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二戰前期,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同處軸心國陣營,兩國都是德國對蘇聯作戰的僕從國。到了1944年,德國陷入頹勢,失敗已不可避免,以國王為首的羅馬尼亞上層希望與蘇聯停戰,但被親德的獨裁者安東內斯庫元帥拒絕。1944年夏,反攻中的蘇聯紅軍氣勢如虹,大敗德軍,攻佔比薩拉比亞。眼見紅軍的鋼鐵洪流已經逼近,羅馬尼亞如再不改弦更張,勢必遭滅頂之災,於是上層集團發動政變,在1944年8月23日,趁著安東內斯庫元帥覲見國王時將他逮捕。新成立的政府立即投向蘇聯,並於8月25日對德國宣戰。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安東內斯庫元帥


羅馬尼亞改換門庭後,其軍隊接受了蘇聯的整編,開始隨同蘇軍作戰,他們下一個目標是匈牙利。

在法西斯陣營中的羅馬尼亞軍隊士氣低落,兵無鬥志,連安東內斯庫元帥都承認他的部隊在面對蘇軍時往往不戰而逃,在比薩拉比亞戰役中,羅馬尼亞軍隊就扮演了豬隊友的角色,狠狠地坑了德軍。可是當他們知道要與匈牙利作戰時,立刻勇氣倍增,彷彿戰神附體,求戰慾望空前高漲。羅馬尼亞騎兵緊隨著蘇軍坦克部隊,躍馬揚刀,翻越喀爾巴阡山,一舉佔領北特蘭西瓦尼亞,兵鋒直指布達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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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納粹的船要沉了,匈牙利攝政王,海軍上將霍爾蒂•米克洛什也想仿效羅馬尼亞棄船逃生。10月11日匈牙利接受了盟軍的停戰條件,10月15日霍爾蒂在電臺中宣佈了匈牙利的停戰聲明,從前線撤出所有匈牙利軍隊。希特勒聞訊氣急敗壞,立即命令駐匈牙利德軍拿下霍爾蒂,阻止匈牙利退出戰爭。成功營救過墨索里尼的黨衛軍特戰大師,奧托•斯科爾茲內少校再次出擊,率領突擊隊於16日凌晨突襲霍爾蒂的大本營布爾格堡,僅用了二十分鐘就制服了霍爾蒂的衛隊,活捉了霍爾蒂本人。黨衛軍和匈牙利納粹組織箭十字團控制了布達佩斯,匈牙利軍隊重新投入對蘇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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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攝政王,海軍上將霍爾蒂•米克洛什


1944年10月20日,馬林諾夫斯基元帥和托爾布欽元帥的部隊佔領了匈牙利東部地區,開始進攻布達佩斯外圍德軍防線。斯大林命令蘇軍必須在10月29日對布達佩斯發動攻擊,爭取在1945春季以前消滅匈牙利的德軍。

11月20日,蘇軍第一近衛坦克師對德軍第一道防線發起攻擊,羅馬尼亞騎兵負責掩護。

守衛布達佩斯的德軍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部隊,但匈牙利軍隊除一部分正規軍外,大多是臨時動員起來的警察和平民,他們中有些是死硬的法西斯信徒,作戰意志堅定,但缺乏戰鬥經驗,那些平民更是隻受過幾天軍訓就被驅趕上前線充當炮灰。這些部隊根本經不住蘇軍坦克的衝擊,往往一觸即潰。蘇軍連續向前突破時,要求羅馬尼亞步兵配合蘇軍後續部隊清掃被擊潰的匈牙利殘兵,這本是相對輕鬆的打掃戰場任務,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羅馬尼亞軍隊與匈牙利殘餘部隊竟然爆發了長達兩個多月的血戰,殘酷程度堪比斯大林格勒戰役。面對羅馬尼亞人,匈牙利軍隊寸土必爭,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堡壘,每一寸戰壕都陷入了血腥地反覆拉鋸中,雙方都傷亡慘重。兩支僕從軍之間不顧一切的瘋狂廝殺,把這場戰役的主角,蘇軍和德軍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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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臨滅亡的納粹做了歇斯底里的頑抗,他們把火炮架設在民房和商店中,連墓地都被挖開做戰壕,把棺材板用來構築工勢,甚至喪心病狂地把平民推到沿街窗口做肉盾,躲在他們身後向蘇軍射擊。蘇軍雖然以兇悍著稱,卻一向標榜國際主義,以革命的人道主義自詡,此時面對喪失了人性的納粹也有些不知所措,攻勢因此延緩了下來。但羅馬尼亞軍隊完全沒有蘇軍的顧忌,他們向一切活動目標猛烈開火,只要任何一個窗口有人影,他們就把密集的彈雨潑灑過去,然後再上前甄別打死的是納粹還是平民。激烈的巷戰一直持續到1945年2月13日才徹底結束,共有5萬德軍和匈牙利軍隊在戰鬥中被消滅。羅馬尼亞軍隊與匈牙利軍隊在與對方戰鬥時表現得如此兇狠,是因為他們兩國是世仇,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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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許多國家間的爭端,都是因領土而起,羅馬尼亞與匈牙利也是因為特蘭西瓦尼亞的歸屬問題,導致了兩國關係的長期尖銳對立,兩國民間瀰漫著仇恨情緒。

特蘭西瓦尼亞位於歐洲東南部,坐落於喀爾巴阡山脈的環抱中,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公里,是吸血鬼故事的誕生地。在歷史上,特蘭西瓦尼亞長期是匈牙利的一部分。十六世紀初,奧斯曼帝國如日中天,向歐洲大肆擴張。1526年4月,奧斯曼蘇丹蘇萊曼大帝率軍十萬進攻匈牙利。8月29日,匈牙利軍隊在第一次摩哈赤戰役中被奧斯曼大軍殲滅,匈牙利蓋隆王朝的國王路易二世兵敗身亡。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此戰後,匈牙利被分成了三個部分:西部被奧地利統治,中部被奧斯曼帝國控制,特蘭西瓦尼亞長期處於哈布斯堡王朝與奧斯曼帝國的爭奪和拉鋸之下,有時以奧斯曼帝國為宗主,有時又臣服於奧地利。奧地利和奧斯曼帝國在特蘭西瓦尼亞爭奪霸權的鬥爭持續了近兩個世紀,這期間,特蘭西瓦尼亞始終是個半獨立的公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解體,1918年匈牙利獲得獨立,成立了由卡洛伊伯爵領導的匈牙利民主共和國。但匈牙利作為奧匈帝國曾經的主體之一,仍然遭到了協約國的懲罰。

由於1881年才建國的羅馬尼亞在一戰在中站在協約國陣營裡,戰後英法決定將特蘭西瓦尼亞劃入羅馬尼亞,作為給它的獎賞。在巴黎和會上,協約國逼迫匈牙利簽下將特蘭西瓦尼亞從匈牙利割裂出去的苛刻和約,匈牙利國內爆發了大規模遊行抗議。

1919年3月20日,協約國宣佈將特蘭西瓦尼亞劃給羅馬尼亞、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第二天卡洛伊政府垮臺,共產主義者貝拉·庫恩接管政權,成立了蘇維埃政府,匈牙利拒絕承認羅馬尼亞對特蘭西瓦尼亞的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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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庫恩


1919年4月,在法國支持下下,羅馬尼亞與捷克進攻匈牙利,匈牙利蘇維埃共和國隨即向這兩國宣戰。1919年4月,匈牙利軍隊開始進攻特蘭西瓦尼亞;1919年5月,匈牙利在蘇聯支持下擊敗捷克斯洛伐克並攻入斯洛伐克境內;1919年6月,協約國正式簽署《凡爾賽條約》,承認了羅馬尼亞對於特蘭西瓦尼亞的主權;但是在7月,匈牙利軍隊攻入羅馬尼亞境內60公里,匈牙利不利的處境似乎正在逆轉。

然而貝拉·庫恩政府並沒有能解決好經濟問題,匈牙利國內通貨膨脹,物資緊缺。蘇維埃政權在沒收地主資本家的財產後沒有分給農民,而是全部收歸國有,使他們大失所望。庫恩政府的政策更引起了匈牙利右翼和協約國的恐慌。6月10日,法國發出最後通碟,要求匈牙利從斯洛伐克境內撤出,並在4天內退回到協約國所規定的匈牙利國界線上去,否則協約國將對匈牙利宣戰。此時匈牙利也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再戰了。貝拉·庫恩為了贏得喘息的機會,接受了最後通碟,匈牙利軍隊開始後撤。羅馬尼亞軍隊趁機發起反攻,匈牙利海軍上將霍爾蒂的軍隊卻退出了戰鬥,匈牙利軍隊全線崩潰,庫恩政權垮臺。

1919年8月,羅馬尼亞攻佔布達佩斯。羅馬尼亞人在佔領布達佩斯期間,展開了大規模搶劫,把布達佩斯人民的財物洗劫一空,大到火車汽車,小到傢俱地毯,統統沒有放過。面對協約國調停人員,羅馬尼亞王后竟然囂張地說:“你可以稱其為盜竊,或者其他什麼都行。我覺得我們有權幹任何我們想幹的事情!”匈牙利人從此恨透了羅馬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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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亞瑪麗王后


蘇維埃政權垮臺後,霍爾蒂·米克洛什海軍上將什於1919年11月16日率軍進入布達佩斯。1920年3月1日用他用武力脅迫國會選舉他為攝政王,恢復君主制度,建立獨裁政權。霍爾蒂上臺後,承認了《凡爾賽條約》,並於1920年6月締結《特里亞農條約》進一步確認了羅馬尼亞對特蘭西瓦尼亞的主權。這一條約導致匈牙利失去了72%的領土和百分之64%的人口,352.5萬匈牙利人成為了羅馬尼亞、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及奧地利等國的少數民族。如此多的國土和人口被搶走,使匈牙利人對羅馬尼亞的仇恨達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

二十年後,匈牙利獲得了一次要回故土的機會。當時羅馬尼亞和匈牙利同處軸心國陣營。眼看兩個小夥伴勢同水火,希特勒就介入調停,通過第二次《維也納仲裁》,將富庶的特蘭西瓦尼亞北部劃給了匈牙利。羅馬尼亞大為不滿,覺得遭到了背叛,這也為後來羅馬尼亞的反水埋下了種子。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羅馬尼亞在二戰後期的轉向,使他們像在一戰中那樣,再次壓對了寶,獲得戰勝國地位。戰後通過《巴黎和約》廢除了《維也納仲裁》,北特蘭西瓦尼亞再次迴歸羅馬尼亞,羅馬尼亞與匈牙利的邊界恢復到1920年的狀態。而匈牙利再次為站錯隊付出了代價,特蘭西瓦尼亞永久脫離匈牙利,再無迴歸可能了。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然而特蘭西瓦尼亞匈牙利族佔到了人口的31.6%,分離傾向始終存在,二戰後的羅馬尼亞政府為了加強對這一地區地整合,在這裡實施民族同化政策,引起了匈牙利的抗議。1989年,羅馬尼亞人推翻齊奧塞斯庫統治的鉅變,就是從特蘭西瓦尼亞的中心城市蒂米什瓦拉暴亂開始的,這也是一種歷史因果。

吸血鬼的故鄉原來在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割讓給了羅馬尼亞


如今,通過戰爭和暴力爭奪領土的方式已經背離了人類社會的發展主流,為國際社會所不容,即使俄羅斯這樣的強權國家也因搶奪克里米亞而遭到國際制裁,陷入困境,匈牙利作為一個小國更不可能為了特蘭西瓦尼亞而付諸武力。然而匈牙利人永遠忘不了這片故土,既然不能發動戰爭,他們就把仇恨的發洩轉移到了別處,尤其是在體育競技賽場上,一旦兩國足球隊相遇,必然上演全武行。2014年的歐洲盃預賽,羅馬尼亞主場對陣匈牙利,儘管羅馬尼亞警方嚴陣以待,出動了12000名警察,卻仍未能控制局面,雙方球迷爆發了激烈衝突。兩國的仇恨看來只能無限延續下去了,一旦地區局勢有變,特蘭西瓦尼亞就是一個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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