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說話被人打斷，麗妃抓狂的吼道：“賤人，我叫你閉嘴！”
可是再一次的汙言穢語，終於讓帝北羽沉了臉色，目光倏地冷厲下去，“麗妃，再讓朕聽到這種不堪的字眼，小心你的舌頭。”
麗妃委屈的都快哭了，“皇上，臣妾根本沒打她！”她是真紅了眼眶，“是她自導自演，是她栽贓陷害！昨晚的事一定也是她想陷害臣妾，臣妾嘴笨說不過她，但臣妾真的冤枉！”
帝北羽眯起眼睛，“昨晚的事朕已經說過會徹查，要你多此一舉？”
“可……”
“就是啊。”蘇渺沒有給她繼續辯解的機會，小聲解釋道，“雖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也未必就是麗妃娘娘做的，若是娘娘當真清白一身正氣，那便等著真相出來的那一天就是了。”
“……”
麗妃妝容精緻的臉蛋已經徹底的扭曲，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蘇渺往帝北羽身後躲了躲，動作幅度很小，但又足以讓人清晰的看見。
麗妃看著她這裝腔作勢的動作，險些沒忍住衝上去扇飛她。
可是在帝王冰冷的目光下，她儘管氣得渾身發抖，還是強行忍住了這種衝動。
“皇上，是臣妾錯了！”麗妃狠狠閉眼，狠狠咬牙，“清者自清，臣妾不敢再解釋。”
蘇渺挑了下眉，有些詫異，看來這女人不算蠢到極點。
詫異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可惜，要是這女人再多辯解幾句說不定能惹得帝北羽更生氣呢？
哎。
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帝北羽瞥了她一眼，恰好蘇渺抬眸，撞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她呼吸一滯，立刻委屈的朝他眨了眨眼。
帝北羽，“………”
他倏地沉下眉眼，“麗妃，從今日起好好在麗華宮好好反思，半個月之內不得出門！”
麗妃瞪大眼睛，“皇上！”
半個月不得出門，那不就是禁足？
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禁足！
“再敢多說半句，你就永遠別出來了。”
帝王的嗓音更冷，絞著顯而易見的危險。
這個時候，麗妃心裡縱有千言萬語無法也無法說出口，她怕自己再多說半個字，真的會被永遠禁足，於是只能紅著眼眶看了帝王一眼，所有的委屈全部藏在其中。
可惜，帝王壓根沒看她。
帝王的眼神，分明聚焦在蘇渺身上！
嘶啦一聲……
麗妃狠狠撕碎了手中的絲帕，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蘇渺，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她記住了！
“皇上……”
麗妃走後，蘇渺對上帝王陰沉的目光，心底莫名的開始打顫兒，訕訕的笑道，“那個……麗妃娘娘已經走了，您看著臣妾做什麼？”
“朕要看看清楚，你到底有幾張臉。”
“……”
？？？
蘇渺茫然的眨了眨眼，“啊？”
帝北羽扯了扯唇，視線從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偏移到她白嫩嬌俏的臉蛋上，用指尖不重不輕的點了她兩下，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嘲弄，“這兒，剛才被打了？”
“啊……”
“啊是什麼意思，被打了，還是沒有？”
蘇渺咬唇，“當然是……”
“寧妃。”
帝北羽沒有再叫她的名字，俊美的臉在她視線中緩緩靠近，低垂著眉眼，最終停在她的耳側，“你可要想清楚，朕罰麗妃是因為她太煩人，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而不是因為她打了你。不過，不管是為什麼，那都只是小罪——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嗯？”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最後一個單音節的字在她耳側滑過的時候，激起了一陣顫慄。
可這樣溫柔的宛若情人呢喃的姿勢與嗓音，卻又絞著濃濃的危險。
蘇渺心臟亂跳，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好……好可怕！
她想看他的眼睛，只是現在這個角度實在看不到，於是只能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輪廓與側臉，高高在上中透著明顯的不容置喙。
僵持半天，她還是嘆了口氣，委屈的嘟囔，“她都已經承認她想打我了，您還偏袒她。”
“哦？”男人往後退開，似笑非笑的注視著她，“所以是打了還是沒打？”
“那趨勢，顯然就是要打的呀！”蘇渺氣呼呼的道，“而且臣妾躲過了第一次，她還險些來第二次呢！要不是臣妾眼疾手快、聰慧過人、美麗善良、十全十美……她肯定就打到了！”
“……………”
帝北羽額角的青筋猛地蹦了兩下。
眼疾手快，可以理解。
聰慧過人，勉強也算了。
美麗善良和十全十美是什麼玩意兒？
“不要臉的東西。”帝北羽面無表情的剜了她一眼，冷冷嗤道，“看到朕來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以為朕會中你的計？”
“……”
所謂事在人為，沒努力過怎麼知道行不行？
蘇渺心裡暗暗反駁，臉上卻是恭維的笑，“您這麼英明神武的君王，自然是不會的。”
帝北羽，“呵。”
蘇渺扯了扯他的袖子，笑嘻嘻的繼續道：“皇上，您不但英明神武，還相當有原則呢！您知道是麗妃故意來找臣妾的麻煩，所以最終只罰了她，而放過臣妾這個受害者，臣妾心裡真是萬分感激！”
受害者？
帝北羽嘲弄的嗤笑，跟這個女人比起來，只怕麗妃才是“受害者”。
目光掃過她那隻不安分的爪子，他眯了下眼睛，不鹹不淡的道：“朕什麼時候說要放過你了？”
哈？
蘇渺驀地瞪起眼睛。
罵人的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她咳嗽了兩聲，一臉真誠的望著他，“您雖然沒有明說，但臣妾心裡是知道的。”她繼續扯他的袖子，“臣妾只是為求自保，像您這樣的千古明君，哪裡會跟臣妾一般見識？”
帝北羽冷笑，“朕看你在冷宮這段日子別的沒長進，巧言令色的本事倒是精進不少。”
蘇渺，“………”
好在男人只是罵了這一句，便甩開她的手，邁開長腿朝裡走。
蘇渺鬆了口氣，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屋子裡的黃紙她都已經藏起來了，所以這會兒他若再要搜查，她都可以坦然的隨他去了。
“昨晚侍衛昏迷的事，當真與你無關？”
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前面響起，蘇渺心裡咯噔一下，抬眸看著男人的背影，啊了一聲，“自然不是臣妾，當然——興許也不是麗妃娘娘，而是其他什麼小人呢。”
屋子很小，帝北羽沒多久就將整個屋子巡視了一遍，什麼都沒有找到。
也不見他失望，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若是現在主動坦白，或許還能罰得輕些。”
蘇渺才不會信他的鬼話，這男人就是沒找到證據所以才忽悠她呢。
她明明可以不用受罰，誰要輕些？
何況，輕些是多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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