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0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1944年8月,西線盟軍部隊在諾曼底灘頭大舉突進的殘酷現實下,德國空軍的一支特殊部隊、JG 400第1大隊在布朗迪斯創建。該部裝備的是Me 163火箭截擊機,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危險的戰機——無論對敵人還是對戰友都是如此!

配備最新型的火箭發動機,Me 163能夠達到900公里/小時的高速度、81米/秒的爬升速度,遠遠超過所有盟軍戰機,可以輕易穿破護航戰鬥機的屏障,向盟軍轟炸機群噴吐致命的大口徑加農炮彈。不過,Me 163採用的火箭燃料極具腐蝕性,機體稍一破損便有可能危及飛行員生命。此外,這一時期,飛機存在相當多的技術缺陷,加上新手飛行員操作不當,JG 400的事故和意外依然層出不窮,第1中隊羅斯勒中尉就這樣遭遇了一次險情: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Me 163,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快速的戰鬥機,但給德國空軍飛行員帶來極大的危險

那是一個美麗的夏日傍晚,在夜幕降臨前的半個小時,博特少尉和我站在飛機旁邊為起飛作準備,儘管我們並不真的認為當晚會有任務。突然從耳機中傳來消息稱,一架敵偵查機正在8000-9000米的高度上接近。我們興奮地爬上飛機。幾秒鐘之後,我們看見了面前的航跡。我們都不覺得起飛過程本身可能會有什麼危險,緊急起飛的命令傳來了。

我立即發動了渦輪驅動的燃料泵,等待壓力逐漸升高然後將節流閥推至最大。飛機在滑跑了1500米之後以每小時350公里的速度離地。我的眼睛盯著航跡,然後拋棄了可拋式起落架。接著我拉桿讓Me 163以60到70度角、每秒100到150米的速度機頭指向目標爬升。幾秒鐘以後,我已經抵達了8000米的高空,改平後我看見一架“蚊”式就在面前。我扣下了機炮上膛按鈕,可以從瞄準具中清晰地看到這架“蚊”式,距離只有3公里,這時,我的飛機猛然極速拉起,操縱桿脫手而出,我瞥了一眼時速表,發現飛機正以每小時1050公里的速度飛行!片刻之後,飛機倒下來進入了俯衝,我才得以恢復控制。

沒過多久,我意識到自己在興奮中忘了降低發動機的動力,後來我發現同樣的事也發生在了博特少尉身上,兩機時速雙雙超過1000公里每小時,而且當我們接近音速時已經體驗到了空氣壓縮效應的影響……

當時,盟軍幾乎是在晝夜不停地對德國本土進行戰略轟炸,但只有當雷達確認轟炸機正在前往梅澤堡一帶,且距離目標不超過50公里時Me 163才會起飛攔截。1944年8月24日,第8航空隊轟炸了梅澤堡、克萊達和魏瑪。在地面上,JG 400第1中隊共有8架Me 163和7名飛行員可以出動,博特少尉後來這樣回憶當天的戰鬥: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JG 400中,1中隊的“白10”號塗裝

……我們突然發現右下方出現一支飛行在約9000米高空的B-17轟炸機編隊。我進入無動力俯衝——改平時我已經關掉了發動機——為了能飛在敵機後面,但是在完成俯衝之後,我才意識到它們已經無影無蹤。降落後我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從心底湧出。在著陸過程中,我看見了第8架飛機,隨後我告訴司機把我帶過去。我認出這架飛機是之前飛過的那架,因為它是僅有的一架裝備著兩門MG 151機炮的Me 163。

我幾乎用盡跑道的全長來起飛,燃燒室的壓力過低,只有22個大氣壓……還在爬升過程中,我就遭遇一個編隊的轟炸機並向編隊左側的一架飛機開火。就在我用自己的MG 151機炮開火的時候其中一門卡殼但是另外一門繼續開火,我看見炮彈擊中了這架飛機。我用最後一點燃料爬升到9000米,然後高速俯衝下來,我在空中只待了7分鐘。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JG 400中,1中隊的隊徽,一隻放屁的跳蚤

一個高炮連後來證實博特攻擊的B-17已經墜落,為此他獲得了二級鐵十字勳章。這次戰鬥之後JG 400第1中隊向德國空軍最高指揮部遞交了以下報告:

1944年8月24日,8架Me 163起飛執行截擊敵轟炸機編隊的任務。中隊分成三隊雙機和兩架單機起飛,其中3架飛機接敵,3架目擊到敵機,2架未與敵機發生目視接觸。

第一隊起飛的雙機直到即將著陸時才發現敵機。

第二隊雙機爬升至10000至11000米,隨後關閉發動機,在發現一個飛行在6500米高空的敵轟炸機編隊之前,兩架飛機已滑翔至6000米。長機舒伯特上士立即啟動發動機攻擊該編隊的領機,在其左翼達成命中。在對另外一架四發轟炸機的第二次攻擊中,在其右翼達成命中,該機陷入俯衝,燃燒著隨後右翼翻轉著陷入螺旋。

這對雙機中的第二架Me 163的發動機重啟幾秒鐘後便熄火,再次啟動發動機的嘗試也未成功,燃料耗盡後中止作戰。

第三隊雙機在3000米的高空發現敵機。第一次攻擊是迎頭髮動的,但是燃料氣體進入座艙阻礙了視野。在嘗試從上方發起攻擊的時候燃料攻擊耗盡,因此不再可能進行有效的開火。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Me 163空戰藝術畫

接下來起飛的單架飛機註定失敗,在3000米的高空放棄了任務。

最後起飛的單架飛機從開始起就完全看到了敵機,在7000米的高空接敵。飛行員少尉博特用小推力兩次接近並擊中左翼。在攻擊完敵機之後他的發動機熄火。沒有推力進行第三次攻擊,沒有再觀測到命中,觀測到3名機組成員跳傘。

因此證明Me 163不僅可以攔截並摧毀單架飛機,還正如之前所設想的那樣可以有效地摧毀轟炸機編隊。1944年8月16日起飛的5架飛機取得了兩個戰果,1944年8月24日起飛的8架飛機取得了3個戰果。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Me 163擊落盟軍B-17轟炸機的一瞬間

1944年9月8日,傳奇飛行員沃爾夫岡·施派特少校被正式任命為JG 400第1大隊的大隊長,同一天,戰鬥機部隊總監阿道夫·加蘭德宣佈Me 163已經做好了作戰準備,並決定將各中隊的飛機數量及飛行員數量提高至20架/名。宣傳部門還拍攝了關於Me 163的影片,兩名攝影師交替搭乘Bf 110進行拍攝,該機後部的雙聯機槍被移除以便給攝影機騰出足夠的空間。不料在影片拍攝期間,攝製組又意外地記錄下一起事故,萊因哈特·奧皮茨回憶道:

……在駕駛Bf 110著陸時,我注意到一架Me 163已經滑跑到跑道末端,我看見它的爬升角度異乎尋常地陡峭。機身下面吐出的菸圈顯示該飛機陷入了麻煩;看起來飛機似乎在起飛後不久發動機就熄火了。該機在100到150米的空中失速。與此同時,飛行員拋掉了座艙蓋跳傘。我沒有注意到降落傘打開,因為就在這個方向上,這架Me 163撞擊地面爆炸後騰起了一股黑煙。飛行員成功在機場東北角找到一個碎石坑,深度剛好滿足打開降落傘和減小下落速度所需,他的名字叫凱爾博。

利特爾教授(Ritter)和他的攝製組成員拍攝到了事故全過程,幾天後我們大笑著觀看了這卷膠片。

9月13日,JG 400第1中隊再次發生嚴重事故,羅斯勒中尉在給赫爾曼·齊格勒(Hermann Ziegler)的一封信中寫道:

我緊急升空攔截敵軍轟炸機,不幸的是,正如經常發生的那樣,發動機在起飛的過程中熄火了。在600米的空中,我拉動燃料泵手柄,以便在進場著陸之前儘可能快地拋掉所有的C燃料和T燃料。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我藉助展開的滑撬著陸、滑過草地,然後意外發生了——這該死的東西爆炸了!臉上的劇痛簡直讓我發瘋,我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整架飛機隨時都有可能爆炸,我必須快點離開這個板條箱。幸運的是,消防隊很快就趕到了,我大叫著要水。我的臉立即被一股清水浸透了,之後只感到火辣辣地灼燒感。

這裡只有一名機場的軍官,他關照了我,我被轉移到為指揮作戰行動而被設在機場外的指揮所休息。不幸的是,我們的醫生和救護車出於安全起見也已經撤離到安全地域。我被帶到了塔臺的地下室,從那裡打電話叫來一名醫生過來。當我進入地下室時,兩個女性電話接線員尖叫著從房間裡跑出來——我看起來肯定挺不錯。這一情況讓救護車的到達延誤了差不多20分鐘,這段時間我再也不想經歷一遍。在醫院裡接受治療之後,我戴了三個月的面具……

羅斯勒拉動燃料緊急拋投手柄後,少量瀉出的燃料聚集在滑撬的整流罩上,最後在著陸過程中被摩擦產生的高溫引燃。格羅格納下士回憶道:受傷後羅斯勒不得不對著鏡子吃飯,因為他的腦袋被裹得太嚴實了!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Me 163空戰藝術畫

1944年9月28日,第八航空隊的301架B-17轟炸了梅澤堡-洛伊納的石油化工廠,在目標上空遭到1到2架Me 163的零星襲擊。當天,倒黴的羅斯勒中尉再次受重傷,座機Me 163B V49號損傷程度達60%,他回憶道:

我駕機起飛,發動機再一次熄火,但是這次是在300到400米的危險高度。我轉回機場並拉動手柄拋棄燃料。我知道延遲的危險,現在需要的是迅速反應,但是已經沒有時間進行一次常規降落了。接著發生了爆炸,我的頭部感到驚人的灼熱。我不得不跳傘,高度只有250米,我解開我的座椅揹帶,然後拉下了座艙蓋緊急拋投手柄。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頓時緊張起來,該怎麼辦?我嘗試用雙手向上推座艙蓋,沒想到它掉到了一邊,但並沒有飛走。至少逃生通道打開了,我從側後方跳出座艙。

此時這架Me 163翻滾著,座艙蓋又關上了,我被掛在飛機外面,腳仍卡在座艙蓋和座艙中間,身體掛在機身一側。幸運的是,我穿著毛皮裡襯的飛行靴,得以把一隻腳上的靴子脫下,用另一隻腳將自己推離飛機,據目測跳傘高度不超過100到120米。我立即拉開降落傘的開傘索並感到了降落傘打開時的振動,這時才意識到下降速度太快了。我撞到了地面,然後暈了過去。

隨後在醫院進行的X射線照射表明我的一節腰椎受傷,在接下來九個月裡我一直打著石膏。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Me 163空戰藝術畫

1944年10月7日,美軍第八航空隊轟炸了波稜、盧茨肯多夫、梅澤堡、洛伊納、烏爾岑(Wurzen)和羅西茨(Rositz),美國陸軍航空隊在作戰報告中稱:

從12時01分至12時09分,在萊比錫西南地域遭到大約40到50架敵機攻擊。大多是Fw 190,還有少量Me 109、Me 410和2架Me 163……敵機飛行員們非常好鬥,只有Me 163的例外,他們似乎缺乏經驗。攻擊持續了至少8分鐘,儘管支援的戰鬥機就在附近並對敵機發動了攻擊,但他們未能夠在這場飽和攻擊中阻止12架B-17的損失。

報告中所描述的情況,部分要歸結於JG 400第1中隊起飛時又發生一起嚴重的事故,胡塞爾軍士長記述道:

第一波起飛的是舒伯特上士和博特中尉——舒伯特在博特前方約50米,突然他的Me 163 BV61冒出火焰:火箭的燃燒室已經起火。當時他的速度大概是每小時60公里。由於重心太高(他的飛機裝滿了燃料),飛機滾到草地上翻起了跟頭。

埃森曼下士和我奉命下一波起飛,但是我們沒有與敵機發生接觸,當時它們已經完成了轟炸,此時還看不到下一個編隊的轟炸機。就在我們開始進行進場著陸時,敵機出現了,而且看起來這些轟炸機即將轟炸機場。與此同時風向發生改變,現在吹的順風讓我感覺著陸襟翼並沒有正常運作。

這時我最強烈的願望,就是在彈如雨下之前儘快著陸,為此我進行了一次相當粗暴的降落,飛機彈向200米高的空中,然後滑過機場柵欄,最終在一個沙坑裡落地,這架Me 163在那裡翻了個底朝天。一個士兵向我喊道‘快出來,它要爆炸了!’我血流滿面,動彈不得。聽見的身後的火箭發動機仍然在隆隆作響。我最終被來自瓦爾特公司的哈拉爾德·庫恩下士所救,他打碎了樹脂座艙蓋,把我拉出了座艙。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JG 400中,1中隊的“白14”號塗裝

雖然一隻手臂脫臼、鼻子被撞折還有腦震盪,飛機受損度達65%,胡塞爾依然是相當幸運的,格羅格納下士這樣回憶道隨後埃森曼進行的迫降:

接著埃森曼到了,他的高度過高,速度過快,飛機發生了側滑,機翼擊中了地面。之後飛機解體,仍被綁在座椅上的埃森曼被拋出了出去,落在我面前100米處的地面上死去了,斯特拉齊尼基上士也在那天的戰鬥中陣亡。

與此同時,維力式信號槍(Very pistol)發出的煙霧信號表明一個轟炸機編隊正在接近機場。我爬出自己的飛機,像醉漢一樣穿著全套飛行裝備跌跌撞撞地跑向一條壕溝去尋找掩護。轟炸機朝萊比錫飛去,警報解除後,我蹣跚著返回了自己的飛機。然後得到了起飛許可,當我沿著跑道加速時經過了兩名死亡的同伴。不要問我感覺如何,尤其是因為地面控制員已經關閉了雷達未能追擊到敵人時——這幫白痴。

席爾貝勒下士宣稱重創一架B-17並迫使其脫離飛行編隊。與此同時,美軍第364戰鬥機大隊第385戰鬥機中隊的埃爾默·泰勒中尉(Elmer A Taylor)和威拉德·埃卡普中尉(Willard G Erfkamp)正在萊比錫附近追擊齊默爾曼下士的Me 163,泰勒回憶道:

……我進行了一個小坡度轉彎,從後面接近他。我比他高出約2000英尺,因此可以迅速接靠近目標。我在1500碼的距離上開始射擊,希望能將其擊傷並阻止他再次襲擊轟炸機。顯然,當我以30英寸水銀柱(的進氣壓力)、2400轉迅速接近他時,他也開啟著動力。我仍然帶著兩個副油箱,所以感覺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追上它。我迅速接近至100碼,收油門並開火,在尾部、機身和兩翼達成多次命中。這架噴氣機翻滾過去然後直線俯衝,噴射出白色煙尾。我和僚機跟著它一起俯衝,以約500英里的時速跟住它。最後敵機在一片牧場中機腹著陸,我們對它進行掃射,致使其爆炸並燃燒,飛行員未能逃出飛機。

德軍、盟軍都害怕的危險戰鬥機——奇葩無比的Me 163“流星”

美軍戰鬥機飛行員的照相槍照片,一架瞄準鏡中的Me 163

雖然埃卡普有意阻止德機飛行員逃離,美軍的報告中也提到:“埃卡普和僚機法雷爾(Farrell)掃射敵機至起火,據信身處烈火中的飛行員已經被殺死,”但實際上齊默爾曼在最後一刻逃出生天了。

進入歐洲戰場的最後一個秋天,Me 163迎來了一位新戰友——無數德國空軍戰鬥機飛行員翹首以待的終極噴氣式戰鬥機Me 262。屆時,JG 400的戰鬥將開始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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