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3 清華教師:頭痛醫頭,消滅黑車讓北京南站更“難站”

最近,媒體陸續報道了北京南站黑車多、打車難、車站擁擠等亂象。北京南站也由此被戲謔為北京“難”站。新聞曝光之後,北京市各職能部門都表了態,並提出了各種解決方案。不過,在筆者看來,這些舉措可能只是權宜之計。要想真正根除頑疾,必須創新城市管理理念,讓公共服務實現公平和效率的平衡。從這個角度來說,加強智慧城市建設或能有效治理北京“難”站。

就目前來看,北京市相關部門推出的治理北京“難”站的舉措有“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之嫌。比如,執法部門表示,要“重點治理非法運營黑車”。黑車問題當然要整治,但需要明確的是,黑車氾濫無疑是結果而不是原因。黑車之所以氾濫,是因為正規出租車來得太少,而不是因為黑車多了才導致打不到車。無論黑車多麼黑,也滿足了部分乘車的需求。如果黑車被消滅了,但又沒從根源上解決正規出租車來得少的現狀,那麼北京“難”站只會變得更“難”。

清華教師:頭痛醫頭,消滅黑車讓北京南站更“難站”

北京南站作為一個公共交通的樞紐,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質,讓乘客更快疏散,從安全和公共利益的角度來說都是必要的。但我們又不能要求出租車司機都做活雷鋒,違背經濟規律來專門奉獻運力。這讓治理北京“難”站陷入兩難。其實,城市管理問題從根本上說就是如何處理公益與市場、公平與效率之間的平衡關係的問題。如果市場經濟就能決定一切,那麼壓根就不需要政府管理。同樣,如果政府管理過多地偏離市場經濟的規律,也會適得其反,反而讓公共事務陷入混亂。近年來,“智慧城市”的概念日漸火熱。筆者認為,在治理北京“難”站這個問題上,“智慧城市”或能派上用場。

“智慧城市”的基本主旨是廣泛利用以信息通信技術為主的高科技,服務於城市的建設與管理。那麼信息技術能對城市管理,或者說對公平與效率之間的平衡做些什麼呢?關鍵在於我們首先要把這種平衡動態化。

所謂“智能手機”為什麼智能呢?與它相對的概念是“功能手機”。也就是說,智能手機之所以智能,不僅僅在於它新增了多少“功能”,多功能的手機仍然是功能手機。智能手機的突出特點在於,它的功能不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根據用戶的實際使用和開發者的不斷創新而不斷調整。類似地,“智慧城市”也可以這樣理解——它不是說新設了若干功能,而是說,它建立了一套“實時反饋”的機制,不斷對新的狀況作出新的回應。

清華教師:頭痛醫頭,消滅黑車讓北京南站更“難站”

傳統意義上的城市治理,往往就是制定出一套規則,然後讓相應機構去照章執行,直到實在不合時宜了,再重新修訂規則。比如說,我們規定好出租車起步費13元,那麼就形成了統一的規矩,所有的出租車在所有情況下都一律服從就行了。當然,有時候規則會作一些變通,比如增加夜間時段的計費標準,以及每隔幾年修訂一次,等等。

傳統的規則與市場之間不是沒有反饋,而是說反饋是異步的、延遲的、笨拙的。這種規則甚至很難根據不同季節的情況,乃至根據不同年景的情況隨時調整,更不用說根據一天內的時段和路段、路況進行調整了。

但如果我們把無數的出行和擁堵數據都匯聚起來,根據每時每刻的具體狀況實時調節呢?比如說,我們讓在高峰時段去北京南站接客的出租車有權收取更多的費用,但又保證他們不能坐地起價,在乘客和司機之間達到平衡,保證了火車站打車的效率,同時又在現有資源的情況下保證乘客享受到最實惠的價格,這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清華教師:頭痛醫頭,消滅黑車讓北京南站更“難站”

傳統的技術條件無法滿足這種實時實地的動態調整。正規出租車既沒有權利任意修改價格,也沒有能力選擇正好合適的報價。這就給黑車信口開河、坐地起價留出了空間。但利用最新的信息技術,利用大數據的挖掘,這種動態調整就是完全可能的。事實上,滴滴打車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這一點。政府的交通管理可從中借鑑一些經驗。

作者胡翌霖,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師

《中國科學報》 (2018-08-13 第7版 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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