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5 法網難逃(懸疑故事)

一、合葬墓裡多出了男屍

這天上午,花村鎮駱駝坪村五保戶汪金蘭的喪事正處於尾聲。村民們已把她的屍體裝進棺木,抬到後山的墳地,準備挖開她丈夫杜良成的墳墓,按照當地風俗合葬。

在村主任伍天的指揮下,墳墓很快打開了,裡面的情景卻令在場村民大吃一驚:在杜良成的棺木旁,居然躺著一具男屍!村民們面面相覷不知是咋回事,反應敏捷的伍主任當即掏出了手機,向鎮派出所報了案。

鎮派出所張所長接到報案後,覺得案情重大,他一方面帶人往駱駝坪趕,一方面將案情向縣公安局彙報。當他到達不到20分鐘,刑警隊隊長洪偉明也帶人趕到了現場,開始了偵破工作。

現場勘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死者年齡35歲左右,致死原因是顱骨粉碎性骨折、顱腦損傷及頸前部銳器刺傷,從而導致氣管破裂窒息死亡。死者屍體已高度腐爛,現場臭氣熏天。從其身穿黃大衣和白色保暖內衣上推斷,死者被害時間大約在去年冬天。另外,根據現場情況洪隊長還推斷,這具無名男屍是從別的地方移來的,其死亡時間與杜良成的去世時間大致相同。

無名男屍是何人?他又是怎麼死的?死於何處?屍體又怎麼到了杜良成的墳墓裡?現場勘查完畢,太多的疑問堆積到洪偉明的腦海裡。他帶領幹警在張所長的協助下,連夜走訪了周邊群眾,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指出這具死屍究竟是誰,附近幾個村裡也沒有發現哪家有人失蹤!

洪隊長不氣餒,他和幹警又返回墳地,重新挖掘墳土,希望能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他們從墳土裡挖到了一個工作證,上面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叫程志有,是廣東特區一家酒店保安。

這個工作證很有可能就是從死者身上丟出來的。

二、柳暗花明又一村

圍繞程志有這一線索,洪隊長帶著民警們展開了大範圍的調查,很快便有了結果。有一名村民反映,離駱駝坪村不遠的範坪村,有個叫程志有的人。他個子很高,在1?郾80米以上,以前曾在鎮上開過一個電器修理部,這兩年不知到哪裡去了。

洪隊長得到這一重要線索,如獲至寶,立刻趕往範坪村。範坪村原來和駱駝坪同屬一個鄉,後來撤鄉並鎮,駱駝坪村歸屬花村鎮,範坪村卻劃並給另一個鎮。洪偉明帶人找到程志有的父親程明軒,講明來意,指著工作證上的照片問:“老人家,你好好認認,這是不是你兒子?”

由於照片在土地埋的時間長了,有些模糊,程明軒顫抖著戴上老花鏡,看了好半天才點點頭說:“好像是我家志有,不過,他怎麼會死在駱駝坪村呢?你們會不會搞錯呀?”

老人的疑問引起了洪偉明的好奇,他沉思片刻,問:“老人家,你怎麼會覺得被害人不是你兒子呢?”

程明軒告訴洪隊長說,他兒子程志有是年初離家到外面打工的,走前也沒跟他說一聲。幾天後,有人打電話回來告訴程明軒,說他兒子程志有已到溫州打工去了。程明軒接到電話心裡很不痛快,兒子出門打工,怎麼說也應該跟自己打個招呼,可他竟然不辭而別。老人心想,你和老婆離了婚,留下兩個小孫子在二老身邊,又怎麼忍心?

隨後發生的事很快讓程明軒對兒子的怨氣消了。僅僅過了一個月,花村鎮郵局聘請的郵路臨時工常利,給程明軒送來一張200元的匯款單,匯款寄自溫州,匯款人正是自己的兒子程志有。所以,程明軒便認定兒子在溫州掙錢了。

聽了程老漢的講述,洪偉明又問到了程志有已離婚的妻子情況。老人說,兒媳婦與兒子一離婚,就住到孃家去了,後來也到特區打工。前些日子,她還給程明軒打過一個電話,詢問兩個孩子的情況。

儘管程明軒始終認為,死者不可能是自己的兒子程志有,但洪偉明為慎重起見,勸說老人跟他們去一趟案發地,程明軒答應了。

坐進警車,在去駱駝坪村的路上,程明軒心裡不安地嘀咕:兒子外出近一年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他在心底祈求:老天爺,千萬別是我兒子!

到了駱駝坪村後山的墳地,程明軒一見死者的大衣便嚎啕大哭起來:“天哪!這正是我兒子志有穿的衣服!是誰害了他?他怎麼會死在這兒呢?”程明軒哭得死去活來,洪隊長和隨來的幹警怎麼勸也止不住。

三、嫌犯逃走又落網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接下來,洪隊長他們開始排查犯罪嫌疑人。幾天來,他們通過廣泛走訪,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叫章貴田的男人身上。

章貴田前幾年曾在花村鎮上開過店,店鋪距程志有開的電器維修部只相隔三四個鋪面。剛開始兩人關係還不錯,後來因為經濟糾紛,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為此,程志有曾多次揚言說:“惹惱了老子,遲早叫你好看!”章貴田也是條血性漢子,說:“你小子等著,我也不會饒過你的!”

不知啥原因,章貴田不久就關了店門走了,再也沒在花村鎮出現過。洪隊長他們通過調查,很快排除了章貴田的作案嫌疑。

 第二個嫌疑人查五中又進入了洪隊長他們的視線。現年38歲的查五中是外來做生意的人,程志有到花村鎮開店後,兩人就認識了。一年後的一個夏天,查五中與一個女子在店中正發生性關係時,被程志有撞見抓住。程志有勃然大怒:“好啊!朋友妻,不可欺,你小子竟敢姦汙我的女朋友!你說,公了還是私了?”

查五中以為這女子是個賣淫女,誰知卻是程志有的女友!當下,他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說:“私了,我願意私了,我賠你錢!”程志有惡狠狠地問:“賠多少?”查五中明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忙說:“貼你5000元咋樣?”程志有眼一瞪說:“少了,最少賠1萬元!”

查五中只好拿出身上僅有的3000元錢,還有7000元在程志有的逼迫下打了張欠條。後來查五中才知道,那個女子並不是程志有的女友,而是兩人串通好來詐騙他錢財的,氣得揚言說:“遲早會要了程志有的命!”

可是,洪隊長他們通過調查發現,查五中雖還在鎮上做生意,但因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住著,生意基本上是他老婆一個人在照管,根本沒有作案可能。

一條條線索浮出水面,又一條條被洪隊長他們否定了。面對千頭萬緒的案件,洪隊長已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他在腦海裡細心地分析著每一個細節,驀地,給程明軒送過匯款單的那個鎮郵電局臨時工常利一下浮上了他的腦海。既然程志有當時已可能遇害,他怎麼能從溫州給家中老父寄錢呢?再一查,常利的家也在駱駝坪村。洪隊長立即召集幹警說:“走,上常利家,常利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是,洪隊長帶人趕到常利家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從確定了死者身份後,這個常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

這一情形使洪隊長更加確定常利與程志有的死有重大關係。他當即趕回局裡向局領導彙報,局領導立即決定向全國發出協查通緝令,請求各地公安機關協助抓捕常利。

正當洪偉明他們全力尋找常利時,接到鐵路公安局南方一個車站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說常利已被他們扣押。他是前晚在該車站被當作形跡可疑人員遭民警訊問的,常利交待了自己是花村鎮人,曾在列車上盜竊過。為查清他是否有其他犯罪前科,他們打來電話請定安縣公安局協助調查。

洪隊長他們連夜坐車,很快見到了多日找尋未果的常利,並得知了他落網的經過。

當時常利在車站遭民警查問時,他心裡有鬼半天掏不出身份證。民警要帶他回所裡,他轉身就跑,結果被抓獲。常利編了個“高俊”的假名,稱家住外省一個縣城。自己要到汕頭打工。可是,警方與當地派出所聯繫後,卻根本沒有一個叫“高俊”的人。謊言被揭穿,常利無法矇混過關了,只得交代了自己的真實姓名和住址。

四、天衣無縫的謀殺

洪偉明他們將常利押回公安局,立刻組織審訊。常利終於供認了自己殺害程志有並匿屍的經過。 常利今年35歲,到花村鎮郵局當臨時投遞員已有兩年。在此之前,他與同村的程志有曾同在深圳打工,兩人關係十分密切。四年前的春節前夕,常利要回家過年,已決定留下值班的程志有掏出5000元錢讓常利捎回家中。沒想到,常利見錢起歹意,竟私吞了這筆錢用於賭博。程志有知道後十分惱怒,多次向常利討要,可常利就是賴著不還,兩人關係從此開始惡化。

這天晚上,程志有又一次來到村北常利家中要錢。常利請他喝酒,兩人喝了快二斤白酒時,程志有藉著酒勁說:“馬上要過年了,手頭緊張,想辦法弄點錢去。哎,你給我做個幫手,搶你們郵局怎麼樣?”常利當即一口拒絕:“搶郵局?你這不是要敲我飯碗嗎?不行不行!”程志有當即臉一變,伸出手來說:“你不幹也行,那你還我5000元錢。”

常利手頭哪有這麼多錢,他在郵局一月雖掙五百多元,但由於賭癮越來越大,錢到手就輸光了。他一歪頭說:“我沒錢,你能咋辦?”程志有說:“那你就跟我去搶,若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程志有苦苦相逼,令常利坐立不安,終於下決心幹掉程志有,一了百了。於是,他左一杯右一杯,將貪酒的程志有灌了個酩酊大醉,倒在他家的床上。半夜時分,程志有胃不舒服,搖搖晃晃起來去院中嘔吐,早有準備的常利摸起一把斧頭尾隨出來,朝程志有的後腦勺猛地砸下。程志有猝不及防捱了一下,搖晃著轉身要抓他,常利又拔出刀照程志有的脖子就是兩刀。程志有氣絕身亡,常利就在院內就地挖了一個一米深的坑,將程志有的屍體埋了,並將斧頭和院子裡的血跡清洗乾淨。

過了十幾天,同村的五保戶老人杜良成病逝,常利幫忙挖墓坑埋葬。回家後,他突發奇想:若把程志有的屍體與杜良成埋在一起,這件事就永遠沒人知道了。於是在杜良成安葬後的一個黑夜,常利將程志有的屍體從院中挖出來,用架子車移屍至杜良成墳裡,將兩個人埋在了一起。

第二天,常利就將埋過屍的大坑作了糞池,旁邊還壘了個豬圈。為了使自己的謀殺天衣無縫,他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程志有仍活在世上的假象。他專門跑到臨近的一個縣城,跟一個朋友的妻子說:“我有個朋友叫程志有,在外邊又娶了個媳婦,因為怕家裡人知道,今年過年他決定不回去了,請你幫忙給程家打個電話。”

朋友之妻是個熱心腸,她二話沒說,抓起電話就給程家打過去。接電話的正是程明軒,老漢年紀大了,沒多想,就信以為真了。

過春節前,常利遇到一位老同學。當他聽同學說過了年初五就要到溫州打工時,靈機一動,掏出200元錢給同學,又把編的謊話說了一遍,請同學務必幫忙從溫州把錢以程志有的名義寄到程明軒手中。常利認為,這樣會讓程家老人更加相信兒子還活著。誰知百密仍有一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村民們會在杜良成的老伴汪金蘭死後給他們合葬,讓程志有的屍骨重見了天日,讓他的罪行大白於天下。

常利交待完畢,神情沮喪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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