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 印度又一神作《厕所英雄》,你会嫁给家里没厕所的男人吗?

周末去看了印度宝莱坞的又一神作《厕所英雄》,故事很简单,出身于印度班智达(熟悉印度教仪典的智者、虔诚的印度教徒)家庭的大龄男主和受过高等教育的婆罗门出身的女主排除万难结婚了。

当他们以为这是happy ending的时候,新婚之夜之后的几个小时,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群有老有少的女人们拎着煤油灯和尿壶敲响了他们新房的窗户,约女主去野外“方便”。

她们着急地催女主:“快点,离我们可以方便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路,你再不抓紧天就要亮了。”

女主崩溃地推醒男主:“什么?你们家居然没厕所?”

男主不当回事地翻过身继续睡:“是啊,你快加入她们的‘尿壶妇女会’吧,争取当个会长!”

女主气的暴跳,“我要是事前知道你们家没有厕所,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因为男方家没有厕所,女主铁了心要离婚,这是印度第一起因为男方家没有厕所而导致的离婚案。

说到这里,大家大概会以为这是在搞笑,电影里男女主虽然都住在小村庄,但是他们熟练地使用智能手机,在Facebook上发送着自拍(你看我们都做不到这点),在电视上看着印度女星们性感热辣的舞蹈,甚至穿着Nike和puma的时髦山寨版,但是他们居然连厕所都没有?

印度又一神作《厕所英雄》,你会嫁给家里没厕所的男人吗?

△男主的puma真是酷毙了

然而这就是印度的现实,看了这部电影,我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印度到处都看得到随地大小便的景象,原来,那是他们的文化习俗和传统观念使然,因为他们要保护家中的“洁净卫生”,所以他们把全国变成了露天厕所。

在印度教的教义中,厕所是不洁的象征,不能和厨房位于同一空间内,打扫厕所更是低种姓贱民才做的事情,所以人们不愿在家中修建厕所,据统计全国有60%左右的人都到野外如厕。

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观念中,在家中修建厕所是肮脏的,在野外方便才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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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传统,男人们表示无所谓,反正房前屋后他们都可以方便。

但是身为女人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们每天只能在太阳升起之前的几个小时和夜晚的时候去方便,而且还要走到离村子很远的田野里才行,白天只能憋着。

很多没品的男人会故意用车灯或者手电去照射野外方便的女人趁机偷窥,女人们只好用纱巾遮住自己的脸,而不是自己裸露的屁股……甚至有的妇女在野外方便的时候被强奸之后挂到树上,女主在电影里说到:“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因为去野外方便时被强奸而自杀了,这个悲剧之所以发生,就因为她的父亲不愿为她修一间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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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看来匪夷所思的怪现状,却是别人生活中的理所当然,我们现在的心情,大概跟当年外国人看到晚清中国女子以三寸金莲为美一样的惊诧吧。

畸形的传统文化是如此阻碍人类进步,但是有太多人将传统习俗视为不可撼动的绝对正确,以至于每当有识之士想让社会向前迈出小小的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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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女主因为男主家没厕所而回了娘家,第一个站出来指责她的,不是她的父亲和丈夫,而是她的母亲和男主的奶奶。

她们的言辞在我们看来是如此地熟悉:“做女人都是这样的,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妥协。”因为她们一直在妥协,所以她们认为自己的做法才是正确的,而勇敢站出来说不的那个人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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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回怼她们的,不是女主,而是女主受过高等教育的爸爸,她爸爸非常开明地表示女儿离婚了也无所谓,回家我们养她一辈子,同时掷地有声地说:“你们这些女人是自己的敌人,如果你们都像我的女儿一样去抗争,那你们早就用上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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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是,女主的同类们并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尽管这些尿壶妇女会的成员们几乎天天都会吐槽在野外方便有多么不方便,但是面对要求修厕所的女主,她们还是纷纷表示她太作了,果然读书读的太多就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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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和读太多书读傻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完全取决于这位“读书人”是符合还是违反了评价人的价值观而已。

所以女主一阵见血地指出,阻碍妇女们拥有在家中上厕所权利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女人自己,因为她们一再地向不合理不公平的对待妥协,甚至将这种妥协作为一种美德去歌颂,才让女性平白无故地扛上越来越多的道德枷锁,一点点地出让自己的生存空间。

记者问,你认为谁应该为村中反对修建厕所这件事负责?

女主说,不是男人,而是那些明天黎明再次拎着尿壶出发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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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触良多,看之前以为《厕所英雄》是一部女权主义的电影,其实远不止于此。

还记得去年春节前后,演员郭晓冬的妻子程莉莎发的长微博吗?郭晓东是山东临沂莒南偏远山村里走出来的“凤凰男”,而程莉莎则是城里生、城里长的娇气姑娘。

在这篇长微博里,程莉莎将自己到郭晓冬老家过年时容忍的种种陈规陋习用炫耀的语气讲出来,并认为她的包容理解是爱的表现,其中也有涉及到“野外方便”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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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起来,主要是下面几点:

1、上厕所只能去田里;2、女人吃饭不能上桌,生大蒜和生大葱的味道让她受不了;3、新媳妇得接受村里人“看”、拍头、掐脸蛋,以及看能不能“生”;4、乡亲们来聊天,她得安静地呆在一边陪着老公,不能拒绝。

当时大家也是就此事体现出来的传统习俗与女权主义的矛盾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爱他,就陪他回村里过年吧!”这种陪丈夫回家过年才能体现妻子贤惠的观念,在很多中国人心里觉得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实际上和印度人民认为不能在家上厕所一样,不过是传统习俗的遗留,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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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莉莎所诉说的遭遇,是遥远的乡土中国遗留下的残影,已经逐渐随着时代的进步发展被人所摈弃。

例如去田里上厕所,以前大家都这样,现在大家纷纷在家里修建卫生间;以前全中国的女人吃饭都不能上桌,现在只有极少极偏远的地方还保有这样的习俗……向这些陈规陋习妥协,根本算不上是值得炫耀的美德。

就像《厕所英雄》中女主质问男主的话:“你为什么只想要我改变去适应这个家庭,却从来没有考虑为我改变自己和父亲的观念?我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家里上厕所,现在你凭什么要求我因为爱你,就失去这项我本就拥有的权利?”

在我看来,只有让自己和生活变得更好的改变才是好的改变,矮化自己、牺牲自己的权益去迎合某种价值观的改变,永远不会让社会进步。

如果我们也坚持野外方便的习俗和女人不上桌的习俗是每个人都该遵循的美德,不肯去改变,我们的国家又怎么会发展和进步?

更重要的是,你的妥协和牺牲,在你爱人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郭晓冬对于妻子程莉莎在长微博里表现出的容忍和牺牲完全无感,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入乡随俗完全不成其为问题,妻子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的母亲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这么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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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妻子的感受,妻子和他回家过年,上厕所都是问题,他没有想过为她建个厕所,就算不为她,自己年迈的父母难道不需要吗?妻子能不能上桌他不关心,坐他身边被葱蒜熏的无法呼吸也没东西可吃,他只管自己大快朵颐;妻子被当成娃娃一样被七大姑八大姨摸来摸去捏来捏去,他也没想过为她解围。

总归在他心中,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入乡随俗,无需改变。

但是《厕所英雄》里的男主不一样,一开始,他不觉得厕所是个问题,妻子说的时候他也抱怨过上了大学的女人就是麻烦。

但是他想解决问题,用妻子的话说,他总是很会想“权宜之计”,就是不考虑真正地解决问题,只是和稀泥而已。

他靠着和稀泥大法已经活了36年,为了和稀泥甚至听老爸的话和一头牛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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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满足妻子上厕所和老爸不在家里建厕所的双重目的,想了无数条权宜之计:去邻居家借厕所、趁着火车靠站上厕所、去偷临时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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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又一次带着妻子赶火车上厕所的路途中,他亲身体验到了女人上厕所有多么不易,他的观念一点点被扭转,就像他后来找到部长时说的:“没有触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家都不会感到疼。”

所以他最后为之抗争的目标,已经不仅是为妻子修一间小小的厕所,而是希望让更多的印度人意识到使用厕所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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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曾经为村庄修建了六百万所公共厕所,可惜因为习俗使然,这些厕所都没有投入使用,而被村民们占有改作他用,当记者询问他政府是否要为此负责的时候,他说:“也不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政府头上,有时候我们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政府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中国未来将有4000万单身汉找不到老婆,因为我们重男轻女导致性别比失衡;印度乡村里的男人越来越难娶老婆,女孩子都跑到上厕所不成为问题的大城市去了,所以男主对村民们说:“想要娶老婆,先得修厕所。”

在这场斗争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女主对着尿壶妇女会的姐妹们说:“你们存在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把遇到的问题当问题。”

曾经到日本留学的女主叔公更是开启鸡汤大师的模式,告诉恪守传统的女人们,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不用忍耐和妥协去面对问题?你想改变这个世界,就从改变自己做起。If you change nothing,nothing will change。如果你什么都不去改变,那么也没有什么事会为你改变。

印度又一神作《厕所英雄》,你会嫁给家里没厕所的男人吗?

男主排除万难为妻子建的泰姬陵仅仅是一间简陋的厕所,然而这间厕所比真的泰姬陵还要感人。

印度又一神作《厕所英雄》,你会嫁给家里没厕所的男人吗?

为了妻子的厕所,他不惜与宗教文化、传统习俗、男权父权为敌,作为既得利益集团的一员,男主的抗争比女主更为不易,因而也格外让人尊重。

这也让我终于想明白为何之前不忿郭晓冬的原因,相比远在印度的男主,郭晓冬为妻子建一间厕所所需花费的心力和钱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从始至终没有想到过可以这么做,也没有想想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让陪他回家过年的妻子过得舒服一些。

他不假思索地用“入乡随俗”几个字带过了。

一直觉得,现代女性追求自身权利与义务的平等,并非是要制造与男性的对立,因为女性挑战的,并不是某一个男性的个体,而是男权背后所代表的一系列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陈规陋习。

男性和女性团结起来一起反抗陈规陋习,解放的不止是女性,男性也是受益者。

就像《厕所英雄》里上演的那样,为妻子建造的厕所,最终也让全家人过上了方便洁净的新生活。

印度又一神作《厕所英雄》,你会嫁给家里没厕所的男人吗?

需要思考的是,有多少类似于印度传统文化认为不能在家中修建厕所这种,用现代的眼光看来完全是奇葩的陈规陋习,在我们的生活中还在理所当然地存活着,并被人大肆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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