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可為,不可致,不可測,不可分,無名無始,道是天、是命、是神、是玄。老子與伊喜的談話,旁邊弟子刻於竹簡上,現世本《道德經》眾多的排偶句大部分是後世加工的結果,而且章節前後串入,令後人閱讀起來有一定難度。魏朝王弼所 注《老子》提煉出的“太虛、無”推動了兩晉玄談的風氣。老子貴為西周大吏,或許還是王朝貴族,目睹王室衰敗、世風日下的情況,他尋求解決的辦法歸根到底是“治人之術”,西漢初期竇太后喜歡黃老之說,黃帝是聖人,他們終日所談的是如何像黃帝、老子一樣御人,如何實行王道,如何駕駑臣下,從而達到天下大治。西漢隱士河上公應運王侯需要,對老子簡本進行了整理、批註,使老子學說向王道又邁進了一步。老子學說在歷史上經歷了幾次融合,最早是與黃帝並列合稱“黃老”,而後象教東來,王侯將相之間漸喜“佛老”,兩晉玄談風氣日盛,一些清談之士把目光投向了莊子等,“老莊”說逐漸形成了一個體系。因為莊子把老子學說更加平民化,由王道下沉到個人,漸開個人養生之風氣。
對於世界的起源和構成問題,天竺釋迦牟尼避而不談,直接從人自身出發,希求找到一種方法令大眾脫離苦難,苦、空、無常、涅槃這四點事佛法的基石,如果不覺得苦,又何必要解脫呢?生老病死,每個人都離不開,人人好生厭死,如何擺脫打開這個心結呢?佛法告訴你,一切都是空、無常,無常就是恆、不定,任何事物都處在變化之中,沒有永恆的生,也沒有永恆的死。老子雖然指出了道的起源是“一”,但這個一什麼?一又怎麼能生二,老子沒有說清楚,到後來莊子那裡才對此加以闡明,“一”就給它命名“太虛”吧!
伊喜說,天非自天,有為天者,地非自地,有為地者。天地不是自己就有的,一定有創造者,充斥在道之中的就是“氣”。氣,可以是精神,也可以是物質,這樣便打通了兩個世界的起源難題。四季輪換、風雨雷電等一些自然現象都與氣有關,伊喜又提出精氣神說,這三者是一個統一體,在不同時候稱謂不同而已。所謂生離死別,不過是氣的聚聚散散而已,吾生何有?如果能知道此身如在夢中,可以展開遐想而遊太清,如果知道此物是夢中之物,可以駕八荒翱翔。人之厭生死,想要超生死,都是養生之大患,令心神馳騁不定,卻不知道,我之生死,如馬之手,如牛之翼,本無有,卻去擔心這沒有的東西哪一天要失去。對生死執著的,認為死是有是飛天,或認為死是無是消失,或者亦有亦無,這正如佛法上經常說的龜毛兔角,都是人的內心失魂,胡亂猜疑出來的。
莊子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死都是心所計而生,氣為精為神為心,魂魄者,陰陽二氣和合而成。老子接下來說,天下都好美厭醜,好善厭惡,你又是怎麼判定美就是美呢?如果沒有醜、惡,也就沒有與之相反的美和善。美惡都是因為人的喜怒,善不善都是與是非判定有關,喜怒同根,是非同門,又怎麼能夠偏舉一方呢?善與惡相對,但不善的人不一定就是惡,所以任何判定都是偏頗的。老子又舉出幾個例子:有無、難易、長短、高下等等,兩兩一有俱有,一無俱無,前後相因,兩兩對待。《左傳》:仲父一個勁的說我善,不說我的惡,我怎麼知道他想說我的善還是惡?在別人面前美言的,必是有求之人。對別人惡言的,必是有加害之心。所以聖人行不言之教,處無為之事。無為、不言這兩個詞語是老子思想的核心,概括了人的思與行的準則,通篇出現了無為這兩個字,待後篇詳細剖析。
老子說,事有為,則有不為者,有不敢為者,惟無為則無不為。教有言,則有不言者。孔子說,天何言哉?而萬物生。我為而不居自我,不伐其功,天地如此,何況聖人呢?天地不居成物之功,所以能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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