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成都已一月有餘，雲貴高原爽朗的陽光曬得人輕飄飄的的，肚子裡在成都蓄下的油脂也隨著厚厚的雲層一起，不見了蹤影。對蓉城，也只剩下最後的留念掛在了舌尖。
現在凌晨三點半，我坐在蕭山機場的值機櫃前，手裡捏著的一根乳酪餐包靜靜的思考人生。誠然，這麵包乾柴的口感著實不能讓我的大腦有片刻歡欣雀躍。直到，我抿到了一口奶油，思緒漸漸閃回一個多月前的望江小巷，川大的小後門兒，我嚐到了到成都的第一款甜品——蛋烘糕。“烘”字夾在蛋糕兩字中間，用的十分精妙，烘不像煎，聽著就有些油膩膩的，或者烤，直接與火焰硬碰硬，靠著著鍋的溫度凝固成糕。
那是一個很簡易的小攤兒，檯面上放著口小鍋，四圍琳琅滿目的輔料，一塊玻璃板上貼著各種口味的價目。
“兩個奶油肉鬆”
“啪！”阿姨點著火，鍋底刷上一層薄薄的蛋糊，灶口升起的小火舔著鍋邊，靠近鍋底的蛋液剛開始碳化，老闆便慌不迭地加進奶油和肉鬆，奶油化在肉鬆裡，滲進綿軟的內層蛋皮，蛋烘糕被一對摺放進紙袋，便擱在一邊，騰騰冒著熱氣。若是著急去拿，蛋皮的熱隔著紙袋直往手裡竄，等著稍微放涼一會兒，也就十幾秒吧，那估計是你口腔可以接受的溫度，麻利兒捧著它咬下一口，牙齒剛輕輕叩開背面的焦皮兒，奶油就已經溢到舌根兒，再抬起牙齒，肉鬆充盈著整個口腔，剛想細細回味，手裡的蛋烘糕就只剩了一半，那種，那種稍縱即逝的甜蜜感覺會使你恍惚間想起一個炎熱午後。
你從課桌上醒來，迷迷糊糊間，隔壁班的姑娘從你們班窗口走過，你的瞳孔放大，血壓開始上升，可以仔細地看見光折射在她髮絲間的水珠上，這天兒真熱，小臉兒紅撲撲的，估計剛洗了把臉。還沒等你或是說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衝出去say hi 的可能，人家就已經進了教室，鈴兒響了，一切戛然而止。蛋烘糕又涼了一些，剩下的半個也剛好塞進嘴裡。我閉著嘴，努力用舌頭攪著，迫切地希望記憶能在那個時刻能永遠定格…...
我該登機了，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原本計劃春節前到三亞的gap year旅行。才到版納就選擇了返航，提早了兩個月。甚至還沒離開成都時，就已經計劃著返京，念頭被掐滅了一次，大理的安逸把我嚇回到了昆明。第二次是在昆明，機票都買好了，還是退掉，想去版納看看。第三次是在版納，住在擁擠的青旅裡，聽著下鋪的兄弟吹著天南海北的牛逼，這次是鐵了心要回去，機票買好後，就給無數公司投了實習生簡歷，還好，還有一家廣告公司給了我回應，在這裡祝我今天下午面試順利。
出了四川，或者說離開了成都，才會懷念那種肚皮鼓鼓，踏實安逸的感覺。火鍋，冒菜，甜皮鴨，紅油抄手，肥腸粉，軍屯鍋魁，記不清在蓉城裝了多少好吃的。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吧。
--小智
2018.11.27清晨
寫於蕭山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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