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趙清歡去了一趟醫院,看望陳曉宇的妻子蓉珍,聽說是尿毒症,在住院部的走廊裡,臨時加的一張床上躺著。
醫院人多,卻壓不住陰冷的氣氛,除了產科之外,人人談病色變,大家都忌諱這個地方,趙清歡也不例外。
蓉珍手背上扎著滯留針,淡青色的脈絡襯得手指僵白,針頭部分回了一截子血,說是打滯留針都這樣。
趙清歡見她的臉異常浮腫,整個身子卻瘦脫了形,像一粒棗子,被吮盡了果肉,只剩下了皺巴巴的一層皮,心裡有些難受。
蘇漠不同意私下解決,如果堅持將陳曉宇告上法庭的話,以他的手段,陳曉宇那小公司少不了要賠償一筆,很可能就此運作不起來。
趙清歡看了眼點滴瓶,“你今天的氣色好很多了。”
蓉珍微笑著說:“趙律師,真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我知道我這病是好不了的。”
“你不要太灰心,只要找到合適的腎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清歡目光偏了偏,不忍瞧她那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模樣。
蓉珍搖搖頭,“病房裡全是等腎源的,透析需要很多錢,為了看病,我們家那破公司本來就欠著銀行貸款,也快撐不下去了,可是我的女兒還小,我走了以後,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公司垮了,家也垮了……”
氣氛更加沉重起來,蓉珍滿眼淚水,又講笑話似的,笑道:“其實,宇哥最怕求人,是我讓他去找你的。”
趙清歡沒覺得好笑,良久才安慰道:“陳曉宇和我是老同學了,該幫的我一定幫,不過嫂子,話說在前頭,你們的公司的確侵權了,我只能儘量促成你們庭外和解。”
蓉珍半坐起來,伸手拉她,“趙律師,謝謝你,謝謝你。”
“哎呀,快躺下,回血了。”
“我把點滴調快點,一會兒好跟你一起去見蘇總。”
趙清歡連忙攔住她,“調快了身體受不了,你別急,有陳曉宇在,你去了他反而擔心你。”
蓉珍嘆了一口氣,臉色又灰敗了幾分,“是我給他添麻煩了,以前我是個無神論者,現在我倒希望有靈魂了,將來我也能去看看他和孩子......如果人死了,四大皆空,真是太無趣了。”
趙清歡動容,生怕再說下去,對蓉珍的病情不利,隨便敷衍幾句,便抽身離開了醫院。
她還是決定去找蘇漠。
蘇漠不在公司,飛去了y市,他這陣子太忙,滿眼總是紅酒魚蝦亂跳,電腦上的字也浮出了屏幕,該休息了,他慵懶地抻了抻四肢,腰露出來,是扁直扁直的。
晚上回到臨海別墅,看到趙清歡坐在沙發上,疑心是看錯了。
趙清歡眼眸含笑,問他:“幹嘛這樣盯著我?”
“不幹嘛。”
蘇漠似乎猜到了她的來意,瞬間就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不管她說什麼,神色都顯得格外麻木。
蘇漠上樓,走在前面,趙清歡像個小尾巴一樣亦步亦趨,他勾了勾唇角,飛快地進了房間,脫下衣服。
趙清歡愕然,無意識地嚥了嚥唾沫,她頭髮梳成了馬尾式的,正露出額上的美人尖,雙頰在燒,呼吸也添了一絲紊亂。
“看夠了嗎?”
蘇漠笑意深長,開始解皮帶扣子。
趙清歡這才捂住眼睛,背過身去,丟人,即使無數次睡在一個被窩裡,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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