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9月,42歲的趙玉厚在臨沂被敵捕殺;1948年9月,18歲的張舉仁犧牲於濟南戰役中;1949年11月,31歲的趙國璧犧牲於浙江定海縣戰鬥中;2019年3月,20歲的趙永一犧牲於四川省涼山州木裡縣林火爆燃中。在歷史的時軸上,三位烈士與趙永一之間隔著70年,但他們四位卻有一個共同的籍貫:車輞。
齊魯網臨沂4月4日訊 3月30日18時許,四川省涼山州木裡縣雅礱江鎮立爾村地區發生森林火災。3月31日下午,撲火人員在轉場途中,受瞬間風力突變影響,突遇山火爆燃,30位救火英雄全部犧牲,他們中有5位來自山東。
街道盡頭居民樓的一樓就是烈士趙永一的家
煦暖、安靜、空曠……臨沂市羅莊區車輞村的下午與尋常相比,幾乎沒有變化,只是在記者拎著採訪設備經過時,會有遛彎的村民嘆一口氣,“唉,太疼人了!”他們早已得知同村的孩子趙永一犧牲的消息。這個生於1999年但還沒過20歲生日的小夥子,和其他29位英雄一樣,生命永遠定格在3月31日的山火爆燃中。
“最後一碗米,用來做軍糧;最後一尺布,用來做軍裝;最後一個兒,送戰場……”
趙永一生長的臨沂市羅莊區,是沂蒙紅色文化的發祥地。受紅色文化的影響,趙永一從小就有一個軍旅夢。
大伯趙本樂曾經入伍參軍,他常常給這個小侄子講起部隊裡的故事,趙永一的軍旅夢或許從那時開始萌芽。
“我當兵的時候他還不夠年齡,我回來給他聊了自己的經歷,他更加珍惜入伍的機會。 ”發小孫宗建回憶起跟趙永一的往事,曾經他描繪過的軍旅生活讓趙永一更加堅定了當兵的夢想。
初一時,趙永一在學生目標與理想登記表上填寫了“當兵”二字(趙豔濤是曾用名)
2016年,還在魯南技師學院讀二年級的趙永一聽說新一年的徵兵開始了,他滿心歡喜地跑到車輞社區支部委員、民兵連長薛春光的家裡。“我得當兵!”稚嫩的聲音讓薛春光又好笑又疼愛,“年齡不夠,回去吧!”趙永一吃了閉門羹,但是“我得當兵”這個念頭,一直沒斷。
2017年趙永一再次報名入伍。9月份,他終於如願以償,穿上了那身心心念唸的綠軍裝。
車輞村一戶人家大門口掛著11塊“光榮之家”門牌
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和趙永一一樣,懷揣著當兵夢的人在車輞村有很多。全村共有2864人,其中退伍軍人100多名,接近全村人口的4%。
在車輞村的街上走個幾十米,便能看到四五戶村民的大門上掛著“光榮之家”的門牌。據瞭解,全村694戶人家中,有89戶掛上了這個門牌,數量最多的一家,足足掛了11塊。趙永一家也不例外,2017年和2018年的春節,兩塊“光榮之家”的門牌相繼落戶趙家。
車輞村有3位烈士。1947年9月,42歲的趙玉厚在臨沂被敵捕殺;1948年9月,18歲的張舉仁犧牲於濟南戰役中;1949年11月,31歲的趙國璧犧牲於浙江定海縣戰鬥中。昔日戰場已成沃野平川,但是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精神在沂蒙人的骨子裡流傳,影響著一輩又一輩年輕後生懷著保家衛國的豪情壯志走進部隊。
顏振生和老伴兒
4月2日之前,趙永一這個名字,對村裡90歲的退伍軍人顏振生來說還有點陌生。得知趙永一犧牲的消息,軍人之間的情感連結讓他有些激動,“這個孩子太叫人心疼了!為人民服務光榮啊!當年打仗的時候一個班、一個連都沒了,但俺村的年輕人還是都想去當兵。”
紅色基因代代傳在顏振生的人生中得以踐行,他60歲的二兒子顏成田也曾是一名軍人,外孫範可可是一名海軍。雖然重孫子的年齡還不滿足入伍要求,但顏振生說:“等年齡夠了,我就願意讓他去當兵,親手給他戴上大紅花!”
90歲的顏振生生在炮火連天的年代,他選擇衝鋒陷陣保家衛國;20歲的趙永一生在和平年代,在涼山的大火無情蔓延時,他義無反顧衝進火海。70歲的年齡差,隔斷的是時間,隔不斷的,是烙在兩代人血脈中火紅的印記。
“巍巍蒙山高,親親沂水長。我們都是你的兒女,你是永遠的爹孃……”歌劇《沂蒙山》的主題曲再從耳邊響起,記者在沂河邊上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烈士趙永一和一同犧牲戰友的悼念活動正在西昌進行。芳華留給歲月,青春銘刻榮光。英雄逆行化作滿天星火,點燃更多沂蒙人保家衛國的熱血。生命會犧牲,時間會流逝,沂蒙精神和紅色革命傳統卻穿越時空,始終滋潤著這塊生生不息的土地。
閃電新聞記者 劉桂秋 李春曉 臨沂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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