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3 連聲音之的沉穩,都不復初聞時那般肅穆

可是萬一是錯覺,萬一是他多想,萬一問話的方式有誤,到頭來非但問不出所以然,還很有可能一點蛛絲馬跡也套不出。

當如何開口呢……他正暗打腹稿拿捏言辭的輕重,之聽狗子說道:“解鈴還需繫鈴人,贇王,祈帝的寶貝兒子是你所見的這位凡人拐走的。我想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聊。”

狗子話音剛落,它突然一抖脊背,林蘇青毫無準備,手還來不及去抓靠,便被它抖落於空——

不妙,這是狗子要跑路。

想法呼之欲出,狗子砰地一聲沒了蹤影,此時尚處於綠蓋之,失去依傍的他如同一塊死肉迅速往下墜落,後背接連撞斷許多樹枝,急速落下驚飛了無數鳥禽,連原本藏於樹洞之的松鼠等小動物也驚惶逃竄。

嘭!

直到林蘇青沉沉的墜到地,滾出老遠,正面朝下看不見其神色看不見其傷勢,這時,始終在祥雲之冷眼旁觀的贇王,忽然蹙了蹙凌厲的眉眼,於負手之時,摒退了雲彩,乘風落了下去。

恰是落在伏在地的林蘇青所撲出的手臂之前——手指頭的半寸之距。

“凡人。”語氣像是陳述,又像是疑問,有些許不確定的意味蘊在其,蘊得很深,如若不仔細去辨別,怕是聽不出來。

贇王唇角牽動欲說下一個定論,卻在這時候,林蘇青的手指動了一動,隨即,便見他收回手,撐著胸側兩旁的地面,將半身撐起,緊皺著一張臉連連咳嗽,急促的氣息將地面的沙塵噴得四面飛揚,又見他艱難地翻了個身躺平,眼睛始終閉著。

不是因為痛苦而緊閉,帶有幾分從容不迫的意味。

“你不怕我殺了你。”贇王素來威嚴,此時卻有所動容,連聲音之的沉穩,都不復初聞時那般肅穆。

“怕有何用。”林蘇青用左手撫了撫胸口緩過氣來,回想方才簡直險之又險。

慶幸他及時的將內力全部匯聚在臟腑與骨關節處,而後又凝起全身之氣以作庇護,才得以護住內臟與骨頭不至於被摔得爛碎。不過還是肉疼,好在有偃月服護體,造不成什麼皮外傷。

有些磕碰處,恐怕免不了淤青了。他咬著牙根撐著地面,努力坐起來,喘了幾口氣,又試圖一鼓作氣站起來。終是沒能成功,還須得多緩解緩解疼痛。

贇王卻是很有耐心,不緊不慢地踱步到林蘇青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林蘇青,看著他的那張臉。

林蘇青便揚起臉來,皺緊了眉眼迎著刺眼的陽光任他看,良久,也不見贇王有問話的起勢。

他忍不住先問道:“可曾想起了哪位舊友?”語氣聽起來,彷彿一切他盡在掌握,是意圖炸一炸贇王。萬一他當真與贇王的哪位舊友模樣相似呢?

贇王始終沒有答理,始終神色凝重的看著他,那神情彷彿在哪裡見過……林蘇青的腦忽然記起了初入丹穴山太子的府,是次夜,主與眾長老議完事之後返回殿宇時,他恰好路過看見的那個神情……如那般沉重。

此靜默氛圍極為莊肅,便是如此這般,直到林蘇青全身的劇烈疼痛都緩解過來,贇王依然不曾發問,也不曾回答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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