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8 你要的,我給你了,黃泉路上,你別等我

他也沒辦法體會,她作為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劇痛,到底有多痛。

他不明白。

也不相信!!

陸靳南甩下她就去隔壁陪慕綰綰,尹向晚低著頭極其小聲地問了一句:“……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會在意?”

陸靳南頓住腳步,冷笑一聲:“綰綰只想要你生的孩子,記住了,在那之後才死!”

接著,他走出去,隔壁就傳來了曖昧的動靜。

尹向晚低頭呆了一會兒,然後就哈哈哈哈地仰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眼淚淌了滿臉,原來還能哭出來啊,眼淚就像水龍頭忘了關,淌個不停,還沒懷孕呢,她的眼淚都流乾了。

等到她親手將孩子交給他們的那一天,尹向晚估計會痛死吧。

不……不……慕綰綰根本不會允許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就有人權了,再碰他就算殺人了……

哦對……

慕綰綰是神經病……殺人也不用犯法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

陸靳南,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尹向晚接下來在醫院接受調養,打無數的針,吃無數的藥。當尖銳的針頭從她身體深處拔出來時,尹向晚痛得渾身冷汗涔涔,全身蜷縮成了一團。

陸靳南在外面看著,心臟被揪緊成一團,問醫生道:“她做這個怎麼那麼痛?”

醫生詫異:“試管的確是要受很大罪的,其實,您和這位小姐的身體都可以,自然結合就可以免除痛苦,我建議您……”

“你不用建議了,我不可能碰她,她要受罪就受罪吧,”陸靳南不顧病房門打開了,繼續冷冷說道,也安慰著自己,“反正,這是她欠綰綰的!”

尹向晚剛從劇痛中清醒了一點,就聽見了這句話,她極力調整著呼吸,笑起來,五臟六腑都如同車裂一般。

一週後,尹向晚過來檢查,終於受孕!

你要的,我給你了,黃泉路上,你別等我

聽見消息的瞬間,陸靳南竟然有些開心,他的手,猶豫了一下慢慢放在了尹向晚的肩膀上,說:“成功了,你聽到沒?”

尹向晚冷冷避開了他的手,像躲避蛇蠍一樣,扭過頭說:“你答應過懷孕了讓我見我父母,可以兌現了吧?”

陸靳南只好又板起臉,道:“當然,我答應的我記得。但是你最好知趣一點,別拿你的現狀刺激你的父母,他們老了,經不起這些刺激了。”

尹向晚笑了:“你竟然還會關心這個啊,那我替他們,謝謝前女婿了。”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哽咽,氣若游絲,陸靳南恍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監獄裡。

尹向晚去之前特意上了點妝,讓自己看起來不再像個死屍一樣,她坐在那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不然會帶壞父母的情緒。

可是,當尹父尹母從裡面穿著囚服走出來時,尹向晚一下子捂住了嘴,再強大自控力都沒讓她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一別半年,父母老了十歲,而她自己,也才剛死裡逃生!!

尹向晚抓起電話,抖著嗓音眼淚潸然而下:“爸,媽……”

尹母心痛道:“晚晚,你怎麼瘦了?瘦成這樣?這次明顯是有人陷害我們,等以後上訴搞清楚就好了,我跟你爸問心無愧,孩子,你別哭。”

尹父也道:“是啊,不要哭,有什麼可哭的?晚晚,我跟你媽媽不在,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聽靳南的話,靳南一直在為我們能出去而努力的,所以爸一點都不怕,明白嗎?”

尹父提起陸靳南這個女婿,口中還是忍不住的喜悅和自豪,看來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的事,更不知道她尹向晚現在的處境。

說起來,這點還得感謝陸靳南。

尹向晚極力調整情緒,臉上肌肉都抽動著,笑起來:“我知道了,我一定聽靳南的話,我會努力,爸媽,我一定讓你們早點出來。”

“好,好,回去吧。”

從監獄裡出來,尹向晚以為自己能大哭一場,眼淚卻已經幹了,她打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另外半張臉,撫摸著自己那深深的傷口,笑得邪惡如同鬼魅一樣。

回到醫院,尹向晚就沉沉睡著了,不願醒來。

可是,卻偏偏有人要擾她的清淨。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窈窕的身影閃進來。

你要的,我給你了,黃泉路上,你別等我

“……”尹向晚冷冷翻身,抬起眼簾看了一眼,本對來人不感興趣的她,在看見慕綰綰的那個瞬間,一個激靈坐起來,額上冷汗冒出。

“你來幹什麼?”

慕綰綰抱肩笑著,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說:“聽說你懷孕了,你很棒啊,上一次打掉孩子,休養半年竟然試管都能懷上,嘖嘖,弄死你可真不容易,尹向晚你簡直是金剛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半年她九死一生受了多少罪。

尹向晚聞言臉色慘白如紙,抬起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腹部,說:“我早就知道你的意圖沒那麼簡單,說吧你到底想如何?我跟陸靳南已經離婚,你完全可以放我走,為什麼還要我回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瞧你說的,”慕綰綰精光一閃,盯著她說,“看你這樣在我面前受罪,比放你遠走天涯可爽快多了,這個小寶寶不知道命運怎麼樣,會比上一個好點兒嗎?來,跟姨姨打個招呼,你以後生出來是要跟著姨姨的哦……”

慕綰綰俯身而下,尹向晚往後猛地縮了半米,拿住抱枕擋住她,有些激動地喊出來:“離他遠點兒!你走開!”

書名:《蒲古安之花火一場夢》


特別推薦


兩日後,養心殿。鴀璨璩曉君洌寒已然清醒。

他昏迷的這段期間,聽聞太皇太后莊氏發了好大的脾氣,處置了幾個御林軍,杖斃了幾個侍候的太監與宮娥

。連永河都被抓入宮訓斥了一頓。但所有人都知道,莊氏也僅限於發脾氣,小打小鬧的處置了幾個替罪羊算作交代。她絕不會追查下去,因為寧王才是她最疼的孫子。

當年,薛太妃是莊氏欽點入宮,而瑾貴人不過是她帶入宮的貼身侍女,受了帝王幾次恩寵,珠胎暗結,即便生下永河與君洌寒一對雙生子,也只是冊封了一個小小的貴人而已。而君灝南卻是子憑母貴,大皇子身殘,他便等同於長子,地位極為尊貴。

但先皇卻偏偏對君洌寒極為寵溺,為了給君洌寒一個公平的機會,先皇承諾,攻陷梁國的皇子,便可繼承皇位。然後,君洌寒做到了,順理成章的登上寶座。但太皇太后莊氏的態度,卻始終不冷不熱。帝王每走一步,都是舉步維艱。

風清揚半跪在龍床前,兩指按在君洌寒腕間,片刻後,便放開。“皇上體內毒素已全部清除,再喝幾服藥稍作調養,便可痊癒。”他起身,拱手道甾。

“嗯。”君洌寒淡應,又問,“飛瀾呢?她可有受傷?”那日飛瀾將他打昏,之後的事,他便都不清楚了。

風清揚又片刻的遲疑,而後回道,“她很好,顧非凡不會忍心對她下手。”他聲音微沉,因為壓低著頭,以至於君洌寒沒有看到他過分凝重的神情。

“皇上,該喝藥了。”瑜琳緩步而入,眉宇間鎖著擔憂與愁緒聞。

“微臣先行告退。”瑜琳前腳走進來,風清揚後腳便識趣的離開。

瑜琳坐在床榻邊,試了溫度之後,才將藥遞到君洌寒唇邊。“風御醫說這藥要趁熱喝才有效。”

君洌寒並沒有張口,微眯起鳳眸凝神看著她,半響後,才淡聲道,“聽徐福海說這兩日都是你在照顧朕。”

瑜琳柔媚一笑,溫聲回道,“瑜琳照顧皇上是分內之事。”

君洌寒伸出手臂,指尖輕柔的撫摸著她眼眸,看得出是哭過的,眼睛還有些發紅,容顏暗淡憔悴。“你為什麼哭?是擔心朕的傷勢?還是擔心他?”

“皇上……”瑜琳剛要解釋,卻被他修長的指尖印住了唇片。

君洌寒冷然的笑,帶著三分絕然的邪魅

你要的,我給你了,黃泉路上,你別等我

。“放心,這一次你不必為他求情,他倒是高明瞭,朕找不到把柄。”

瑜琳抿唇,如玉的臉龐泛著蒼白。“皇上未必是抓不到把柄,而是為了包庇慕容將軍。只要繼續追究下去,必會牽扯出慕容將軍意圖謀害豫南王之事。”

“這些是皇祖母告訴你的?”君洌寒哼笑,瑜琳還沒有那個頭腦分析出這些。

“是瑜琳在太后屋外無意間聽到的。”瑜琳老實的回答。

“還聽到了什麼?”君洌寒又問。

瑜琳緊咬住唇片,美麗的眼眸中盈溢著璀璨的淚霧,楚楚誘.人。出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皇上是為了她才中毒的。這一次,換做瑜琳問你,皇上是不是愛上慕容飛瀾了?”

君洌寒唇角微揚,笑靨絕魅,他從瑜琳手中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好苦。”他含笑嘀咕了句,話音剛落,手臂突然攬在瑜琳腰間,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唇傾覆而下,印上她柔軟的唇片,霸道的舌滑入她檀口中,帶著苦澀的藥香,在她口中肆意的掠奪著。

瑜琳合起明眸,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一片暗影。柔軟的雙臂糾纏上他頸項,順從的回吻著他。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放開她,溫笑道,“好甜。”

瑜琳雙頰緋紅,嬌聲低語,“皇上又捉弄瑜琳。”

曾經在梁國的時候,他生病了也是不喜歡喝藥,每次喝完藥,都會將她困在懷中擁吻。他說:藥是苦的,而她是甜的。

他溫熱的手掌輕撫過她瑩潤淡漠的面頰,褐眸如水般柔和。“瑜琳出身名門,怎麼也學會那些小女人的爭風吃醋了。朕對飛瀾如何,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至於我們的事,早晚朕會跟你算清。”

“皇上是要雙全嗎?”瑜琳淡聲詢問。

他唇角笑靨不變,反問道,“如果是呢?”

短暫的沉默後,她低低呢喃,“瑜琳懂了。”

他輕輕的放開了她,慵懶的翻身而起,對殿外道,“徐福海,送王妃回去歇息吧

。”

瑜琳緩慢的起身下床,情緒明顯低落。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兩日兩夜,而他卻依舊不肯留下她。“皇上保重龍體,瑜琳先行告退。”

“嗯。”君洌寒點頭應了,手臂輕輕按在她肩頭,溫聲說道,“你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回去好好歇息,朕晚些時候再去看你。”

瑜琳一笑,隨著徐福海離開。

君洌寒換了一身常服,對身旁大太監吩咐道,“朕要出宮一趟,你去安排一下,切莫聲張。”

“老奴遵旨。”大太監拱手,話音剛落,只見徐福海匆匆返回,身後兩名侍女攙扶著昏迷不醒的瑜琳。

“瑜琳!”君洌寒大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大聲質問道,“她怎麼了?”

“王妃剛走出養心殿,便突然昏厥了過去。老奴想,王妃許是這兩日不眠不休的照顧皇上,才會操勞過度,昏厥了過去。”徐福海躬身回答。

君洌寒俊顏沉黯,急切道,“將風清揚叫來。”

風清揚來的很快,為瑜琳診脈後,神色複雜的看著君洌寒,欲言又止。

“她怎麼了?”君洌寒追問。

“王妃,王妃她,她懷孕了。”風清揚吞吞吐吐的回道。

君洌寒鳳眸冷眯,沉默不語。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風清揚與徐福海面面相覷,忐忑之餘,連大氣都不敢出。而此時,床榻上的瑜琳已然清醒了過來,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她緊抿著唇,欲哭無淚,很明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

她抬眸看向君洌寒,而他也凝視著她,四目相對,他褐眸深沉如海,瑜琳完全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她一手緊緊抓住身下明黃被褥,另一隻手死死壓住小腹。呵,是上天在懲罰她嗎,她與君灝南成親七載,一直不曾有過孩子,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她即將抓住幸福的前一刻,將她推向地獄。

“都退下吧。”君洌寒淡聲吩咐道。

風清揚與徐福海微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瑜琳有些吃力的撐起身體,哭著撲入君洌寒胸膛。他輕擁她入懷,溫聲安撫,“瑜琳別怕,朕不會逼你的。若是你捨不得,可以留下這個孩子,朕會對他視若己出。”

瑜琳窩在他懷中,哭聲逐漸低弱。她仰頭凝著他,明眸含淚,格外悽楚。君洌寒微涼的指尖輕拭掉她臉頰的淚珠。“別哭了,哭壞朕可是要心疼的。朕先命人送你回永壽宮。這兩日堆積了太多奏摺,朕一時半刻抽不出時間陪你。”

“那皇上還會來看瑜琳嗎?”她可憐兮兮的問道。

“傻瓜,朕怎麼可能忘記你呢。”他傾身,在她額頭落下淡淡的一吻。

瑜琳離開後,君洌寒獨自一人負手而立於窗前,窗外浩瀚明月,將他投在牆壁上的背影拉的修長。俊顏一片冷寂,三分落寞,七分冷嘲。

嘎吱一聲輕響,風清揚推門而入,淡聲開口,“寧王妃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應該不是皇上的吧。”

良久的沉默,君洌寒默聲回道,“朕沒碰過她。”

風清揚什麼都沒有說,隨手將一包藥丟在桌案上。“這藥很管用,半刻鐘就會發作,對母體並沒有傷害。”

君洌寒回頭,幽冷的目光淡淡落在那包藥上,“你將藥送去給她吧,她想喝便喝,如果不想,也別逼她。”

“皇上難道一點也不介意嗎?”風清揚蹙眉問道。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