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盡未遂
“這人還能活麼?”
“廢話,她要是死了,咱們怎麼跟千歲交代!”
“能嫁給千歲,是她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居然蠢到自殺抹脖子!當真是個不成器的庶女!”
北卿沅睜開眼,透過帷幔,門口兩個小太監正守在那,低聲的議論著。
她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喉嚨間卻一陣勒疼。
“來人.......”
門口,聽到動靜的小太監急忙回頭,探著脖子往裡面看了看,“醒了醒了,快去稟報。”
另一個小太監一回頭,對上北卿沅的視線,渾身一個哆嗦,急忙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未曾等那太監出門,門口,一道紫色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
“千歲。”
兩個太監急忙跪下,匍匐著背,渾身發抖。
蘇笙刃擺了擺手,雌雄莫辯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笑意不達眼底,白嫩的臉上,眉心點著一點硃砂。眼角上胭脂紅的胭脂挑上三分,一張臉,喜怒難測,又攝人心魂的絕色。
“都退下吧。”
他的聲音陰柔,不怒自威,聽的北卿沅心裡一沉,身子不禁往後縮了縮。
那兩個太監一聽,急忙轉身出去,順帶著關上了門。
床上,北卿沅抬起頭,一雙星眸中,寫滿了憎惡。
“你要幹什麼?”
她話音剛落,就見蘇笙刃朝著床邊走了過來,挑起蘭花指,掀開帷幔,聲音平淡的問道:“夫人可好些了?”
一聲夫人,聽的北卿沅又是一陣羞憤,若非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份,僅憑這人的相貌,才情,當是引無數少女瘋狂的。
可惜.......
她垂下眼簾嘲諷道:“你娶我是為了羞辱我父親?!”
蘇笙刃挑了挑眉,嘴角不禁微微揚了揚,輕聲笑道“夫人若是這麼認為,也可以。”
聞言,北卿沅頓時眼神一凜,抬手便拿起手旁的枕頭朝著蘇笙人砸了過去。
蘇笙刃腦袋微微一歪,躲開了枕頭。
目光,幽幽的落在北卿沅的臉上。
寒光四射,那一瞬,北卿沅有種被人拖進地獄的感覺,這雙眼睛,陰森詭異,漆黑漆黑的,像是深淵,看不到底的深淵,卻又有著那種能夠吸引人一眼望過去的能力。
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身子,咬住了牙齒,警惕的看著面前的人。
蘇笙刃抬手,捋了捋肩頭垂下的頭髮,隨後撥到身後,挑眉,靜靜地看著北卿沅,只抬起手,食指挑起北卿沅的下巴,緩緩向下:“夫人,在咱們大婚當天懸白綾,不吉利。”
吉利?
北卿沅呼吸一窒,瞬間紅了眼眶,冷笑 一聲道:“吉不吉利算什麼,嫁給你倒不如死了乾淨!”
蘇笙刃悠悠一笑,收起蓮花指,痴痴的笑了聲,“陛下賜婚,這可是相國的榮耀!”
他語氣平淡,可話中隱藏的警告,北卿沅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攥著衣裳,揚起頭對上那個面前的男人的視線,“再大的榮耀,也比不過嫁給一個太監來的侮辱!!”
誰家正經的女子,會嫁給一個太監?
更何況,她再不濟,也是個相國千金。
對比北卿沅的憤怒,蘇笙人彷彿並不在意別人提及他是個太監一事,只平靜的險垂下眼皮,低聲問道:“夫人覺得,嫁給太監,不好嗎?”
嫁給太監?
這個太監,又豈是一般人!!
殺人不眨眼,貪婪無厭,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陷害忠良,無惡不作!
北卿沅的眸子一片猩紅,她抬起頭,瞪著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嫁給你,一起作惡嗎?千歲大人!”
第二章:我要毀了她的臉
蘇笙刃的眸子忽然間閃了閃,眼中升起一抹亮色,他的手緩緩的撫上北卿沅的腰間,一點點的向上移動,唇邊,輕柔的聲音緩緩地吐了出來。
“看來夫人擔心的,是雜家能否與夫人行魚水之歡。”
魚水之歡四個字一出,北卿沅渾身像是電擊一般,頭皮一陣發麻,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翻湧一般。
“齷齪!”
“夫妻床第之間的事,怎麼稱得上齷齪?不過既然夫人擔心此事,雜家還需證明證明。”
聞言,北卿沅的眸子猛然瞪大,她正要張口,卻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身體也動彈不得,而蘇笙刃的那張臉,正在緩緩靠近。
他的手不緊不慢的在她的腰間撫摸,陣陣酥麻感緩緩地傳了上來。
北卿沅不受控制的嗯了一聲,隨即,便觸及到蘇笙刃似笑非笑的眸子。她臉上一紅,順勢咬緊牙關。
蘇笙刃,想做什麼?
蘇笙刃將她輕輕的放倒,雙手熟練的解開了她的衣衫,手指輕輕的在她的胸前畫著圈圈,“夫人果真是膚若凝脂,雜家喜歡。”
“....!!!!”
北卿沅想罵人,可發不出聲來,只得恨恨的瞪著蘇笙刃,可即便如此,蘇笙刃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從床頭拿起一隻玉如意,“夫人,可是怕疼?”
這玉如意,要如何用,北卿沅心中自然也猜到了七八分,一股恐慌感瞬間襲遍全身,她不要,她不要!!
可蘇笙刃卻興致繞繞,手上一邊在北卿沅的敏感位逗弄,一邊故意的盯著她的眸子。
好一雙清澈的眸子,可惜眸子中,泛著淚光。
蘇笙刃的手忽然間一頓,低下頭,在她的唇間輕輕地吻了下去。
北卿沅的瞳孔陡然放大,絕望又憤怒的等著近在咫尺的人!
“千歲,宮裡頭急召。”
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像是一道救命符似的,來的及時。
北卿沅的身子忽然間一軟,繃緊的神經突然間鬆了下來。
蘇笙刃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不緊不慢的起身,正要離開,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北卿沅,嘴角一揚,“夫人今夜,可還滿意?”
北卿沅臉上一紅,轉頭憤憤的瞪向蘇笙刃!
可後者卻不等她回應,轉身便朝著外面走去了。
蘇笙刃離開不多時,北卿沅就能動了。
“夫人,千歲交代,讓您今夜早些歇息。”
傳話的太監說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北卿沅鬆了口氣,他不回來了,自己這算不算是,逃過一劫?
一覺到天明,北卿沅方才起身,便又聽見門口傳話的太監的聲音:“夫人,皇后娘娘召見。”
陳皇后?
陳子若的名字,北卿沅並未少聽,她姐姐還是貴妃的時候,她就有所耳聞。
當今皇后,與西廠廠公蘇笙刃關係匪淺,皇帝身體羸弱,又對蘇笙刃寵幸至極,對外界的傳聞絲毫不信。
三年前,貴妃失蹤,陳家獨大,獨霸後宮。
也因此,陳家和北家,定然不會平和相處便是了。
小太監領著北卿沅直接去了昭仁宮,彷彿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直接將她交給昭仁宮的太監,轉身便走了。
北卿沅看著眼前的鎏金牌匾,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
殿內,一陣嬉笑聲傳來,女人撒嬌的聲音聽的北卿沅都覺得渾身酥麻。
“夫人,請吧。”
昭仁宮的太監滿面嘲諷,看了眼北卿沅,也不打算帶她進去的樣子。
北卿沅緊鎖眉頭,提了裙子,緩緩的踏了進去。
可剛進去,就看見皇后衣衫不整的坐在蘇笙刃的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面頰緋紅,髮絲凌亂。
蘇笙刃滿色無常,衣衫整齊,手搭在一旁的案几上,看到北卿沅,微微有些詫異,卻一閃而過。
皇后回過頭,眼波流轉,看到站在門口的北卿沅,嬌聲道:“你這新夫人太不懂規矩了,我昭仁宮怎麼能隨便闖進來呢?”
北卿沅的心一沉,冷冷的抬起頭看向陳皇后。
陳皇后靠在蘇笙刃的肩頭,雙手緊緊地攀著他的脖子,眼中一片得意之色。
蘇笙刃此時才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森冷的看向北卿沅,“滾出去。”
三個字,便已表明了他的態度。
北卿沅不知道自己為何看見蘇笙刃與皇后這副模樣會覺得氣憤,可當蘇笙刃的話音落下時,她卻覺得心中很是噁心,她轉身,預要離開。
可身後,陳皇后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飄了過來。
“站住。”
北卿沅的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陳皇后。
“皇后娘娘還有事?”
陳皇后從蘇笙刃身上起來,朝著她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抬手,挑起北卿沅的下巴,回頭對蘇笙刃道:“這張臉,果真是美呢。”
蘇笙刃輕笑,不屑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陳皇后看著北卿沅,殺意一閃而過,“我要,毀了她這張臉!”
第三章:西廠廠公
話一出,北卿沅瞬間渾身癱軟,她攥著拳頭,冷嗤一聲嘲諷道:“毀了我也許你可憐的自尊心得到滿足。”
“你!!”
陳皇后大怒,揚起手就要朝著北卿沅打過去。
可身後,蘇笙刃的聲音卻不緊不慢的響起,“娘娘怕是忘了,她如今是千歲府中的人了,你若是毀了她,雜家就只能毀了你。”
“你說什麼?”
陳皇后大驚,像是沒想到蘇笙刃會為了一個女人對她說出這等話一般,可她又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彷彿不敬,急忙柔聲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千歲怎麼還生氣了。”
蘇笙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陳皇后,起身,拉起北卿沅就走。
身後陳皇后氣急敗壞的聲音絲毫沒有讓他的腳步慢下幾分,這個人,哪裡像是個太監,分明就是個權臣!
出了昭仁宮的大門,北卿沅剛要甩開蘇笙刃的手,冷不丁的,蘇笙刃忽然間轉過頭來,眼底一片冷意,他抬手,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自已移居警告道:“記住,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否則,要是哪天你死無葬身之所,本座可是不會管你的。”
他說完,嗤笑了聲,冷冷的甩開北卿沅的下巴,從袖子裡掏出一條幹淨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起來。
從宮中回千歲府,蘇笙刃並沒有一同回來,也並沒有交代任何話,好像北卿沅這個人在於不在,都沒有兩樣似的。
府中,一切都進行的有條有理的。
一連兩天,北卿沅都沒有見到蘇笙刃的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府中的大太監才提醒道:“夫人,明日回門。”
回門?
讓一個太監陪自己回門?
北卿沅心裡一陣厭棄,可心裡又一想,可以回相國府,心中頓時又十分的歡喜。
她換了身衣裳,拿了錢袋連個下人都不曾帶,便出了門。
這京城的街上,向來繁華。
攤販隨處都是,北卿沅對這種地方平日裡也時常出來,所以倒是也不陌生。
一路走走停停,想著自己買的禮物,縱然不算貴重,可也好過從千歲府中拿出去的東西要乾淨。
一路走著,北卿沅在一個小攤邊上停了下來。
小攤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面具,她彎下腰,拿起一面銀色的面具,剛拿起來,就聽見那攤販道:“姑娘好眼光!如今這京城的男男女女們都喜歡這種面具。最初這面具,還是西廠九千歲開始戴的,結果倒成了一種風氣。”
聞言,北卿沅立馬嫌棄的將手中的面具扔在地上。
那攤販正要發作,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
“讓開,西廠辦差,讓開!!”
兩隊人馬從後面衝了過來,縱然是街道,人來人往,可他們卻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人群瞬間亂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往旁邊擠了過去,生怕讓道的速度慢了,惹著了西廠的人不高興。
那隊人馬,均是面具遮臉,看不清模樣,卻穿著清一色白色錦袍,頭戴官帽,看起來氣勢洶洶,應當都是有品階的大太監。
“磊磊,我的兒啊!!”
人群后,不知道誰突然間喊了一聲,北卿沅順勢看去,卻見道路的正中央,一個小男孩正呆呆的站在那裡,彷彿被這氣勢嚇壞了。
而那哭喊的女人,幾乎要暈厥在地。
馬,已經到了近前。
男孩還沒有動。
馬上的人也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北卿沅眉頭一皺,急忙推開人群,朝著那男孩撲了過去。
“駕!”
聲音越來越近。
北卿沅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孩子往旁邊一推,自己卻整個人摔在地上,來不及起身,馬已經近在眼前。
北卿沅緊張的絕望的閉上眼睛,趴在地上。
她的心險些都要緊張的跳出來了,馬蹄子從手邊踏過去,從她身邊竄過去,北卿沅的背上,早已溼了一層。
好不容易,馬蹄聲沒了。
北卿沅這才後怕的抬起頭,緩緩的起身。
可她剛抬起頭,頭頂,便傳來了一道陰柔的聲音。
“地面的溫度,夫人可覺得還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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