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作家博爾赫斯在小說《沙之書》裡描寫了一部“聖書”，這是一部永遠無法讀完的書，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無論你從哪一頁打開，甚至是隨意用手指插入襯頁和附錄，它仍然沒有起始和終結。
在直線距離約22000公里之外的神奇東方，上古時期的2000多年前，人類在現實世界真的造出了這樣一本神奇的書，它就是中國的《山海經》。關於這本奇書的形成過程有很多種說法，總結起來有三類。
《山海經》怪獸窮奇
第一種認為，山海經是在歷史過程中自然形成的，經過數代人先後增刪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第二種說法以神話大師袁珂為代表，他們認為這是一本上古巫書，是楚國人根據古代巫師刻畫在銘鼎、酒器和壁畫等器物上的圖畫用文字描述形成的，是對華夏神話的收集和整理。第三種看法是，《山海經》並非中國純原創，而是結合了古代天竺、巴比倫，大秦和安息以及本土文化摘抄、翻譯、拼湊而成的，持這種觀點的以學者朱大可為代表。
同時，中國神話的先驅聞一多、魯迅的等人大多認同第二種方式。孰是孰非，一時難以定論。我們先來對比東西方的兩個神話故事，從中或許能夠找到一些啟發。
歐洲神話中的“傘足人”，與鴨人十分相像
清代人陸次雲在《八紱荒史》中記載了一個奇異的人種，那就是“鴨人”，他們的腳掌長得像鴨子。書中寫道：“鴨人國在海外，人形鴨腳。如果遇到雨天，他們就會單腳支撐，金雞獨立，舉起另一隻腳當傘用。”
也許是一種巧合，在歐洲神話裡，有一個幾乎和他可以做雙胞胎的人種——傘足人。唯一不同的是，傘足人生活在乾旱地區，常常面臨太陽的暴曬，每當到了陽光強烈的時候，他們就會躺在地上，舉起腳來當遮陽傘。
歐洲版“刑天”
如果你覺得這只是意外，那我就讓你開開眼。《山海經》中有刑天，他被堯帝斬首之後以乳為目，以肚臍為口；歐洲有Blemmyes，這是一種生活在森林中的怪物，五官全長在胸口上；《山海經》中有半人馬孰湖，人面馬身鳥翼，歐洲有半驢人，還有聶耳國，三面人，反足人這些在《山海經》中出現的異類，在歐洲的希臘神話、《紐倫堡紀事》中都能找到對應的物種。但是遺憾的是，我們依然不知道是誰先抄的誰，因為巴比倫文化、古希臘文化顯然要比成書於戰國時期的《山海經》早，可是《紐倫堡紀事》卻要比《山海經》晚數百年。
日本妖怪“唐傘小僧”
而在島國日本，同樣能夠找到的“鴨人”的影子，那就是流傳於日本本土的神話故事“唐傘小僧”。他就是一個腦袋長得像傘，一隻腳的傘人，簡直是傘足人失散多年的兄弟。唐傘小僧來源於《百鬼夜行》，這個故事的源頭大概形成於12世紀到14世紀之間的鎌倉時代，與《紐倫堡紀事》前後相當。
歐洲版“聶耳國人”
由於島國人的攙和，使得整個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認為《山海經》大部分神話是舶來品，主要論據是因為在中國歷史上有過數次大規模的焚書事件，對民族文化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華夏神話的根源幾乎從此被切斷，我們今天看到的先秦歷史之所以零碎鬆散，就是因為絕大部分的神話傳說和數量巨大的史料都已經被毀掉了。
歐洲“半驢人”，與《山海經》怪獸孰湖很像
而像盤古、女媧、王母等很多神話人物都是漢代以後才出現的，大多數來自少數民族的文本。但這依然是一本糊塗賬，唯一可以斷定的是，《山海經》中的確有很多古代巫術和祭祀場景的描寫，但其中神奇詭異的怪獸和神鬼則不一定全都是國產，應該也有很多借鑑的成分。
也正因為多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出現了很多重合的因素，有學者就猜想，早在先秦之前，世界就存在一個人類大融合的景象，至少是有一個“亞洲文化圈”的存在。甚至有美國學者根據《山海經》中的描寫，找到了與美洲山系完全吻合的地理帶。所以說，《山海經》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
參考文獻
［1］袁珂：《山海經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6，第407頁
［2］袁珂，校注．山海經全譯［M］．北京:北京聯合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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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袁珂，編著．中國神話傳說辭典［M］．北京：北京聯合出版社，2016．
［6］袁珂．中國神話史［M］．北京：北京聯合出版社，2015．
［7］朱大可．華夏上古神系［M］．北京：東方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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