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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da Gottlieb的畫作
開始之前，想跟你玩個有趣的遊戲。
請你閉上眼睛，全身放鬆。試著忘記自己的身軀（做不到也沒關係），想象自己是一粒塵埃，慢慢升起，穿過大氣層到達宇宙，此刻你身在宇宙，四周閃爍著繁星，然後試著在腦海裡俯瞰地球，慢慢降落回到你的身上。
如果你也足夠投入的話，當你再次睜開眼時，你可能會產生一下子成為某個人的錯覺。
然後，你會開始思考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們都在思考的問題，“為什麼，我會是我？”“為什麼會降生在這裡，生活在此刻，身為男人/女人而存在。”這個迷思，大概誰也找不到答案。
所以，與生俱來的，就一定是你嗎？
為了解答這個問題，我們來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在20世紀初的哥本哈根，埃納爾·韋格納 Einar Wegener 是當時頗有名氣的畫家，更勁爆的是他後來成為了世界上第一位變性人，而他老婆支持他。
Einar 變性前後
他最擅長的風景畫中，他不斷描繪一個沼澤，那是他的故鄉，也是他沉睡靈魂覺醒的地方，即使他未曾意識到。
《丹麥女孩》劇照
假如，他娶得是一位循規蹈矩的妻子，那麼後面的故事就不會發生。他大概會作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畫家無聊地活一輩子。
Gerda本人（左）
可惜，他的老婆是Gerda Gottlieb 格麗塔·維金娜，也是當時有名的畫家，不過她比較專注於雜誌插畫和小黃畫（嗯，此處不能放小黃畫）。
Gerda Gottlieb的畫作
他們在1902年相識於校園，有著相同繪畫愛好的他們一拍即合，1904年他們就結為了夫妻。
Gerda 最獨特的地方，不在於有一雙創造藝術的手，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雙穿越軀殼直抵內心的眼，她看到了作為男人的愛人心中的壓抑，也看到了愛人身上散發著的美。
1904年，那一天Gerda的模特還沒到，她打趣地請丈夫穿上絲襪和紗裙作為模特，讓她好繼續開展繪畫工作。當Einar 觸碰到絲襪和裙邊的時候，他的內心湧動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丹麥女孩》劇照
來自《man into woman》的回憶錄中，他這樣描述他的感覺：“I cannot deny, strange as it may sound, that I enjoyed myself in this disguise. I liked the feel of soft women's clothing. I felt very much at home in them from the first moment.”
“儘管聽起來荒唐，但我無法否認自己很享受在這種裝扮下的樂趣，我喜歡女人衣服的柔軟觸感。從第一刻起，我就感到很想在家裡穿著它們。”
《丹麥女孩》劇照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下子打開了Einar內心的開關。
這個男畫家的心裡住著一個女性的靈魂。面對忽然迷戀女裝和開始模仿女性行為的丈夫，如果放在另一對夫妻關係中，大概會被粗暴地冠上異裝癖和精神有問題諸如此類的說法。女方大概都會馬上逃離，甚至認為自己嫁給了一個變態。但Gerda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丹麥女孩》劇照
面對一個彷彿“基因突變”的丈夫，她並沒有指責逃跑，不同的是她依然愛著他，幫他打扮成女人的樣子，把他稱為Einar的表妹Lili，帶著他出席各種公眾場合。
《丹麥女孩》劇照
她不甘於“女人總是被男人凝視的一方”，她用自己的畫筆描繪出女人天然的美態，即使其中不乏兒童不宜的情慾畫面，她更是樂此不倦地畫各種狀態下的莉莉·艾爾伯(Lili Elbe)。
《丹麥女孩》劇照
Lili Elbe成為了Gerda的靈感繆斯，她的畫筆似乎帶著神奇的魔法，她似乎早早透過了男性的軀殼，早早捕抓到了Lili女性化的嬌媚和美麗，她筆下的Lili風情萬種，美不勝收。
Gerda Gottlieb的畫作
1912年，為了躲避各種流言蜚語和獲得更自由的環境，他們來到了法國巴黎定居。很戲劇性的，他們租了王爾德曾經居住過的房子，他們在那裡誦讀王爾德的作品，其中的人性和愛的內容也給予他們很多創作靈感。
Gerda Gottlieb的畫作
1920年，她的繪畫事業在巴黎達到了巔峰，她還成為了《Vogue》和情色雜誌《La Vie Parisienne》擔任插畫師。史學家 Andrea Rygg Karberg 說，“她就像是 1920 年的 Lady Gaga ”！
Gerda Gottlieb的畫作
即使她意識到他們的關係會因此改變，但是她還是擁抱了這份改變，即使她的愛人想變成一個女人。
在1930年，面對身為男人生活痛苦不已的丈夫，在Gerda的鼓勵下，他去德國接受變性手術，他也是世界上第一個接受變性手術的男人。
《丹麥女孩》劇照
真實的故事或許不太浪漫，卻更有傳奇色彩。1931年，他們有分別有了新歡，Einar愛上了一個法國畫商，而Gerda嫁給了一個意大利外交官。接下來的兩年裡，他接受了4次變性手術。在1931年6月，她在移植子宮手術中，因器官排斥不治去世，享年49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深愛過一個人怎麼能隨便找個人代替呢？在Einar去世後，Gerda於1936年與外交官離婚了，1938年一人回到了哥本哈根生活，1940年鬱鬱而終。
Gerda和Einar的合照
雖然，當時的丹麥並沒有承認同性戀，丹麥法院判定Gerda和Einar的婚姻無效。但作為思想自由高度開放的國家，丹麥1989年成為第一個承認同性伴侶同居法律地位的歐洲國家。
Lili與Gerda筆下的Lili
這個真實的故事在2000被美國作家David Ebershoff 寫成了小說，後來再由湯姆霍克執導拍攝成《丹麥女孩》，由小雀斑主演，坎妹飾演畫家的妻子。
《丹麥女孩》劇照
無論是導演湯姆霍克的細膩描繪男主內心轉變的拍攝手法，還是50年代復古的丹麥風情，抑或劇中華麗講究的服飾，再加上兩位大咖的實力演出，此劇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經典。
生而為人，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法選擇。諸如，出生在哪裡，成為誰家的孩子，長得好看還是平凡，成為女人還是男人……
作為自己真實地生活著，或許就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Gerda Gottlieb的畫作
#北活樹洞#
如果讓你選擇，你想作為女人還是男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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