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0 故事:他本是個小乞兒,差點兒命喪馬蹄,卻意外有了歸宿

故事:他本是個小乞兒,差點兒命喪馬蹄,卻意外有了歸宿

噠噠噠,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迎面奔來三匹黑馬。

只見領頭一人生的,劍眉怒目,闊臉長髮,身披黑色大氅,淵渟嶽峙,氣息悠長。身後二人同樣的黑色大氅,遮了面,不見身形面貌如何,略略的,只見其離身三尺,不近灰塵,定是身手了得。

此時傍晚將近,路上行人紛紛,聽的馬蹄聲慌忙向兩側躲避,一路行來,竟無一人擋了道驚了馬兒。

突然,一個身材瘦小,衣不蔽體的小乞丐竄了出來,見得對面疾馳而來的馬匹,一時慌了神,竟是忘了躲避,跌坐在當地,眼見得馬兒收蹄不住,兩側行人指指點點,多是哀嘆抱怨,亦有人大叫著躲開躲開,一邊跳著腳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以手掩面。

只聽得希律律一聲,排頭黑色大馬前蹄高抬,馬身後仰,竟是隻靠兩條後腿立了起來,停在當場,引得灰塵無數。小乞丐仰起頭,只見的這馬腹部竟是雪白色,一時忘了自身處境,兀自看個不停,卻發現馬兒腹部向自己壓了下來,頓時身顫體抖,落了一身的汗,抱著頭趴在了地上,口中發出大喊。

原是這馬靠後蹄停立不住,落了前蹄下來,堪堪將前蹄落在小乞丐前面,將他護在腹部。兩側行人見得,紛紛拍手稱叫,亦有人說這是小乞丐命好,不知哪世修來的福氣。

小乞丐覺察到周圍人的呼叫聲,一時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受傷,頓時心裡想明白了剛才的事,正自高興,忽聽的一聲冷冷的,哼,傳進耳朵,也不知是馬上三個中哪一個發出,嚇得一個哆嗦就準備爬出來,卻是手心被什麼東西硌的發疼,也不敢叫出聲,便拿在手中從馬腹下匆匆爬了出來。

馬上的男子一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的小乞丐爬了出來,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口中輕輕地咦了一聲,似是發現了什麼。又看了看四周圍了不少人,一時不好詢問,只說一句“繼續”,便駕著馬緩緩向前走去,沒了來時的匆忙。

看著漸漸消失的馬匹,旁邊一個男子看了一眼小乞丐,無奈的嘆一口氣“哎,走吧走吧,以後別來了”,說著轉身進了身後的酒樓。

原是這小乞丐無父無母,倒是有幾個親戚,無奈家裡都不寬裕,便沒人管著他,也沒人收養,便落得個街頭乞討的下場。由於餓了整整一天,見得這酒樓桌上有客人吃剩下的飯菜,小二一時沒來得及收拾,便躡手躡腳進去偷吃,忽聽的身後一聲喊,知道被人發現了,也不顧外面什麼情況,蒙著頭便衝了出來。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此時小二見他差一點便成了蹄下亡魂,心裡一時被他遭遇感觸,也沒了心情責怪他,只得嘆一聲氣進去收拾桌子。

小乞丐見的周圍人都散去,一時想起剛才真真是驚險萬分,又為自己感到幸運,嘿嘿的傻笑兩聲向著一個狹小的巷道走去。進了巷道又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沒人注意自己,卻也是萬分小心,左手做扶額狀,右手從左腋下一點點抽出,又慢慢的打開,兩隻眼滴溜溜的瞅了半天,也不知是什麼,便裝在兜裡離開了。

小乞丐心裡想著剛才自己撿到的物什,又不好向人詢問,便一路左拐右拐的信步走來,忽聽的一聲“籲……”的勒馬聲傳進耳朵,一時斷了心裡的事,抬頭才發現,正是剛才騎著高頭大馬的三人。此時三人停在了一個算命的卦攤前面,只見這卦攤前面擺了一張桌,上面放了卦筒,裡面零散的放了幾隻籤,左側立了白帆,上面龍飛鳳舞的書著“算卦”二字。小乞丐打心底不相信命運一說,雖遠遠地見過這算命的幾次,卻沒有近前過。這時好奇心使然,偷偷摸摸的躲在一邊聽。

“幾位大人,不知有何問詢?”只見的這算面的顫顫巍巍的走到前面來,身若篩抖,一邊作揖一邊擦汗,一副驚嚇不止的樣子。

“所為何來還要我明說麼?”那領頭之人目光如鷹隼一般,盯著算命的周身打量了半天道。

“大人可是要問姻緣?”想了半天,算命先生只好小心翼翼的開口如是問。

“放肆!”伴著一聲怒喝,一道鞭影貼著算命先生耳朵落下,啪的一聲響,抽打在身後的桌上,留下淺淺的鞭痕。這算命先生本就心中惶恐,這一鞭子下來,一個站立不住跪在當地,咚咚咚,磕頭不止,口中不時傳出,饒命饒命……

“鶴兒,算了,許是找錯人了。”這領頭之人見的算命先生一副惶恐的慫樣,哪是自己心中的形象。抬頭看到天邊紅焰滔天,雄獅烈馬,一時惆悵滿懷,低頭看了看求饒不停的算命先生,眉頭輕皺,沒奈何,只好調轉馬頭離去。

“哈哈哈,叫你坑蒙拐騙,現在落得個屁滾尿流,好笑好笑”原是躲在一旁的小乞丐見三人走遠跳了出來,站在算命的前面,彷彿這算命先生在給自己磕頭,出了好大一口惡氣一般。

聽的有人嘲笑,算命的單手扶地,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這時小乞丐才發現他身後像是背了烏龜殼一般,原是個駝子。等他抬起頭,才看清,這算命的竟生的,雙鬢青白駁雜,皺紋滿額,嘴斜眼歪,滿臉麻子,生生的嚇得小乞丐心中撲通一跳,硬生生將到口的嘲笑吞進了肚子,嚥了一口唾沫怔在當場。

這算命的抬起頭看了小乞丐一眼,這目光好像可以堪破紅塵,斷眾生生死富貴一般,神色淡然,超然物外,哪裡有半分惶恐如注,痛哭流涕的慌亂。

“無知者無畏啊!”算命先生髮出長長一聲感慨,單手抓起旁邊寫了“算卦”二字的白幡,腳下生風,三兩步便不見了蹤影。

直到這時,原來被用來算命的小木桌才傳來一聲響,倒在地上,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卦籤散落一地。小乞丐全身仿若電流擊遍全身,內心駭然,看到腳下好巧不巧的落了一隻籤便撿了起來,只見這籤長七寸,寬一寸有餘,不知是何材地,端的小巧精緻,籤的末端還刻了一匹烈馬踏雲,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正面用小篆書著五個字“此生歸浮塵”,翻過背面還有五個字,卻是“滄海遁人間”。小乞丐檢查了其他籤,只有這只是寫了字的,不知是何緣故,滿心疑惑的放在了懷裡,打算下次見到那算命先生問個清楚。

天邊的火燒雲淡了顏色,小乞丐瞅了瞅自己渾身上下,髒亂不堪,腹中又傳來一陣飢餓感,便打算先去城外的小溪洗一洗,施施然的走去。

走到溪水近前來,卻是見到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早早便來了,一個人蹲坐在岸邊,一雙手在水中輕輕划動著,攪碎了一波一波流過的小溪水,又慢慢的複合。

溪水邊不知何時種植了幾顆桃樹,正值當季,滿樹桃花盛開的好不熱鬧,不時有幾隻蝴蝶棲在上面。小乞丐跑過去三兩下便爬上了樹去,採了幾朵花,細細的將花瓣摘下來,攥了滿滿的一把,看了看下流玩水的女孩子,嘴角輕揚,鬆開手,立時,溪面上漂滿了桃花瓣,盪漾著向那女孩子而去。

看到滿溪的桃花瓣,她白玉羊脂一般的雙手,仔細的捧起,流水落花,好不歡喜。抬頭看了一眼樹上咧著嘴看的痴了的小乞丐,一時嬌羞,滿面含春。只覺得這小乞丐怎生無理,盯著自己看個不停,偏偏自己還乘了人家的好意,滿心歡喜的捧起了這流水落花。心裡想著,便將手放進溪水,看著手中滿滿的落花,隨水流向遠處,消失在了起伏跌宕的溪面。

見她一臉嬌羞不止,小乞丐從樹上跳了下來,清波微蕩,人面桃花,覺得她怎麼看怎麼好。由衷的對她說:“你真好看!”

感受到他語氣的誠懇,又想起剛才也是人家一番好意,心裡便對小乞丐的牴觸有了一絲緩解,低低的應了一句“嗯”

“嘿嘿,那個,別人都叫我小乞丐的,別人叫你什麼啊。”小乞丐摸著頭,好不尷尬,又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似是察覺到他的處境,心裡想著這人怎生問話,好不奇怪,又聽的他說自己是一個小乞丐,不回話又怕傷了他“我沒有名字的,大家都叫我小姑娘,嗯,你也可以叫我小姑娘。”

“哈哈,原來你也是沒有名字的,那就好,那就好。”原來她也是沒有名字的,他搓著手,高興的湊近前來,嚇得小姑娘等等等後退了幾步,只好擺著手不再向前走去。

“沒有名字有什麼好的。”小姑娘扭過頭,不想理他。

“那個,那個,要不我給你起一個吧,我認識好多字的。”小乞丐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的驕傲,眼神期待的看著小姑娘。

小姑娘越發打心底覺得這人不知好歹,怎生無理,抿著嘴,看著遠遠地來了三個騎著黑色大馬的人。

走的近了,小乞丐認出這就是剛才差點結果了自己小命的三人,想起自己懷中的東西,以為被人家發現了,就轉身想跑,又覺得自己肯定是跑不過那三匹牲口,索性擋在了小姑娘前面,心一橫,冤有頭債有主,自己又沒偷沒搶的。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看到小乞丐擋在前面,那領頭之人識的他就是剛才的那個小乞丐,眼中露出一絲讚許。越過小乞丐,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儘量顯出和藹的樣子問。

“她沒有名字的。”小乞丐搶著回答。小姑娘躲在他身後,一雙眼不停地向著對面三人看去。

“沒有名字麼,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小乞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扭頭看著小姑娘,投去詢問的目光。

“家裡沒有人了,婆婆也在三天前去世了。”小姑娘兩手揪著衣服前襟,低著頭,話音帶著哭腔,一隻腳不停地踢著腳下的小草。

遠遠地,隱約看到溪流對面一個小土堆,定是這小姑娘的婆婆埋土之地,不由的心裡一陣悲愴。眼見得太陽停在山頭,眸中露出沉思的光,過的一刻鐘時光,似是下定了決心,對小姑娘說:“即是這樣,那你以後跟著我可好?”心裡沒來由的怕她不答應,加了一句“我會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

聽的此話,小乞丐心中一陣緊張,怕她萬一開口答應了那該如何是好,正想再次替她開口,卻見的那領頭之人目光如劍,瞪了自己一眼,到口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只得緊張兮兮的看著小姑娘。

“嗯,好”小姑娘丹唇輕啟,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只剩的小乞丐長大了嘴巴,無論如何也閉不上,兩眼直直的盯著她的臉,用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又是懊惱,又是擔心。

那領頭之人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小女孩答應的如此快,到嘴的說辭又咽了下去,一時怔然,轉瞬又欣喜萬分,大笑三聲,道一聲好,面對著小女孩說:“入得我門,從此你便叫我義父,今天起我給你起名就叫浣花,如何?”

“嗯,好,花兒謝謝義父。”浣花乖巧的答應下來,說著便越過小乞丐,在小乞丐目光注視下,一步步向著義父走了過去。

小乞丐伸手想攔,又放下舉了一半的手,拿眼瞪著黑衣人,眼見得浣花上了馬,在黑衣人懷裡坐定,轉身即將離去,大吼一聲“等一等”。

聽的小乞丐叫聲,那黑衣人轉頭看著他,傳出冰冷的聲音“如何?”

小乞丐覺得自己掉入了萬丈冰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剛剛升起的豪情萬丈,不顧一切的念頭霎時間到了低谷,不敢不回答“我也想跟著你”,聲音如蚊子一般,也不知那黑衣人是否聽清。說完這句話,心中一時舒暢,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怕黑衣人沒有聽清,挺起胸膛又大聲說了一遍。

“那你便跟著來吧。”黑衣人本來對著小乞丐沒什麼好感,但見他剛才護著浣花的樣子,此時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想著反正多他一個不多便答應下來,轉身欲走。

“她都有名字了,我叫什麼啊?”

黑衣人背對著小乞丐,聽的他問,遙遙的望著溪流的對岸。一陣清風吹過,幾瓣桃花在風中打了幾個旋兒,落在了溪水上,小乞丐只覺得那黑衣人此刻的背影如此悽苦,如此的孤寂,連帶著自己想起生世,內心慼慼然,也向著溪流對岸看去。

“浣花洗青紗,一曲流觴詠,你就叫曲流觴吧。”黑衣人話尤在耳,便揚起手中的鞭,“駕”一聲,狠狠的抽打在馬身上。

“喂,喂,我……”流觴剛想說我怎麼辦,卻發現空中一道鞭影襲來,在自己腰腹之間纏繞了一圈,接著便被人提到了馬上,橫趴著,不待自己起身坐好,只覺馬兒前蹄輕抬,疾馳而去,打斷了到嘴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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