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6 「父親節特刊」陳培新:父輩的自行車

「父親節特刊」陳培新:父輩的自行車

「父親節特刊」陳培新:父輩的自行車
「父親節特刊」陳培新:父輩的自行車

週二的時候,院裡安排寫一篇與“父親節”有關的感言,多次提起筆來又放下。一晃父親離去一年又五個月了,追憶親人心緒難平,點點滴滴不知從何說起。

去儲物室拿東西,又見到牆邊靜靜擺放著的父親的自行車,是銀灰色帶變速輪盤的那種,這是父親最後的一輛自行車。

生於四十年代的父親這輩人,自行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記得小時候,我們家住在鄉鎮的衛生院裡,沒有樓房,就那種一排排瓦房的大院子,每一間房或者兩間是一家,院子都是通的。到了夏天的傍晚,涼爽起來,各家都把飯桌搬到院子裡,大人和大一點兒的孩子坐在自家桌邊吃飯,小一點兒的一邊吃一邊高興的跑來跑去。

附近村裡放電影的時候,院裡的孩子都要求大人騎車帶著去看。我父親吃完飯,把半舊的自行車推到院子裡,導導鏈子上點油,早早收拾好。有一次電影散場後,天黑車子掉壟溝裡邊了,折了前輪,父親只好扛著車子,看電影的人群很快走遠散去,窄窄的小路上,只剩我和父親兩個,有父親在,沒有害怕,只有天上的星星,地裡的蟲鳴和夏夜的涼風。

後來,我去縣城上中學,幾十裡的路程,父親每週騎車接送。一年又一年,風雪寒暑,父親寬厚的背後,帶著我,然後是大妹、小妹。

有一年暑假大舅來我家,回去的時候我要跟著去姥爺家住幾天。一大早,大舅騎車帶我出門,二百多里的路,得走一整天哩。過了冠縣縣城,路過一個集市,大舅一問,玉米一斤比家裡便宜了一分錢,便買了兩大袋,綁在自行車後座兩邊,有一、二百斤。我坐在玉米袋子中間,看得出大舅騎的很累,可我也騎不動,走一陣歇一陣的。離家還有三十幾裡的時候,天開始下雨了。雨很大,路泥濘的沒法騎了,大舅一直推著,半夜才到家。我一身泥,累的倒頭便睡。

第二天吃午飯,大舅說因為昨天下雨,玉米價格落了一分錢,一樣錢了,咱也沒吃虧。我心裡一酸,明白了不論父親還是大舅,父輩們的自行車不僅僅是交通工具,而是承載著並不輕鬆的生活。

儲物室的自行車還在牆邊靜靜擺放著。買了這輛車後,父親是自己推著回家的,當時因為腦血栓病,他已經騎不了車了,可父親滿意的回到家,在院子裡一個人仔細的擦拭時的身影,彷彿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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