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找新月上藥去了吧,新月這麼細心。”她邊走邊安慰著自己,但是這些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有點不確信。
朱寧是個仔細的人,哪怕是家裡的一顆螺絲釘他都知道放在什麼地方,藥箱更是他一手準備的,他不可能捨近求遠去新月家找藥。
“寶寶,叫爸爸,叫爸爸。”
門沒關,是韓新月故意給江忻翼留的,她開門時看到血跡一直從樓下流到了她門口,便知道老天爺都在幫她。
朱寧心太軟,他不敢跟江忻翼說他們之間的事。但是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一個離婚的獨身女人,不敢去獨自承受這一切。
“這才幾個月啊,耳朵嘴巴還沒長出來呢,怎麼可能會叫爸爸呢。”
朱寧一臉幸福的樣子趴在韓新月的肚子上,江忻翼很久沒看到他這麼開心地笑了,但是從此以後,她永遠不可能笑了。原來閨蜜一直賴在家裡不走卻真的是為了自己老公,如今既然自己已經知道,那自己一定不會姑息,她決定反擊。
7
“大一那年,你吃不飽飯,每晚都餓得肚子叫,大家嫌你肚子叫聲太響,明裡暗裡給你使絆子讓你搬宿舍。從此我每次吃飯都坐你旁邊,肉菜我都打兩份,我說我吃不了就往你盤子裡夾。”
“大二那年,評獎學金,我比你高0.01分,應該拿一等獎,領100塊錢,你拿二等獎,比我少五十塊。我知道你寒暑假不回家留在學校打工,就算這樣學費還是沒湊齊,我就偷偷找導員給我自己算錯了一分,讓你多拿50塊。”
“考研那年,保送名額就兩個,但是全免學費的就一個,我知道你想考但是上不起,你說你爸媽想讓你回家嫁人,不想供你讀書了,我考試兩道大題沒做。”
“你工作的第一年,老是被領導挑刺,你性子太軟總是被同事欺負,我就跟人家說你是我表妹,還用我第一個月的工資請同事吃飯,讓她們多多照顧你。”
韓新月面無表情地聽著江忻翼淚如雨下地訴說著這一切,原本她把江忻翼當恩人,從小帶大,除了母親,這是唯一一個毫無血緣關係但卻對她如同親人一般的人。
但她的小恩小惠在搶奪愛人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新婚當晚,我第一任丈夫就因為我婚宴上給男同事敬酒而把我打成輕微腦震盪。當時,你在跟朱寧度蜜月。我們同一周結婚,我在地獄,而你卻在本該屬於我的男人身邊過著蜜一般幸福的日子。”
“後來我們幾乎同時懷孕,他整天疑神疑鬼懷疑孩子不是他的,後來終於忍不住向我施暴質問我,我受夠了,我撒謊騙了他,說我懷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後來,我的孩子被他活生生打掉了,而你呢,卻喝著朱寧給你煲的湯,舒舒服服地養胎。”
“再後來,我離婚了,而你呢,有丈夫的寵愛,有兒子繞膝。”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命不好,沒有降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接連遇到的丈夫都是家暴男,我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保護不好。我媽去世後,我除了那個會跟我要錢吸我血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真正關心疼愛我的人了。而你呢,你擁有了一切,而這一切,原本是屬於我的!”
江忻翼端起杯子把水潑到韓新月臉上。可憐閨蜜離婚後無處去,好心接她來家裡常住,誰知卻是引狼入室。
“我江忻翼從不偷強屬於別人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那晚你也去了參加了舞會!”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這麼多年,朱寧不止一次提起舞會的事,你沒有一次解釋過。江忻翼,你給我記住,這麼多年我流的血、流的淚,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全是拜你所賜!”
說完將離婚協議拿了出來。
“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能跟我一樣沒有親生父親,你偷走屬於我的一切,也該還給我了!”
江忻翼拉住了起身要走的韓新月。
“你的孩子不能沒有親生父親,那我的孩子呢!”
“想想我那胎死腹中的孩子,你覺得你還有臉問我嗎?”
韓新月甩開江忻翼的手,拿起車鑰匙走出了小區,朱寧擔心她擠公交太危險,給她買了輛新車,她一直都不敢開,但今天她必須要當著江忻翼的面開出來,讓她知道朱寧有多愛她。
江忻翼沒想到多年的真心餵了狗,她看到韓新月開著車馬上要駛出小區,踩著高跟鞋衝下樓去,跳上車,直衝著韓新月的新車踩下油門。
砰地一聲,韓新月捂著肚子慘叫了一聲。
8
“我要跟你離婚!”
手術室門口,朱寧面色鐵青地跟江忻翼談判。
朱寧知道她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但是他沒想道她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明明知道新月懷孕還不到三個月,胎相還不穩定,不惜要用撞車的方式想讓新月母子消失。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這個歹毒的女人。
況且正是她的自私導致自己跟新月錯過了這麼多年,這個女人簡直罪不可恕!
“涵涵馬上放學了,你去接吧,我在這裡等新月出來。”
“你覺得新月醒來想要看到你這個兇手嗎?她們母子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讓你把坐穿牢底的,江忻翼!”
她再一次流下眼淚,她活到三十歲了,從未像現在這樣傷心欲絕。
“那你就讓涵涵去監獄看他媽媽吧,看他的好爸爸如何把自己的媽媽送進監獄!”
“我不想跟你多說一個字,你滾!”
說完,護士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後詢問,
“你們誰是病人韓新月的家屬?”
朱寧趕忙跑了過去,急衝衝地回答道,
“我是!我是!護士,大人和孩子怎麼樣,都沒事吧!”
江忻翼心寒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心急如焚的樣子,心一直在滴血。
“血止住了,沒什麼大礙,但是以後開車要注意了,孩子雖然都三個多月了,但是也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江忻翼的手機一直震動,上面顯示著“寶貝兒子”她來不及跟朱寧糾纏,但離婚的事情她堅決不會同意。
她從未偷過別人的幸福,別人覬覦自己的幸福,她絕不會讓步!
9
課題申請下來了,總算是給江忻翼苦澀的生活添了一份快樂。
“小江啊,這兩個月可把你忙壞了吧,這下可以好好放鬆放鬆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身體養好了,才有了工作的本錢!”,院長簽了字,她的心也終於落地了。
整整兩個月,她沒有好好過一個雙休了,就算是涵涵回來了,自己也沒時間帶他出去玩兒過。
再加上朱寧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韓新月母子身上,涵涵每天都嚷嚷著爸爸怎麼比媽媽還忙。
等等,兩個月!
她隱約記得上次手術室門口的護士說,韓新月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可是她是在自己的項目申請階段搬自己家來的,她跟朱寧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孩子怎麼會已經三個月了呢?
除非,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還是?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朱寧的!
她上次根本就沒想著撞韓新月的車,是韓新月使勁踩了油門,才導致兩輛車相撞得那麼嚴重,她剎車的時候發現韓新月的座位上的氣囊根本沒有彈出來,但是兩個人的車都是一樣的,她懷了孕,朱寧怎麼可能會給她買沒有安全防護的車子?
難不成,是她自己敢要這個孩子,甚至想要用這個孩子來嫁禍給自己,好讓朱寧對自己徹底失望?
10
那條黃色裙子,江忻翼買了兩條。
那天她見韓新月一直盯著那條黃色裙子,被室友小林搶過去之後,第二天她從父親的壽宴上偷跑出來又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打算回學校送給韓新月。
沒想到剛走到禮堂就下雨了,身上被溼透了,不巧她來了大姨媽,不能著涼,情急之下就把在禮堂更衣室換上了黃色裙子,當時她不能跳舞,只能躲在一旁看著。後來朱寧淋成落湯雞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相中了他,決定跳一曲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誰都沒想到,朱寧當時的心已經被佔據了,當江忻翼翩翩起舞時,他已經離開了,根本沒注意到江忻翼。
第二日,江忻翼決定還穿著這條裙子,跳一曲更加歡快的舞。
朱寧第二日又碰到黃色連衣裙女孩,便以為這兩人是同一人。
江忻翼根本不知韓新月來禮堂跳過舞。
但是誰都不知道這個誤會,江忻翼覺得韓新月為了勾引自己的老公費盡心機撒謊騙人,韓新月覺得江忻翼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將別人打入地獄,而朱寧呢,他只知道韓新月是受害者,而罪魁禍首就是江忻翼。
“把孩子打掉吧。”,江忻翼在教室門口堵著剛下課的韓新月說。
“如果我說不,你會進去對著我的學生,汙衊我,說我勾引你丈夫逼你離婚嗎?”韓新月故意摸著小腹,向江忻翼示威。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像你,現在還得跟我丈夫偷偷摸摸的。”
韓新月剛想打斷江忻翼的話,沒想到她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說,
“孩子,你父親是黃勇,不是朱寧,對嗎?”
黃勇是韓新月的第二任前夫,那個名字她一聽到就忍不住渾身顫慄起來。
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明明只有她自己知道啊,她為了不讓肚子顯懷,每天都穿著很寬鬆的衣服,況且兩個月和三個月,並沒有很大的差別啊。
“你很好奇吧,但是我更好奇,孩子的親生父親黃勇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又會是什麼反應呢?”江忻翼一步一步向韓新月逼近,她看到了她在不停地眨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太瞭解韓新月了,她一撒謊就忍不住眨眼睛來掩飾自己的緊張,而且手也會揪住衣角,就像現在一樣。
“你不是說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嗎?那怎麼用這種威脅的方式來對付我?”,韓新月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韓新月雙眼緊閉,她一想到黃勇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一定會想方設法逼她復婚,她好不容易才逃離了他的魔爪,她真的不想再過那噩夢般的日子,還有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會倖免。
當初她狠下心來欺騙第一人丈夫,仍憑他拳打腳踢也要忍著不去護住肚子,還要拼命激怒他,感受著自己的孩子慢慢離開自己的身體,為的就是不想連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起受苦。
不!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韓新月妥協了,她知道江忻翼的做事風格,她要做成的事情,從未失手過。
11
奪夫之戰,韓新月敗了。
她辭職去了別的城市,再沒有聯繫過朱寧。
她流產當日,朱寧瘋了一般地找她,他隱約感覺到江忻翼肯定會有動作,但是他被江忻翼鎖在了家裡,那時他徹底恨透了她。
“我不會跟朱寧說實話的,你休想。”
臨走前,韓新月最後一次給江忻翼發消息。
“我從未想過讓你這麼做。”
“他會一直恨你,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婚姻,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愛我的丈夫,我的兒子不能沒有親生父親,不能像你一樣,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生長,整個身心都不健康,見到別人的東西便要搶。”
韓新月覺得江忻翼依然病入膏肓。
她這輩子就是運氣不好,她認了,命不好。
但是她要朱寧永遠愛著她,永遠!
12
“忻翼,明天咱們去打羽毛球吧。”
“好呀,幾點啊?”
“五點吧!”,朱寧給江忻翼搓著手,生怕凍到她。
“不行啊,下午五點我有課啊。”
“不是下午,是早上五點。”朱寧害羞地低下了頭,自從跟江忻翼認識以來,他腦子裡全部都是她的樣子,凌晨四點就會醒來,盼望著跟她一起吃早餐。
“凌晨五點,天還黑著呢,打什麼羽毛球啊!”
宿管阿姨喊了一聲“要關門啦!”江忻翼趕忙跑了回去,跑到宿舍後拉開窗戶衝著樓下傻站著的朱寧大喊:
“明早五點,不見不散!”
十年過去了。
“老公,明天休息,我們去打羽毛球嗎?”
“老公?”
“老公?”
江忻翼叫了好幾遍,朱寧都默不作聲,他在家裡就像是一件傢俱,一個擺設。
早已沒有了情感。
“跟你打?沒意思!你跟兒子去吧。”
她贏了人,卻輸了心。(作品名:《閨蜜奪夫》,作者:罄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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