已經還完了。
美團點評統計了深圳區域1348名騎手，發現來自外市農村戶口占80%，外市城鎮戶口占12%。騎手來源省份分佈上，廣東省佔31%，外省中，湖南、廣西分別佔比15%、13%，四川、湖北與河南都是佔比7%。平臺數據顯示，85後和90後仍然佔據騎手的絕大多數，比例為56%。
現在，褚民擁也挺滿意，自己每個月到手一萬多元，跟家人住一起，基本上賺的錢都能存下來。
褚民擁說，等再存點錢，就回家找個媳婦。來深圳七八年，褚民擁想找個媳婦，去年跟同學訂過一次婚，後來取消了。
根據美團點評數據顯示，騎手們在深圳居住9年以上的佔比最高，三成左右，居住1—3年的騎手佔比21%。
“因為我比較窮，所以要多賺點。”褚民擁說。然後他埋下頭，“我自己感覺，其實除了房子，什麼都沒有，要多存點錢。”
前述數據統計，深圳美團外賣騎手中，已婚佔比最高，為55%。有孩子的騎手中，比例最高的是有一個孩子，其次是兩個。
褚民擁從2017年2月至今一直上夜班。對於美團夜班外賣騎手，中午11時至14時，下午18時到21時，凌晨0時到3時，這三個時間段必須在崗，其他時間想做就做。
一般而言，騎手一單可以提成8.8元，褚民擁現在每天有40幾單。據瞭解，他們加盟站裡的“接單王”，一個月最多做了1600多單。
就業要求：只要想做，年齡、性別等都不限
美團數據顯示，專送及全職做眾包的騎手中，上一份工作比例最高的是餐飲從業者、輕工業工廠工人以及其他類型工作。在翠竹加盟店，其他類型工作包含：保安員、保險推銷員、房產中介等。
褚民擁知道翠竹片區消費習慣，清楚哪個時間段哪裡生意好做，“比如中午的話我會跑到田貝水貝，上班的人比較多，叫單比較集中，下午我一般會跑去喜薈城、黃貝嶺那裡，喝飲料吃水果的多，晚上系統派我去哪兒就去哪裡。”
彭卓智介紹，美團系統會就近派單，同事之間沒有直接競爭關係，主要看系統派單，所以騎手自己的表現決定接單量，而接單量跟收入直接掛鉤，沒有對接單量的規定，但也不能接單過少。
“男女工作要求都一樣。性別比例差距很大。”彭卓智介紹。記者瞭解到，美團平臺數據顯示，深圳美團外賣騎手從性別分佈來看，男騎手仍然佔據最大比例，達到93%，女騎手為7%。
“對女性而言，一是辛苦，二是怕曬黑。”彭卓智介紹，美團騎手招聘對文化程度、年齡、性別和戶籍來源等沒有要求，想做就給機會。“目前沒遇到殘疾人來求職的，這要看哪方面殘疾，因為涉及開車，合適又想做的我們會給機會。”
美團外賣的深圳騎手數據顯示，初中學歷的騎手比例最高，其次是高中和職高/中專/技校。
其中彭卓智的站裡只有一名女性，30多歲，家庭主婦，以前在家帶孩子，覺得這一行比較新鮮、熱鬧，半年前開始做，一直到現在。
【撰文】 李榮華
【攝影】 李榮華
【製圖】 李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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