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秋深，黃葉飄落，天地高遠，風也有了點蕭殺的味道。每到這個時節，心緒便不由地遊走於過往的點點滴滴，一點點逐一回放著久遠的回憶。或悵然凝望，或莞爾一笑，待心緒平復，天地清淨，又是整裝待發的一天。
古人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又有云“木猶如此，人何以堪。”天地間除卻有情的眾生，那些看似無情的花花草草也蘊藏著人生窮極的奧義。電廠院牆邊有三兩棵柿子樹，樹幹斑駁，枝纖葉潤，自有一番古雅意趣。如此季節，枝梢上掛滿了串串紅柿。這些景緻原本是我不曾期望的。
在記憶模糊的小時候，曾去外婆家，外婆帶我們去山上摘柿子。樹長在亂石的半坡上，記憶裡那算是我與柿子樹的第一次邂逅吧。摘回柿子後外婆在她的土屋灶房裡做起美食來。先把柿子丟進大鍋裡，生火溫水去澀後再保溫二十四小時就可以吃了。做好的柿子上佈滿花紋，像是經歷了寒冰酷暑一般。咬上一口，脆甜脆甜的很好吃。這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記憶了。在外婆家的記憶是我對自然情趣最純樸的原始體驗，如今外婆八十多歲了，腿腳不便，耳朵也聽不太清，偶爾回去看她，坐在床頭相視一笑，依稀還是從前的她，照樣梳著標誌性的長辮。因兒女們不常回家，大多時候陪她的是院裡花牆上的花花草草。舅舅把她的門常開著，陽光均勻地撒在門前，偶有鳥來，希望這些使她不那般寂寞。
秋深了，柿子也紅了。下班路過電廠旁邊的柿子樹，抬頭望了許久，回過神來脖子都仰的酸了。也不知道今年外婆還有沒有做那脆脆甜甜的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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