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10個美國百萬富翁1個印度人,CEO專業戶,光鮮背後深藏曆史的痛

劃重點

1、有外媒為此發表封面文章感嘆,印度向全球出口的最大產品不是IT服務,也不是織物,而是高質量的CEO。

2、如果簡單地認為印度人是靠拉幫結派上位,也難免草率了。有意識提攜幫助有野心、有能力的同胞,這幾乎是印度人的集體意識。

3、在印度國內糟糕的營商環境和逼仄的發展空間的雙重壓力下,印度高級技術人才為謀求個人發展空間,紛紛開始移民海外。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印度向西方國家移民的高技術人才中,美國接收了超過80%。



10個美國百萬富翁1個印度人,CEO專業戶,光鮮背後深藏曆史的痛

美國印度裔移民在商界是開掛般存在

(全文共3760字,完全閱讀需5分鐘。)

臨近2019年年末,印度人佔據了焦點位置。

12月4日,谷歌創始人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雙雙宣佈卸任Google母公司Alphabet的CEO和總裁職位,將公司交由Google CEO桑達爾.皮猜(Sundar Pichai)。至此,全球最大搜索引擎公司的權杖轉到了印度人手中,加上此前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早已掌管微軟,美國前五大科技公司已有兩家的掌舵人是印度人。

與此相對的是,11月14日,微軟宣佈執行副總裁沈向洋將於2020年初正式離職。沈向洋目前是美國科技巨頭中職位最高階的華人,他的離去,標誌著華人基本遠離了美國科技巨頭的權力中心。

華人和印度人在高階職場的一下一上,透露出怎樣的信息?印度人在職場的成功,真的像國內部分媒體說的,是一碗成功的雞湯?

10個美國百萬富翁1個印度人,CEO專業戶,光鮮背後深藏曆史的痛


硅谷成印度人“後院”

大多數人印象裡,硅谷的主角應該是土生土長的美國白人。

實際情形恰恰相反,硅谷是印度人的後院。

考夫曼基金會的統計表明,2006年至2012年,硅谷每100個初創企業中,就有40個由移民創建,其中大約有12個由印度人創辦。硅谷的高科技巨頭公司,除前面說到的微軟、谷歌外,太陽微系統、Adobe、思科等企業都有印度人擔任CEO,或者是聯合創始人。

此前,印度人和華人曾經平分硅谷秋色,各自享受榮光。

上世紀90年代,楊致遠、黃仁勳分別創辦雅虎和英偉達,使華人在全球科技界的影響力衝上巔峰,加之此前大量華人工程師流入硅谷,和印度工程師一起成為推動硅谷發展的重要力量,因此美國才有了“硅谷建立在華人和印度人脊背之上”的說法。

但進入21世紀後,隨著雅虎的衰落,陸奇、李開復等華人逐漸遠離硅谷科技巨頭權力中心,華人在硅谷的影響力日漸式微。1998年之前,17%的硅谷科技公司由華人創立,僅有7%的公司由印度人創立。1998年之後,印度人創立的科技公司數量開始上升,並逐漸反超華人。

同時,印度人在CEO等高階職位上全面領先除白人外的其它族裔,成為世界500強企業CEO專業戶。有外媒為此發表封面文章感嘆,印度向全球出口的最大產品不是IT服務,也不是織物,而是高質量的CEO。

10個美國百萬富翁就有1個印度人

美國媒體稱印度裔為“最聰明的移民群體”,這個稱呼的背後,隱含著這樣一個事實:印度裔移民在多行業的表現比寶萊塢電影還能顛覆外界想象,取得的成績堪比電影《巴霍巴利王》的戲劇性。

杜克大學和加州伯克利大學的研究顯示,美國的印度裔移民在1995——2005年間創辦的工程技術公司數量,超過英國、中國和日本等國/地區的移民創辦的同類公司總和。

美國亞裔酒店業主聯盟是美國最重要的行業組織,2008年擁有酒店數量超過2.2萬家,客房數量超62萬間,佔全美整個酒店行業份額的40%以上。在聯盟中,無論營業額還是會員人數,印度裔都佔了80%以上,等於印度裔控制了全美超過32%的酒店行業份額。

10個美國百萬富翁1個印度人,CEO專業戶,光鮮背後深藏曆史的痛

思科首席戰略官瓦里爾,印度裔

在移民最愛從事的商業形態便利店經營上,印度人不僅遙遙領先其它族裔移民,也超過美國本土居民。2003年美國有13.5萬家便利店,其中約7.7萬家由印度裔所有和經營,銷售額、利潤額分別達到1950億美元和22億美元,分別佔行業總量的57.9%和54.5%。

在我們的印象中,美國的日裔和華裔由於勤勞以及重視後代教育,因此是收入較高的移民群體。說這兩大族裔收入較高沒錯,但要說數一數二,印度人第一個笑而不語:自1994年迎頭趕上並超過日本裔後,印度裔再未被超越,華裔則一直處於第三位。

更重要的是,印度裔的家庭平均收入的增幅也高於日裔、華裔。

從2005年到2011年,印度裔家庭平均收入從82610美元增長到102894美元,增幅24.55%,高於日裔的21.87%,遠高於華裔的8.11%。從數據看,印度裔家庭平均收入絕對數也非常高,分別是第二名日裔的大約1.14倍(按2011年數據),是第三名華裔的1.33倍,是全美平均水平的1.67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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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印度裔家庭不僅是全美最富裕的族裔家庭,財富的絕對數排第一,增速也是冠軍。

個人資產方面更能說明美國的印度裔移民在經濟上有多成功。2003年,美國每9個印度裔移民中就有1個百萬富翁,在美國所有的百萬富翁中,印度人佔比達到10%,這在美國少數族裔中屬於妥妥的一騎絕塵。

印度人真靠裙帶關係上位?

對於美國印度裔移民取得的經濟成就,尤其是在高科技企業中包攬中高層職位的現象,流行的看法是,印度人裙帶關係搞得好!

例證可以隨手拈來。

維克.瓦德華1982年入職微軟公司時,公司包括他僅有兩名印度人。6年後的1988年,瓦德華被任命為微軟項目總經理。隨後,印度理工學院的畢業生越過印度洋和太平洋,絡繹不絕加入微軟。

在硅谷企業中,流行印度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喜大普奔劇:一旦有印度人在一家公司得到提升,他的親屬、朋友和校友很快會被推薦進公司,從而悄無聲息“佔領”整個公司。

在“Quora”網站上,不乏美國本土白人吐槽:硅谷許多公司的印度裔經理喜歡優先選擇來自印度的IT工程師(相當數量沒有拿到綠卡),導致自己作為美國公民,只能找時薪低於40美元的工作。

時至今日,在美國前五大科技公司中(微軟、亞馬遜、谷歌、Facebook和蘋果),印度裔員工的比例在20—30%之間,高於其它族裔。

對印度人的強勢滲透,有美國網友不滿地說,硅谷不再是精英聚集的地方,而是裙帶關係猖獗之地。

但如果簡單地認為印度人是靠拉幫結派上位,也難免草率了,因為其他族裔眼裡的“裙帶關係”,在印度人看來卻是抱團和提攜同胞。有意識提攜幫助有野心、有能力的同胞,這幾乎是印度人的集體意識。

而且印度人抱團是有組織有目的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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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事可樂CEO因德拉.努伊,印度裔

目前僅在硅谷就有上百個印度人組織的協會。印度人只要加入這些協會,就可以獲得許多福利好處,包括通曉硅谷的競爭規則,學到創業經驗,以及創業所需的資料信息、技術以及資本。

太陽微系統聯合創始人維諾德.科斯拉屬於第一代成功的印度裔企業家,被稱為硅谷印度裔“創業教父”,他之所以有此聲譽,就在於和硅谷的印度裔協會聯繫互動緊密。科斯拉不僅在這些組織中擔任創業導師,還作為天使投資人為協會成員提供創業啟動資金。

老一輩的傳幫帶和專業組織程度很高的各種協會,不僅可以幫助初入硅谷的印度人迅速站穩腳跟,還為其中的優秀者打開了特別上升通道。這些人成功後,再通過協會反哺其他印度人,最終使印度人相對於其他族裔包括美國本土白人,更容易脫穎而出。

相比之下,華裔更注重靠個人雙手打拼。

英特爾前董事總經理、宇沃資本美國董事長黃徵宇曾和英特爾CPU事業部負責人虞有澄(Albert Yu)有過一次意味深長的對話。處理器是英特爾最核心的業務,虞有澄(Albert Yu)又深得當時的CEO安迪.格魯夫信賴,在英特爾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華人中的成就實屬罕見。

黃徵宇問虞有澄:“你對華人員工的發展有什麼看法?”虞有澄的回答讓他十分驚訝:“這個啊,你自己好好工作就是了。”也就是說,虞有澄沒有和新人分享經驗或給予任何指導的打算。

黃徵宇認為,硅谷頂級企業裡的華人比例不算低,地位卻不高,這和華人注重個體優秀,喜歡單打獨鬥,缺乏組織性和互助精神有關,同時不習慣為自己的利益站出來發聲和抗爭,導致華人整體表現遠遠落後於印度裔。

歷史的無奈

實際上,美國印度裔移民取得較高的經濟成就,喜愛抱團只能算是錦上添花,高度精英化才是根本原因。

一個容易被外界忽略的事實是,印度裔移民從事管理和高技術類工作的比例為66.5%(2011年美國統計局數據),大大超過華裔的54.4%、日裔的53.6%,名列全美第一。

10個美國百萬富翁1個印度人,CEO專業戶,光鮮背後深藏曆史的痛

管理和高技術類工作離不開高等教育支撐,與此相對應的是,印度裔移民受過大學以上教育的比例為82.1%(2011年),同樣名列全美第一。而大凡有點野心、夢想摘取CEO這一職場皇冠的印度裔移民,絕大多數都會花大錢去商學院讀MBA。

道理很簡單,MBA是進入美國高階職場的敲門磚,硅谷的高科技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時,董事會或風險投資人一般會聘請具有MBA背景的職業經理人和創始人一起管理公司。沒有MBA學位,根本不可能進入高階管理層,中級管理職位可能就是天花板。

微軟現任CEO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擁有芝加哥大學MBA學位。開頭提到的剛剛大權在握的谷歌CEO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則獲得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MBA學位。

高學歷、高收入、高成功率是美國印度裔移民身上的標籤,正因為如此,它常常被部分媒體煲成一碗成功學的雞湯,但對印度來說,卻是一種尷尬的存在。

印度獨立後,經濟上奉行蘇聯式計劃經濟體制,並實行嚴格的“生產許可證制度”,使國家經濟長期發展緩慢,造成大量高級技術人才失業。僅在1967年,印度的高技術人才失業人數即超過90萬,佔這一群體總量的7%還多。同時,印度臃腫低效的官僚體系又愈演愈烈,不斷壓縮本土高級人才的發展空間。

更重要的是,印度獨立後對低種姓人群推行保留政策(在政府機構和高等院校為低種姓印度教徒保留足夠名額),削弱了婆羅門等高種姓人群的社會地位和影響,而印度的高級技術人才基本都集中於高種姓人群。

在國內糟糕的營商環境和逼仄的發展空間的雙重壓力下,印度高級技術人才為謀求個人發展空間,紛紛開始移民海外。作為英國曾經的殖民地,印度移民首選國自然是英國,但英國迫於國內就業壓力,在1962年和1965年分別通過《英聯邦移民法》和《種族關係法》,使印度人移民英國面臨重重障礙,於是轉而將美國作為海外移民首選地。

統計表明,1966——1988年移民美國的印度人中,95%屬於專業技術型人才,僅1966——1977年間,印度就向美國移民2萬名具有博士學位的科學家、2.5萬名醫生和4萬名工程師。實際上,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印度向西方國家移民的高技術人才中,美國接收了超過80%。

可以說,印度裔在美國商界群星閃耀實屬迫不得已,是本土糟糕的營商環境和個人發展空間狹窄導致人才大規模流失的意外結果,背後滿滿的歷史的無奈。如果祖國能善待精英群體,他們何苦要飄洋過海異國謀生,去煲那碗成功學雞湯?


參考資料:《美國印度裔族群的形成及其經濟成就探析》,作者滕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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