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西安房叔 」是本地業主生活服務平臺;獨立思考,實話實說!

小時候我們都聽過這樣的標語,叫小草微微笑,請您旁邊繞,說的是要愛護公共設施的意思;但世故使然,呼籲有時候是沒有任何用的,終究抵不過口氣大,來看這麼一段對話:

物業:大爺,咱這草坪不能踩;

大爺:我說不行就不行,這是我們村的地,連錢都沒給,說啥廢話呢;

物業:你看,那都是咱們自己的綠化……

大爺:娃都知道個啥嘛;

物業:我就是過來提醒一下,那花不能踩;

大爺:你不用提醒我,我啥都知道;

你不叫俺村老婆子罵你得是你心裡不舒服;

有本事,去找俺村長,找俺書記去;

混住時代

事情起因經過很簡單,小區商品房和安置房混住,村裡大爺遛娃踩綠化,物業上前提醒,就發生了上述不快;於是商品房部分的業主坐不住了,要求安置和商品房隔離,分區管理,而村民一側自然不會願意,這牆,沒人敢立,因為不解決糾紛本質,此後也是推倒的命運;


這樣的場景在西安不算是第一次了,由於大量城改盤入市,商品房安置房混住在眾多小區幾乎是普遍現象,由此帶來的糾紛一直不斷;

半年前,高新滿堂悅就曾上演全武行,因為開發商規劃不合理,沒有將安置房和商品房分區管理,導致開發商與村民的矛盾最終轉嫁給商品房業主,村民用大鎖鎖了小區門,打了業主;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滿堂悅村民業主鎖門糾紛)

雖然最終問題解決,糾紛被制止,但引發的村民與居民混住矛盾的話題,卻從未終止;18年到20年是城中村三年清零的關鍵三年,勢必混住的問題很難杜絕,如何通過合理規劃,理清需求,讓這種矛盾將至最低,是今天想和大家聊聊的話題,房叔稱為西安“混住時代”。

資源爭奪

混住在全國也有很多,不單單是商品房和安置房,還包括高層和別墅,高層和公寓,高層和廉租房,因為兩種完全不同的產品被硬生生規劃在一個小區裡,這種付出不同回報相同的不平衡感很容易在人心裡蔓延;

付出高房價的業主自然認為,高成本理理應享受優質小區公共服務;而安置房本身就帶有福利性質,居住者不能太貪婪,而後者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不爭饅頭爭口氣,勢要抗爭到底,於是小區資源爭奪戰就開始了;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北京小區混住糾紛)

如果一句話形容全國各個混住小區的戰績,有的是小區窮人贏了,有的是富人贏了,但共性的問題則是這些爭奪都讓當地焦頭爛額,業主不得安寧,算得上大家都輸的結果;

反而開發商基本沒有任何後果,無論村民還是居民都覺得自己被開發商欺詐了,對二者的任何宣傳中,在合同中,絕對的隻字不提。

在北京,曾經就發生過如此場景:

18年1月,是冬天對冷的時候,零下8度的室外,東五環外的東壩鄉,一道牆隔開了這個小區單價8萬的商品房和單價兩萬的自住房,一側是種滿銀杏和元寶楓的花園,另一側才剛栽上疏朗的低矮灌木;

說是牆,其實就是兩扇鐵製的活動門,架上兩根鋼條,鐵鏈鬆鬆垮垮地鎖著。牆兩邊各站著7個保安,在寒風裡縮手縮腳,3班倒、24小時值班。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北京小區混住糾紛)

此前的大半年時間,兩邊的業主們就這道隔離牆的存廢問題,互相指責、雙方隔著門跳起來互罵,陷入無窮無盡的口水戰;安置房業主合力把牆推倒,第二天,商品房業主又將它重新立起來,如此循環……

而對於開發商而言,建牆還是拆遷都是兩難的話題,村民惹不起,居民也不敢得罪,於是這種因為規劃bug造成的隱患變成同一個小區業主的糾紛,同樣的問題,西安曾經,正在,也將遇見!

口水之戰

碰到這種事,很多人首先會把矛頭指向村民,即素質差,難管理,我行我素,這點確實存在,西安有太多安置房小區,都可以去轉轉,你會看到:

不交物業費的,小區私搭亂建的,電動車隨意停放,垃圾隨意堆放的,一樓開麻將棋牌室的,裝修要砸承重梁的……

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一旦有人質疑,得到最多的回覆是,我自己的房子我說了算,你再皮幹弄你;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景)

我親眼見過裝修執意要砸承重梁的,見過傢俱買的太大要拆電梯的,見過不讓亂停車揚言要堵小區大門的,見過明明垃圾桶就門口,從窗戶往外扔的,見過電動車非要進電梯的,但他們都挺有錢的,寶馬路虎奔馳奧迪一大片;

我也見過草坪隨意踩,垃圾從樓上扔,電動車非要推到樓道里,物業壓根不敢管,小區樓裡漏水沒淹到自己家就沒人報修的,為什麼城改了許久,住進高樓後,人的素質反而變差了;

這世界很多人的素質和財富是不匹配的,人的好壞有時候從行為,外貌,做派是可以看出來的;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這些印象並非城改房本身的問題,而是在於西安大量低成本,低品質,地綠化,高密度的安置房,讓買了商品房的人極為忌憚;有的村民又通過自己的實際表現讓軟件的bug和硬件的缺失完美結合;

就有人戲稱叫,西安推平了城中村,再建了新的城中村,解決一種髒亂差後,再造新的髒亂差,唯一不同的是改造前是橫著的,而改造後變成了豎立的;

我上大學的時候,有部電影叫沙井村之戀很火,講的人年輕人畢業屈居城中村的故事,放映後回憶滿滿,但我相信大部人人回憶的是那裡較低的物價和美食,而非私搭亂建的髒亂差;

原本想著好不容易奮鬥買房了,結果安置房和商品房混住,那麼不太美好的記憶就很容易被勾起;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景)

對於村民而言,原本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有問題也是內部矛盾,但一旦安置和商品房混住,後者往往就成了墊背和受氣包;

村民覺得我自己的土地上,我說了算,業主覺得我花錢買的房自己卻說了不算,兩方互相看不上,埋下了這個根源,後續的矛盾則無法預知了;

一旦小區出現比如綠地,車位,公共配套不足的情況,勢必二者會爭搶,這個時候,因為開發商規劃及配套不足的問題,反倒變成鄰居間的矛盾;居民局的村民素質差的根源或許正是這裡。

素質斷層

除了素質的口水戰,生活習慣的差異也客觀存在,雖然大家都是住進高樓裡,但呈現出來的現狀則是兩極分化;作為買房的業主,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現在進門就是家,出門誰都不認識,很難團結形成合力;但因為房子是辛苦貸款買的,因此對於小區的要求更高,也更愛護小區;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景)

對於村民而言,房子是分的,大部分還是很多套,重視程度一般,自己也住不完,大部分都是租出去,導致小區人流動人口多,人比較雜,村裡人雖然還算團結,但很多並不認同物業管理這一套;

而物業這塊要麼是被村民統治,要麼直接是村裡人自己管,加上物業費繳納滯後,導致小區物業越來越爛,最後淪為看門收停車費。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景)

這其實就是兩種不同生活習慣和思維模式帶來的現狀,對於辛苦買房的人房子是用來住的,因為每個月都還著月供,因為更加心疼房子;

對於村裡人而言,房子是用來創造收益的,土地被徵收後,沒有了生活來源,能靠的就只有房子,

因此需要的是最低成本和最大的收益,那麼如何用房子更多變現則是慣性思維;雖然都是房子,用途不一樣,最終作用在這套房子上的結果,也就分道揚鑣了。

破窗效應

除了使用習慣的差異,城改房低質也是現狀,別說對標商品房,在西安能有商品房一半品質的安置房也是屈指可數,高梯戶比,低綠化,沒有停車位,用料廉價的比比皆是;

於開發商而言,就是最小成本拆遷完成安置後甩鍋,於有關部門而言,拆遷後騰出土地才是首要任務,安置房能住就行,反正自己又不住,能省則省,既然目的不單純,最終入住後的結果也勢必好不到哪裡去;

犯罪心理學中有一個著名的破窗理論,即環境中的不良現象如果被放任存在,會誘使人們仿效,甚至變本加厲,比如: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著名的破窗效應)

一幢有少許破窗的建築為例,如果那些窗不被修理好,可能將會有破壞者破壞更多的窗戶。最終他們甚至會闖入建築內,如果發現無人居住,也許就在那裡定居或者縱火;

一面牆,如果出現一些塗鴉沒有被清洗掉,很快的,牆上就佈滿了亂七八糟、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條人行道有些許紙屑,不久後就會有更多垃圾,最終人們會視若理所當然地將垃圾順手丟棄在地上。

這個來形容安置房髒亂差,接受度低是很合適的,比如開發商交房的時候大白牆,一旦有一個人亂塗亂畫,無人打理,那麼整面牆在此後很短的時間內就會面目全非;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景)

再比如原本就稀疏矮小的綠化,一旦被踩踏第一次,無人管理,那麼小區內的綠化就會被糟蹋殆盡,這其中有村民的問題嗎,肯定;

但開發商在建設之初,在配套設施,綠化園林,活動空間,房子用料上的偷工減料,本就埋下了硬件隱患;

為什麼村裡人買了商品房素質就高了,住在安置房素質就跟不上,房子是用來住的,就的保證足夠,合理的功能滿意,而不是偷工減料,節約成本,因為是安置房,所以就縮水,最終埋下種種隱患,這個鍋,開發商必須要背。

破局對策

以上的種種問題,大家都明白,至於解決辦法也很簡單,分開住,分開規劃,商品房,安置房大家互不干擾,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裡生活;

同時還得提高安置房品質,通過硬件努力去推動素質提成,誰30年前還不是農村,區別對待的感覺,沒人心裡會舒服;

村民也罷,居民也罷,誰不願意有個安心舒適的居住環境,和諧美好的鄰里關係,誰願意把寶貴的陪娃時間,都用在這些無趣的口水戰中呢?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西安奇葩安置房)

就像大媽說的,本身安置房就兩棟樓,活動區域特別小,要是有足夠的活動空間,我們也想獨立開住;

都說西安城改後,成了豎起來的城中村,有多少小區變成了不透風的牆,容積率5以上並不少見,人多樓密,沒有活動空間,為了完全安置任務,蓋樓草草了事;

開發商角度確實省事了,成本最低,共同通過共享綠化,共性配套,分攤容積率,增加可售賣的面積,但最終兩類不同經歷,不同生活習慣的人住在一個小區,後續的問題,也並不關心了;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拍)

因為開發商規劃的問題反倒不被在意,同一個小區的業主卻為公共資源不足開始口舌相向,不可開交,最終大家都被磨平了脾氣;

西安這樣的小區很多,海璟臺北灣,鼎正大都城,開元第一城,漢城壹號,世融嘉城,名京九合院,梨園公館,紫薇希望城,滿堂悅moma,群賢道九號等等,未來還有更多;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部分安置房小區實拍)

大家都可以去轉轉,在分區管理保證商品房業主利益的同時,給安置房部分應有的活動空間,合理配套,而非為了拆遷而拆遷,榨乾容積率,硬件有保證了,鄰里的矛盾也就少的多;

未來在三年城中村清零行動中,大開發商要在主城區拿地,勢必要深度參與城改,未來混住的問題只多不少;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西安棗園村拆遷方案)

幸運的是,在經歷十年城改弊病後,現在的城改項目無論是容積率的審核,安置房小區的規劃都比以前強了很多,安置房和商品房分開管理,保證安置小區的綠化,容積率,樓間距和公共活動空間;

同時引入更好的物業管理公司,規範小區秩序,讓村民平順完成到居民的轉變,這個過程中,有關部門在最初的規劃設計,建築施工階段要轉變思路,捨得讓利,而拆房蓋樓那麼簡單。

當村民遇上居民,西安如何面對“混住時代”?

而這樣的思考,也不單單在於安置房和商品房之間,那些高層洋房混住,高層別墅混住,商品房公租房混住的小區,都將迎來這道考題。

從和諧社會角度看,樹一道牆確實不合適,包括西安市也有政策,不得在配建公租房與商品住房之間設置圍牆等物理隔離,也不得有其他類似的措施,確保配建房屋共享小區基礎設施和生活配套設施;

但實際操作很難,畢竟花多少錢享受多少服務也是天經地義!

聰明的開發商在小區規劃之初,就會才用自然隔離法,比如人工湖,渠,通道,自然景觀綠化帶,廣場等實現,而一些笨蛋,則在最應該花錢的地方偷工減料,節省成本,不僅給兩邊業主挖了坑,也把自己埋了進去!

房叔有話

有人說混住時代的矛盾太難化解,北京如此,深圳如此,西安也是如此,在商品房,安置房混住的小區,在高檔與低檔房混住的小區裡,圍繞著公共資源的爭奪總是頻繁上演;

與其說是一堵牆的存廢牽動人心,不如說是它攪動了不同階層人的痛覺神經,混住看似小區內部的事兒;

但從更抽象的層面來說,當一個社會貧富分化已經形成,並且社會越來越定型化的時候,不同群體、不同階層的居民如何相處,是一個現實的問題;

北京的經驗是逐步改變供地政策,安置房用地單獨供應,不再作為商品房的配建小區;

這確實能從根本上解決隔離牆糾紛,在大拆城中村的西安,這種潛在問題,同樣值得提前思考;

要知道,看得見的牆拆掉容易,而心裡的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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