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 悼念故友楊大成

悼念故友楊大成

星期六中午，我正要午睡。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打開一聽，傳來小常的急促地聲音：“老宋，楊大成走了…… ”“上哪兒了？”我漫不不經心地問道：“他怎麼不吱一聲就走了。”“去天堂了，”小常唉了一聲，說他真的去世了，就是剛才的事。“這不可能，”我從床上一下坐起急切地說：“這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接著，我立即給大成家中打電話，得知這個確切的消息後，我披起衣服就向他的家中奔去。一路上，我思緒煩亂，大成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不斷浮現。

1993年秋天，我在大連一家房地產公司當銷售部經理。一天，萬達房地產公司銷售部盛經理邀我到博覽大酒店。見面後，老盛指著在座的一個人介紹說，這是長春房地產開發公司楊總，也當過兵。我對這位新結識的朋友頗有興致，約1米78的個子，方臉龐上盪漾著笑意，一雙濃眉大眼間帶有幾分憨氣。他介紹說自己的老家在開原，與笑星趙本山同是蓮花鄉。大成當過鐵道兵，老盛是空軍，我是海軍。當時，我還開玩笑地說：“陸軍土，海軍浪，空軍飛翔藍天上。”按著年紀排行，我為大哥，老盛為二哥，大成就是小三了，後來人稱我哥仨兒是 “鐵三角”。幾杯酒下肚後，哥仨兒就有點無所不談了。大成說，他最愛吃饅頭。記得當新兵時，大成第一個衝到籠屜前，一手握著4個饅頭，兩手搶了8個饅頭，喜滋滋地說：“小饅頭啊，小饅頭，我就是為了你才來當兵的啊。”戰士們都批評他入伍動機不純。食大力不虧，大成以力氣大能吃苦而出了名，很快成為了入黨積極分子。在填寫《入黨志願書》那天，指導員找他談話說，你要往最低處著想，如果黨委沒批准也不要歇氣，你還要好好幹經受住黨組織的考驗。大成聽了卻勸起了指導員說：“沒事兒，不批就不批，權當我吃了一年小饅頭，不虧。”從此，戰友們就送給大成一個綽號叫“小饅頭”。那天酒畢，大成果真吃了兩打“金銀饅頭”，一口一個，一連吃了12個，還加上一碗疙瘩湯。

以後，大成全家遷居大連，他和兒子搞起了房地產開發。從百合山莊到八一路，從夏家河子到土城子……雖然有過種種坎坷，但是也有不小的收穫，還在星海廣場世紀經典買了一處較豪華的住宅。平時，我們哥仨兒除了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外，每逢年節時仨兒妯理也時常湊在一起說著娘兒們的悄悄話。有時，喝酒聊天之餘，哥仨兒也去過卡拉OK，大成最愛唱《劉三姐》電影中《世上哪有樹纏藤》等插曲，他一手緊握麥克，一手緊摞拳頭，微閉著雙眼，近乎聲嘶力竭地吼著：“哎——虧了虧……”

等我趕到世紀經典時，大成已穿上了孝衣，安詳地躺在自己家的大廳裡。他的妻子哭泣地告訴我說，大成去早市買菜回來，上網玩了一會兒樸克後，就到廚房揉麵準備包包子。往常都要揉20多分鐘，這次他卻揉了五六分鐘就轉身上樓了。突然，傳來兒子的嘶叫聲：“媽……媽媽……”妻子急忙跑近，將大成從地上扶持抱在懷裡。這時，大成呼吸急促，最終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一會兒，120急救車趕來了，一番搶救後，醫生無奈地說：“我們盡力了。”最後，醫生確診大成是：心臟病突發致死。大成與妻子是戰友，從鐵道兵部隊集體轉業後，她來長春市公安派出所當戶藉民警。我幾次勸大成的妻子要節衷，她卻含著眼淚堅毅地說：“大哥，大成沒了，我不遺憾，他是躺在我的懷裡安詳地走了。”大成遺體火化完後，妻子抱著骨灰盒怔怔地發呆，緩了好一陣子哭泣道：“大成，你真不夠意思，你就這樣丟下我和兒子一聲不吭地走了。咱家這麼大的房子了，你卻自己一個骨灰盒。錢算什麼，錢它媽的是個王八蛋，花完了咱們再賺啊……”聽後，我的兩眼又一次溼潤了，彷彿聽到大成在吟唱：““哎——虧了虧……"（圖片說明：1996年2月23日，作者、老盛與楊大成〈中〉在松花江大橋前的合影）

附:我為楊大成撰寫的悼詞：

在楊大成先生遺體告別儀式上的悼詞

各位親友、各位來賓：

公元2010年11月20日11時30分，時針和分針都停止了，我們敬愛的楊大成先生因心臟病突發，跳動了57個春秋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楊大成先生生於1953年12月10日。他的一生經歷了新中國走向繁榮富強的建設歷程，也經歷了中國改革開放的甘苦憂樂，他的青年和中年時代是在奮鬥與幸福之中度過的。

楊大成先生1972年12月應徵入伍，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89208部隊排長、指導員、連長和師部參謀等職。1984年，他從部隊轉業來到長春市房產管理局，曾任科長和房地產開發公司副總經理等職，後輾轉大連從事房地產開發建設。楊大成先生用自己的心血和勤勞、樸素的情操，為我軍鐵道兵事業和城市建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無論是在軍營還是在地方，特別是改革開放時期，他都是愛崗敬業、熱心助人、尊妻教子，受到了人們的尊敬和愛戴。楊大成雖然沒有高官厚祿，但他睿智達理、樂於助人；雖然他困難不少，但樂觀開朗、堅強剛毅；雖然他立足本職，但諳悉世事，德高望重，把兒子養育成人，表現了一箇中國普通父親的風範，正是有了這種明睿剛強、豁達開朗的樸實、自然的生活態度，蒼天也就容納和給予了他這麼安詳地離去。

中國有一句古語，叫做“至親無文”，對於自己親人的悼念，只有珍重於心底。今天任何言語，都無從表達此時此刻此地我們內心的悲痛，楊大成先生您的“熱心助人，勤勞豁達”的家訓，將永遠銘記在兒子的心中。楊大成先生，你的孩兒從心裡對您說：“這輩子做你的兒子，我們沒有做夠，央求你呀下輩子，還做我們的老父親。”

時值初立冬，天寒地冷，這麼多的親朋從長春、開原等地來到這裡，與大連的好友一道為楊大成先生送行，他若有知，一定要說，有勞了，感謝了。今天，這句話只有我替他代說了：謝謝大家。

敬愛的楊大成先生，您安息吧。

二O一0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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