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6 李荣浩持续“先锋”的秘诀就在《王牌冤家》里

李荣浩持续“先锋”的秘诀就在《王牌冤家》里

李荣浩是内地乐坛里极为特殊的存在。按照时髦的讲法,他拥有可观“流量”,但却并不安于当大众偶像肆意消费“流量”,而是倚重持续的创作力强化全能唱作人的业务形象。同时,他处于主流乐坛里但却在创作方面并不止于打造迎合市场的俗质作品,而是力争在每首作品里都探索新鲜的可能性。

这种诉求促使李荣浩的作品自带“先锋”感,此处“先锋”的含义是指,超越主流范式的创作倾向。最直观体现是,即便最热门的那几首金曲,都无法单纯动用“流行”来定义。

今番,全新创作的迷你专辑《王牌冤家》再次突显李荣浩在“先锋”的道路上走得快,走得远。他是试图制造风潮的那位,而不是盲目追逐风潮的那位,说不定经由《王牌冤家》以后后续系列作品的造势,复古风潮真的能够在国内乐坛风涌而起。作为复古概念系列的首部曲,《王牌冤家》以两首强烈经典质感的歌曲展示出李荣浩能够持续“先锋”的秘诀。

“先锋”就是永远比当下更进一步。李荣浩的创作意识是标准的突前式,这可以从两个维度来解读。首先整体思路上是具备前瞻性的,即,并不局限于使用当下流行的元素,而是思考这些元素能够具备多少可能性。其次在处理具体歌曲时,关注的点并非局限于某一段落或者细节,而是整体架构,通过架构方式来对流行音乐的表现形式进行延展。关于前者,迷你专辑同名曲目《王牌冤家》体现得最为清晰。这首歌曲整体基调是复古,并且运用到类Trap音乐的元素。Trap就是当下最为时尚潮流的风格,启用其中元素是李荣浩对于当下流行的吸收。但他的创作并不停留在吸收,而是进阶到拓展。

李荣浩持续“先锋”的秘诀就在《王牌冤家》里

在具体操作时,Trap里标志性的倍速Hi-hat贯穿歌曲,功能得到充分开发,目的并不是为营造Trap标志性的暗黑色调,而是跟复古的合成器音色以及原声鼓音色构建出完整的频段。同时在具体段落里,高中低频段存在明显变化。开场单独通过合成器营造80、90年代的复古氛围,氛围营造充分后随即就是倍速Hi-hat跟鼓部分加入,由此充实各频段从而打造充沛听感。主歌开始,人声占据中心位置,由此铺垫出留白的段落。第二节唱词开始,除却鼓的低频段外各频段复现,开启情绪积蓄的态势。抵达Pre-chorus段落,鼓部分出现充实低频,为最终副歌的Drop释放准备。很明显,Trap元素在李荣浩的安排下,不仅仅是潮流的符号,更是为创作服务的元素,针对具体需求,会进行不同的适配。并且更重要的在于,这些西洋化的元素,在歌曲《王牌冤家》里完全融入到中式旋律模式里,从而构成对于国内听众相当友好的听感。

至于在处理具体歌曲整体架构时的“先锋”味道,歌曲《念念又不忘》就可以佐证。李荣浩谱曲,韩寒填词,两位跨界合作,打造出这首开放却又具备讲究结构的作品,其中李荣浩的制作把控是关键。在制作思路方面,通过整体架构将小情歌属性的歌曲打造出“宏大叙事”的阵仗,这首复古Soft Rock质感的作品最终具备Progressive Rock的叙事结构,从而使得歌曲呈现出电影的节奏感以及情节性。通过架构,李荣浩将《念念又不忘》区别于常规的流行作品,最直观的,时长接近6分钟,如此体量已经是相当“反”流行。

所以,回到创作初衷,在李荣浩的构思定位里,《念念又不忘》不单纯只是歌曲,更是情节跟故事。作品亮点也不只是电音元素或者弦乐配置,而是可以媲美Ambient Music的整体氛围。由此,歌曲真正迷人的点是在复古色调的氛围内,写意歌词描绘出的各种戏剧化的场景。如果说《王牌冤家》还只是歌名在致敬那部同名电影,那么《念念又不忘》就干脆是完整架构出一部内容充实的电影。

就创作而言,李荣浩不仅善于摆弄具体的元素,还善于规划宏观的结构,全能系音乐人是可以做到面面俱到的。

当然,李荣浩的“先锋”不局限于技术层面,或者说,形式层面。在实质内容里,他同样是专注于进行新意的表达。《王牌冤家》跟《念念又不忘》两首歌曲都在谈论爱情,但各自具备特色。

李荣浩持续“先锋”的秘诀就在《王牌冤家》里

《王牌冤家》的新意在视角,这首歌曲的叙事视角很容易就主观设定为内视角里的主人公视角,毕竟开场就谈到“芒果冰,加了空气变成绿色,像我们之间的脏话跟情话,都毫无规则。”由此,整首歌曲都是在“我”的视角里进行自述表达。但其实,歌曲在某些部分同样可以看作是站在全知视角即第三人称进行观察,比如“原来路窄,又相爱又说散,原来相爱相杀真存在。就是冤家,忘了吧忘了忘了呗。”诸如此类,既能够当作是处于二人关系中的深刻感慨,又能视作是跳出关系处于旁观角度的冷静表态。鉴于歌曲的创作出发点跟经典爱情电影有关,这种多重视角结合的表达方式就更具逻辑自洽性。

《念念又不忘》的新意在内容,李荣浩评价韩寒的歌词是“高级到看不懂”,这根本原因在于韩寒文字的写意化,比如节奏跳跃、非线性叙事,以及,强烈的漫画色彩。关于最后这点可以说是整首歌曲的终极亮点,漫画色彩集中在“我也久经沙场,戎马生涯,依然被一箭刺伤。”这句歌词体现。这部分从此前写实风格的文字后突然出现,增加的不仅仅是戏剧性,更是“中二”的意味。正如韩寒电影里诸多角色都有“中二”属性,在歌曲《念念又不忘》里的“我”同样是漫画里的人物。由此,漫画色彩为原本讲爱情的歌曲增加一个维度,通过这个维度可以体验到区别于常规情歌内容的新鲜感。

李荣浩持续“先锋”的秘诀就在《王牌冤家》里

选择跟韩寒合作,正是李荣浩“先锋”基因所致,他可以通过写意的歌词完成高度风格化的表达。当然,解读“先锋”的目的并不是要将李荣浩塑造成彻底走极端的“偏执”音乐人。事实是,在坚持进行各种区别于常规操作的尝试过程中,李荣浩的作品保持住鲜活的“人格”。

这讲的是,他的歌曲里有喜怒哀乐的动态情绪,最终表达的也都是能够被大众所感知以及共鸣的信息。内容方面,《王牌冤家》跟《念念又不忘》两首歌曲是标准的都市情歌,所传达的是都市人群经历过的,感悟过的情感。李荣浩的作品通常都能够精准把握都市人群的“痛点”跟“嗨点”,正如《王牌冤家》跟《念念又不忘》里的落寞、甜蜜、迷茫、纠结、淡然、不甘等等完全符合各位熟悉的心境。

李荣浩终究是靠作品说话的音乐人,在作品里他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一方面完成各种超前的“先锋”性质的创作尝试,另一方面达成接地气的“人格”意味的创作诉求。所以,李荣浩的作品向来都是听起来很特别(奇怪),但领悟起来又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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