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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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我被网友们围攻得很惨,因为当时我说了一句话捅娄子了。


那真的是一次有组织的围攻,我玩自媒体七八年来,从来没有承受过那样威猛而密集的火力,搞得我差点想退出网络江湖。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我尊重性工作者作为人的权利,但我鄙视这种职业选择(就像鄙视嫖客一样)。”


我是这么认为的:和性工作者一起被抓去当慰安妇,我不认为她们更应该受害,这种时候大家的地位是平等,这是我尊重她们作为“人”的权利的表现。但是,我鄙视这种职业选择。


从事这一行的,不管是男是女,大概率上我都会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文学作品、电影戏剧作品中有大量的这类角色,比如《羊脂球》《悲惨世界》《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南京,南京》《金陵十三钗》等等,但这类人在这个群体中真的是极少数,而文学、戏剧作品最需要制造戏剧冲突。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选择让从事这一行的人做出一些令人震惊的壮举,就是为了强化戏剧冲突,不然,平平淡淡的戏剧你爱看吗?


现实生活中,真为了给父母儿女治病、为了弟弟交学费而去从事这一行的,非常少。


本质上,我觉得她们大多数就是好吃懒做,毕竟去餐馆刷盘子、去工厂钉纽扣,实在是太累了、工资太低了。


今天的时代已经给了人们更多的择业选择,除了少数被用武力、精神等胁迫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是因为不得已,大多数人是“主动选择”。


比如,两个农村出来的小姐妹,都有些姿色,一起进到城里的工厂打工,工厂工作强度大、收入少,两个人都干得很辛苦。A呢,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尝到了从事性工作的甜头,索性从事了这一行业。B呢,她只有很朴素的道德观,她就是觉得卖淫是不对的,所以宁愿少挣点、辛苦一点,也要留在工厂打工。那么,用好吃懒做来形容A是否为过?


如果ta们不是好吃懒做,如果从事这一行真的比在工厂打工、在餐厅刷盘子辛苦,为什么不做回去?人类天生有好逸恶劳的本能,他们自己的选择就足以证明从事这一行绝对不是“好做懒吃”。事实上,很多性工作者不是没想过要收手,但因为吃不了其他工作的苦,又重操旧业。


我说郭美美好吃懒做没几个人跳出来反驳,但你要说很大一部分性工作者也是这样,一大群人立马跳出来要维护她们的自由、选择和尊严了。是因为郭美美比你有钱,所以激发不起你们的同情欲和保护欲么?


我认为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甚至是一个常识,但那次我还是被骂得很惨,到最后简直是我一个人舌战一群人。


我被哪些人骂呢?一部分自由主义者。她们说我脑残、弱智、冷血、狭隘、性知识匮乏、恶毒,其中几个还说:她们通过付出自己“辛勤”的劳动获得报酬,她们自食其力养活自己,没吃你一粒米、没花你一分钱,你管得着吗,你凭什么这么不尊重他们?凭什么在她们面前这么有道德优越感?你卖文字也是在卖,为啥别人卖身就比我低贱了?


我说,人格上我和她们是平等的,但职业选择上,我就是鄙视TA们怎么了?你不鄙视的话,以身作则给我一个看看。什么样的职业选择是我们崇尚和提倡的?是你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从事的职业,比如医生、老师、飞行员。如果你真的不鄙视性工作者,甚至觉得她们值得尊重,那就请你鼓励你女儿、儿子从小时候开始就树立这样一个伟大而光荣的志向——长大以后去做性工作者。做不到?那就别哔哔。


后来我也不回骂了,我直接回答:就应该要鄙视啊。不受鄙视的话,做这一行的人就变多了。僧多粥少,TA们的收入就变低了,所以,你们干嘛不让人鄙视TA们呢?我们鄙视TA们,是在帮Ta们啊。


几天以后,我才知道,当初抱团来骂我的那堆人,很多可能就是从事性工作的,因为她们的微博上曾出现招嫖信息(那时候微博管得不是特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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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每次我们一谈及伦理问题,就有人打出反道德的旗帜,说道德是吃人的工具。只要别人做的事情是你情我愿、没有妨碍或伤害到别人的权益,就不该承受道德谴责。


还有很多人,一提到“道德优越感”就喊打喊杀,还说“道德是用来律己的,不是用来律他的”,俨然“道德优越感”’这种东西,人类就不该有。


可是,任何东西都要讲个“度”,而且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不管你是否承认,道德以及随之而来的道德优越感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存在的,只是每个人道德标准不一,所以道德优越感也千差万别。不是一提道德优越感都要打倒,社会存在道德优越感是很有必要的。


部分所谓的性自由主义者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人生而平等,凭什么你要在道德上给人分出个三六九等?面对自食其力的性工作者,你的道德优越感从何而来?”


OK,我们来分析下:


若一个演员想要一个角色,找导演陪睡后目的达成,你情我愿当然合情合理,但她伤害到的是一整套的价值体系,让那些一直相信可以靠自己的演技、实力去赢得机会的演员情何以堪?承认甚至尊重这种规则和选择的害处,可见一斑。


我想表达的只有一个最朴素的价值观:人生不是要吃这种苦,就要吃那种苦,但我只想也只愿意把我的尊重留给那些在困境中苦苦挣扎却没想过靠不择手段达成目的的人。


怎么讲呢?比如,每个人都可能会遇到过别人靠行贿、色诱等看起来你情我愿的手段达成目的而赶超你,进而转过头来鄙视你的人。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踏踏实实走正道的人遭受到了切切实实的失败以及显而易见的不公平。


这个时候,如果你还不让他拿一点道德优越感来宽慰自己,是想闹哪样?我们没法禁绝这类不道德的现象,但要容许那些做事择手段、讲原则、有底线、有道德,能成为孩子们的榜样的人,怀着这种道德优越感在这条路上继续坚定地走下去。


自由世界不应容忍歧视或反向歧视,但后者往往能以同情弱者的政治正确的面目出现。比如说“性工作者都那么可怜了,做这一行听不容易的,你还不尊重他们,你还是人吗?”


好,即便边缘群体等同于弱势群体,应该得到同情,但你若硬要把“弱者”无视基本道德规范这一行为合理化、无辜化,并将其作为自己言行的挡箭牌与遮羞布,必是偷换概念、混淆视听。


不管键盘侠们披着性自由、性自主、不能以性道德压抑和桎梏人性的外衣,展示着自己的悲天悯人、客观理性、见解独特,把性工作说得多无辜多勤劳多该理直气壮多不关别人事,但你都不能不承认一件事实——你不可能向你的孩子去灌输这样的思想:他们和医生、教师、快递员、保洁员一样只是一种职业,只是出卖的东西、价码不同。如果你愿意从事这一行,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选择。


请问,你会这样培训或培养你的子女么?


道德是什么?就是你想让下一代去认同、学习的东西。


爱走捷径本没错,这很符合人们想少劳多得的惰性,也只是个人的选择。事后,你会不会发现“捷径实际上是最远的路”别人根本无所谓。但如果你走了捷径,还要把自己包装得大义凛然,打着性自由的旗帜把这条路走得理直气壮,就有些过了。性交易看起来是你情我愿,但损害到的还有公平秩序和社会风气。它会让那些不想用这种手段致富的人心寒,因此,鄙视性工作者,就是对勤劳的劳动者的心理补偿(这一点也适用于权色交易)。


在两个价值观对立的阵营中,是不大可能存在同时尊重两方的。你尊重了这一方,势必上是对另一方的不公平。我不愿意尊重这一行为,是因为我只愿意把我自己的尊重甚至敬重留给那些勤勤恳恳靠劳动改造了世界,尽管它没有卖出好价格的人。不是小偷,不是性工作者,而是虽然创造了劳动价值但把体力卖不出高价的搬运工、刷碗小妹。


所以,你不能逼我尊重TA们这种职业选择。我不干涉,但是绝对做不到尊重。


对这种职业选择谈尊重,是玷污了尊重这个词。


3


从事性工作收入的确不低,但过了新鲜期,身价也会下跌。也有很多人,在这一行根本混不出头,最后只能从事老本行。


像苍井空一样逆袭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只能一条夜路走到黑。比如饭岛爱,三十几岁独自死去。


在自传中,她如此形容这个行业:


“AV就是一个短期内将女优作为新鲜商品来压榨的行业,当最初的新鲜度退去后,女优就不得不接受性虐、群交等对女优伤害很大的要求。而当女优的寿命到头,她们又转去做陪酒女。这个世界冰冷肮脏且过于赤裸裸。”


你以为做这一行很容易?当它成为一种职业后,你能感受到的只有无止尽的厌倦。饭岛爱自己都曾说过这样的话:“没有爱情成分的ML,让我感到无止尽的漫长!”


而饭岛爱已经是AV界做得够好的了。


她们得到的东西,都是正常人不敢碰的东西,是跟魔鬼做的交易,最后她们被魔鬼反噬很正常。


我小学同学中,就有从事这一行的。“下水”后,她们很少有人能真正“上岸”,那是一条不归路,习惯了赚快钱的人没耐心赚辛苦钱,于是,她们当中大多数人只能重操旧业或是晋级为“妈咪”。最重要的,这玩意儿就跟吸毒一样,坏掉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一个嫖过娼的男人讲过这样一段话:


“很多人觉得从事性工作是被迫,其实不然。我发现老板的思想工作做得特别到位。他们怎么教育你?第一天来了你坐在门口,你就看吧。你看这进进出出的这些男人这些嫖客,哪个不是人模狗样,回到家哪个不是好丈夫,见了孩子哪个不是好父亲?女孩子的信仰一下就全部打垮了。”


可以想象,在接待过无数有妇之夫后,她们看穿了这些男人的虚伪,接着就很容易犯“以点概面”的错误(这个世界上不会所有的男人都是嫖客,可那部分男人她们很难有机会接触到),然后产生“破罐子破摔”心理。


她们在圈子里遇到的都是“那样的”男人,而不是从不去风月场所的男人,所以,这会影响她们对男人的观感、判断和定性。没见识过品质高的,自然会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那个样(就像喜欢去夜场的男人对女性群体的认识也存在偏差一样,因为他们没啥机会接触到高阶女性)。


她们当中也有人“养”男朋友,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年纪大了,也有“从良”的,但因为心已经被腐蚀掉了,很多小姐妹从良后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找个好骗的人当接盘侠,然后,尽可能地从他身上多捞点钱。


我知道,有时候她们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正名,不过是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让自己不因走上这条不归路而后悔而已。可真正不后悔的人,是无需去论证这一点的。


之前我吐槽过,我的消费水平不如KTV公主(如果你觉得这个提法不对,那以你的提法为准,相信你比我更专业)。


她们租得起的房子,我舍不得租。她们买得起的包,我不舍得买。


可是,这只是我的一句调侃罢了。


我舍不得租豪华点的房子,是因为我要攒钱买房、还房贷。我舍不得买名牌包,主要是因为我在职场没有装B需求。


我记得,东莞下决心扫黄后,很多公主们把根据地转移到了佛山郊区(具体哪个镇我就不说了)。


我一个闺蜜曾在那个镇开了一家美容店(现在没开了),当时她的主要客户群体就是她们。


闺蜜那会儿是做微整形的,比如纹眉、漂唇、打玻尿酸和水光针等等,时不时她还帮整形医院拉拉客,转手把客户卖去整形医院做丰胸、处女膜修补手术等等,她自己拿点分成。


早些年,我去她店里坐过几次,也听闻了一些事情。


谈及男人,她们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公主们的开销其实非常大,那个圈子攀比之风比较严重,今天你买了款鞋,明天我就买一套裙……为了维持美丽,她们需要定期去美容店、整形医院保养,这个真的很花钱。


公主们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普遍很难存下钱,更不要说买房子了,基本上都是挣多少花掉多少。懂得谋划未来、给未来留点余地的,少之又少。


我问闺蜜,为啥她们不存钱?


闺蜜回答,大概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未来吧。


我以前住过一个公寓楼,里面住的很多人都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晚上我下班,乘坐电梯回家,总能在电梯口遇到很多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准备外出谋食的“公主们”。


我一朋友听我说这种情况,立马回答:“你住的公寓,地段应该是在市中心,楼龄也不长,而且交通方便、租金不低。”


我惊呼:“你怎么知道?”


他回答:“她们收入不低,低档点的楼盘根本看不上,大户型的又租不起。”


在小区便利店、箱包店,我经常会跟她们打照面。有时候,看着她们大手大脚地花钱,再想想我自己买包方便面都买袋装而不是盒装的,我也会觉得有点感慨:啊,我混得太惨了。


我尊重她们,但这种尊重是基于“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尊重”。生活中,我跟她们打交道会表现得很友善。


比方说,虽然她们戒心很强,但该帮忙按电梯、开门的时候,我还是会帮;若是跟我开口借伞,我也会借。


这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基本的友善。


我认为她们应该有人权,乘车时不该被拒载、不该无理由被剥夺投票权、不该被拒绝与其他人同坐一个电梯或车厢、买东西不该比别人贵。


但是,我不愿尊重甚至鄙视这种职业选择。


我知道会有很多人会替她们争辩,说是逼不得已才下水。我也知道,这种情况可能确实有,文艺作品中反映的也多是这样“有故事的人”,可放到现实中,很多人从事这一行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文化程度低、工作技能缺失、不愿吃苦、自我放逐。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们是有自毁人格的。


如果选择了这一行还美其名曰“我是靠自己吃饭,我卖肉体你卖劳力都是卖,谁都不比谁高级多少”,甚至还要求别人尊重这种选择,那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事性服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条走向自我毁灭的不归路。做这一行的人,可能会遭受到更多的侵害和人生安全风险。


去红灯区消费的男性大多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格、不会呵护女性的身体,钱色交易是赤裸裸的,所以在这里提供性服务的女人,身心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嫖客在支付一定费用之后,总想得到超值的享受,会做出一些不文明和不卫生的行为,这样大大增加了这些提供性服务的女性得性病和妇科疾病的几率。


由于长期从事这一行业,这些性工作者的社会行动能力在同期迅速退化,到最后就是自信心彻底瓦解,这样会加速她们身体的自我摧残,因为她们需要赚更多的钱来维持生计,为此需要接待更多的嫖客。


民国时期旧中国的妓女的平均寿命只有30岁左右,这些妓女都是因为性病和妇科疾病致死,以及失去社会的生存能力有关。


性工作者在得到大笔金钱的时候,同时可能会丢掉自己的健康、幸福、社会生存能力、甚至是生命。能突围出来的,成为人生赢家的,少之又少。


震惊全国的洛阳性奴案,受害人都是从事这一行的女性。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犯罪人分别从洛阳市不同的夜总会、KTV诱骗了6名女子到洛阳市西工区凯旋路附近的小区。


他将这些女子绑架,并带到事先挖好的地窖中,长期囚禁,进行性侵害,组织女青年外出卖淫牟取钱财。


期间,6名女青年被囚禁最长近21个月、最短2个月。其中,2名女青年因不听犯罪人的话,分别被杀害和折磨致死,并埋尸洞内。


警方发现地窖的时候,都震惊了。


地窖隐藏在地下6米深处,先通过一个3.4米深、有梯子的竖井,再通过一个4.7米长的横井才可进入地窖,其间,要经过装着锁具的6道铁门才能进入地窖。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整个地窖不足4平米,高2.43米,在距地面1.1米的地方,用木板隔成两层,上面是床,下面有液化气罐、煤气灶、热水壶等,电从外部接入,最多的时候,犯罪人在这里囚禁了5名女子,吃喝拉撒的东西,由他负责运进来或者清理出去。


你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住一天试试?而她们最长的住了将近两年。


我的意思不是说她们活该受害,而是真心希望每一个女孩子好好择人、好好择业。不管原生家庭多悲惨,不管怎样被男人伤害过,不管这种“高薪职位”对你的诱惑有多大,在你准备跟魔鬼交换前,一定要三思。


自己种下的因,最后的苦果自己尝就好。


我就是鄙视这种职业选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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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晏凌羊,80后,情感专栏作者,新女性主义作者,中国作协会员。著有畅销书《那些让你痛苦的,终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愿你放得下过往,配得起将来》《愿你有征途,也有退路》《我离婚了》《有你的江湖不寂寞——金庸武侠小说的另类解读》以及儿童绘本《妈妈家,爸爸家》。拥有13年金融从业(管理)经验,现为广州某文化信息咨询公司创始人、某文化传媒公司联合创始人。出生于云南丽江,现居广州。微信公众号:晏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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