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時報》研究員 金麗
交通銀行（601328.SH）最近的日子，並不平靜。
4月12日，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官方網站發佈消息稱，交通銀行發展研究部原總經理李楊勇因嚴重違反政治紀律、違法中央八項規定、違法組織紀律，涉嫌受賄犯罪，決定給予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
這或只是一個“孤立事件”。但作為一家擁有111年曆史的百年老店、號稱“百年民族金融品牌的繼承者”，交通銀行近些年的表現難說順遂。人事動盪更迭，經營發展步伐偏緩，行業地位被新興股份制行超越，一連串問題相繼浮出水面。
就連具有指標意義的全國社保基金現在也按捺不住。4月2日，交通銀行發佈公告稱，社保基金計劃在公告日後15個交易日後的六個月內，通過集中競價或大宗交易方式減持交行A股股份。其中，三個月內減持不超過7.43億股，即不超過總股本的1%；六個月內累計減持不超過14.85億股，即不超過總股本的2%。
截至4月17日，交通銀行收於6.47元/股，相較 8.6元的每股淨資產折讓24.8%。而這也是該行連續第四年處於“破淨”狀態。
不妨再對照一下另外四家國有大行。同屬於“破淨”，但工商銀行（601398.SH）、中國銀行（601988.SH）及農業銀行（601288.SH）當前股價相比各自每股淨資產分別折讓4.3%、21.8%和14.8%。而建設銀行（601939.SH）則溢價1%。至於一直被交通銀行視作最大競爭對手的招商銀行（600036.SH），溢價更達78.6%。
值得注意的是，履職交通銀行董事長僅一年零兩個月的彭純已於4月9日正式辭職，進而轉任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下稱中投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投資時報》研究員查閱年報後發現，2018年以來交行高管變動頻繁，至少有9名高管宣佈辭任或退休。
被招行趕超之殤
無論是“五大國有行”之一的身份，還是首家全國性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蓋棺論定，都不能迴避一個現實：交通銀行已被同樣誕生於1987年的股份制銀行的後輩——招商銀行全面趕超。
2015年，招商銀行全年營業收入即首次超越交通銀行。具體來看，前者當年營業收入2014.71億元，同比增長21.47%；後者實現營業收入1938.28億元，同比增長9.26%。而到了2018年，招商銀行營業收入為2486.56億元，同比增長12.57%；交通銀行則為2127億元，同比增長8.49%。請注意，招行營收的領先優勢四年間由3.94%拉大至16.9%。
淨利潤方面，交通銀行被招行首次超越是在2017年第一季度。交行實現歸屬於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193.23億元，同比增長1.35%；而招行則為199.77億元，同比增長8.87%。
2017年全年二者淨利潤相差無幾，但2018年，交通銀行淨利潤已妥妥地被碾壓。當年其歸母淨利潤736億元，同比增長4.85%，增幅創近三年新高；不過招行歸屬於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805.6億元，同比增長14.84%。兩相比較，交行已落後8.6%。
事實上，除了來自對手的競爭壓力，交通銀行自身資產質量也不容樂觀。
表明上看正在企穩。2018年末該行不良貸款率為1.49%，較上年末下降0.01個百分點；撥備覆蓋率為173.13%，較上年末提升18.40個百分點。不過注意下列數字：該行關注類貸款遷徙率從2017年的21.62%上升至30.01%，上升了8.39個百分點；次級類貸款遷徙率從2017年的53.59%上升至2018年的88.62%，上升了35.03個百分點。
中間業務方面，交通銀行2018年實現手續費及佣金淨收入412.37億元，同比增長1.69%，但從具體指標看，可以發現上述增長主要依靠銀行卡相關收入拉動。2018年，在手續費及佣金收入項下，該行僅銀行卡和支付結算收入實現增長。其中，銀行卡手續費收入為201.14億元，同比增加23.65%；支付結算手續費收入為21.67億元，同比增加15.02%。而管理類、投資銀行、代理類等其他項目則均處於下滑狀態。
交通銀行方面稱，銀行卡手續費收入增長主要得益於髮卡量增長以及卡消費業務的發展。2018年末，交通銀行境內行信用卡在冊卡量（含準貸記卡）達7155萬張，較上年末淨增912萬張；全年累計消費額為3.07萬億元，同比增長35.19%。不過，要知道招行信用卡髮卡量早在上一年末就已經超越1億張。
衝擊髮卡量難免會導致風險上升。數據顯示，交通銀行2018年逾期1至90天和逾期90至360天的信用貸款較2017年大幅上升。
人事動盪仍在發酵
由於股息率較高，銀行股一直都是社保基金偏愛的對象。但現在社保基金也要減持交通銀行了。
據 4月16日交通銀行A股6.5元/股的收盤價，以及社保基金會減持不超過14.85億股計算，上述2%股份目前市值約為96.52億元。截至2018年末，社保基金會共持有交行A股和H股109.23億股，佔其已發行普通股股份總數的14.71%，為其第三大股東。
從2018年報數據看，交通銀行的平均資產回報率和加權平均淨資產收益率已連續三年下降，目前分別為0.8%和11.17%。
伴隨著年報披露，交通銀行同時還發布了董事長辭任公告。公告稱，因國家金融工作需要，彭純已向董事會遞交書面報告，辭去交通銀行董事長、執行董事和董事會戰略委員會（普惠金融發展委員會）主任委員職務。同時，由副董事長任德奇代為履行該行董事長、董事會戰略委員會（普惠金融發展委員會）主任委員職責。
現年57歲的彭純是一名“老交行”，累計服務長達23年。彭氏此前歷任交行烏魯木齊分行、南寧分行、廣州分行行長；交行董事、行長助理，副行長，執行董事、副行長。2010年4月至2013年，彭純任中投公司副總經理兼中央匯金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執行董事、總經理，2013年10月其迴歸交行，歷任行長、副董事長、執行董事，自2018年2月起任交通銀行董事長。
然而在擔任交通銀行董事長一年零兩個月後，彭純又回到曾經工作過的中投公司出任黨委書記、董事長。
而在彭純交棒前，該行高管層變動已經持續了四年之久。
據此前媒體報道稱，交行的風險管理部、互聯網金融中心、會計運營部、個人金融部的負責人接連離職。有數據顯示，過去三、四年間，交行密集流失的總行級別部門總經理以及省分行一把手，佔比高達百分之二三十，其中也不乏違規違紀人士。
而4月又曝出交通銀行發展研究部原總經理李楊勇違規違紀案件。依據《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和交通銀行有關規定，經交通銀行黨委研究，決定給予李楊勇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收繳其違紀違法所得；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有關規定，經上海市監委研究，決定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所涉財物隨案移送。
《投資時報》研究員發現，該行僅去年就有9位高管辭任或退休。其中原董事長牛錫明、原副行長沈如軍、原監事長宋曙光、原董事會秘書杜江龍、原業務總監（公司與機構業務板塊）付萬軍離任；原副行長於亞利、原獨立非執行董事陳志武、原職工監事樊軍、原紀委書記壽梅生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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