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6 紅樓夢:他窮到吃不上飯,為啥憑個人能力逆襲?看看其母就懂了

紅樓夢:他窮到吃不上飯,為啥憑個人能力逆襲?看看其母就懂了

《紅樓夢》四大家族之首賈府,乃寧榮二公之後,賈族是個大家族,共有二十房,京城住著八房,還有二十房在原籍金陵。

在京的這八房裡,除了寧榮兩府,輩分較高的,還有賈代儒、賈代修、賈敕、賈效、賈敦。賈珍這一輩和賈蓉這一輩一共算下來也有二十幾人。

京城居住的八房,寧榮兩府繼承了寧國府和榮國公的爵位和府邸田產,其餘幾房不過靠著當年分得的一些薄的產業,還有像賈代儒這樣的,管理家塾,也就是過著一般的小康的日子。小說還列出了幾個家族子弟,比如賈薔、賈芹、賈菖、賈菱等在寧榮兩府管著一些行當差使,也是一樣的養老婆小的、吃酒賭錢,過著公子哥兒的生活。

寒素之家甚至很窮的也有,比較突出的就在後廊上住的五嫂子賈芸母子。五哥死得早,五嫂子卜氏帶著兒子孤兒寡母的艱難度日。

賈芸母子雖然窮,但是在階級上屬於上流社會的人,賈芸出去他代表的也是賈族,與之對比的倪二,是社會上的潑皮無賴,階層上是平民,卻是一方豪強,有點黑社會頭兒的意思,他專幹放高利貸,在賭場有抽成,市井中這號人站在最高的食物鏈上,倪二有一句著名的話:

“這三街六巷,憑他是誰,有人得罪了我醉金剛倪二的街坊,管教他人離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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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倪二的能量。倪二喝醉了酒,因為賈芸走路不妨衝撞了他,掄拳就要打,看清了是賈芸後,倪二的態度馬上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文是這麼寫的:

(倪二)見是賈芸,忙把手鬆了,趔趄著笑道:“原來是賈二爺,我該死,我該死……”

知道賈芸因為找舅舅幫忙不成垂頭喪氣,先是幫著賈芸把卜世仁罵一頓,又忙將自己腰包裡的十幾兩銀子讓賈芸拿去用。要知道倪二是放重高利貸的,他此刻表現出來的俠義之風讓讀者對這個黑社會頭子頓生好感。他為什麼對賈芸如此仗義?他為啥表現出了和他做幹之事完全相反的行徑,只有一點:就是賈芸的階級身份。

這就是階級差別。

潑皮無賴出身貧民,既然要混社會,他們這些人卻十分懂得社會的基本格局,表面看上去混不吝,其實眼明心亮。賈芸窮,可他也是上流社會大家族的公子,他背後是有著政治影響力的賈府。長安節度使、察院、應天府這樣的衙門,賈府派一個旺兒這樣的普通家奴,就可以調動他們了。《紅樓夢》的時代社會有著森嚴的社會分層,喝醉了的倪二見到賈芸,他表現出來的尊重態度也就不難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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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倪二這樣的強民都懂的社會基本規則,到了賈芸的舅舅卜世仁這裡完全失靈了。

卜世仁開著一箇中藥鋪,談不上多富有,但起碼也算是殷實。因為家裡實在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賈芸向舅舅求助道:鋪子裡的冰片、麝香賒上四兩,幫襯一下,八月裡按數送銀子來。賈芸借這些香料是有緣故的,他早就求賈璉給他個差事,可是賈璉答應得好,就是一直落實不下來。或許賈芸也明白了,賈薔、賈芹、賈菖、賈菱等都是和鳳姐的關係不錯,才能有好差事。公關王熙鳳,這東西不在貴賤,關鍵是要送得恰當。如此,賈芸手裡沒有銀子,只好來求孃舅。

卜世仁說了:“再休提賒欠一事……”說我們店裡有個夥計因為賒賬,總也沒還上,所以我們股東立規矩了,再也不許親友賒欠。親舅舅找這種混蛋理由也就算了,還說:“況且如今這個貨也短,你就拿現銀子到我們這不三不四的鋪子裡來買,也還沒有這些……這是其一。二則你哪裡有正經事,不過是拿去胡鬧……你小人兒家很不知好歹……”

說白了,卜世仁是不可能借給賈芸東西的,更不可能給他借銀子,還嫌棄這個外甥沒本事,守著寧榮兩個那麼大的府邸,竟然找不到一個工作乾乾。卜世仁給賈芸出了個主意,就是讓他巴結巴結榮國府的管家爺們兒們,好歹找個事兒做。賈芸一聽,賭氣立馬離了舅舅家門。

卜世仁就是“不是人”。其實他就是嫌棄賈芸窮,認為借給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尤其是他給賈芸出的求管家的餿主意,真是最親的人先作踐自己。相比倪二這樣的潑皮無賴,賈芸這位舅舅真是太市儈了,太醜陋了,還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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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有吃飯的賈芸回家見了母親,一句也不提舅舅的事,母親卜氏炕上捻線,兒子出去了這麼久,只問一句可曾吃飯否?說已經給他留了飯,打發小丫頭端來給他吃。

卜氏捻線、備飯,一為衣,二為食。飢腸轆轆的賈芸回到家,看見炕上的母親,還有留給自己的飯菜,再有就是母親將壓力和擔憂統統埋在心底,不會多問一句,以免給兒子壓力。這個地方曹雪芹只用了三十幾個字,就將一個持家、性格平和、擔心卻能很好控制住自己嘴巴的母親交代清楚了。

賈芸已經十七八歲了,父親死得早,他知道,他應該擔負起家的責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賈芸的委屈辛苦終於獲得了彙報,鳳姐將大觀園種花種樹的差事給了他,第一個差事就支了二百兩銀子,賈芸至少自己可以得一百兩。從此之後,賈芸的經濟狀況徹底改觀了,還有,他還收穫了小紅的愛情。這叫愛情事業雙豐收。

賈芸是賈族爺們兒裡極少有的正面形象,他會做人,很務實,有責任,當然到後來,又非常的有良心,知感恩。賈芸在相對家貧的環境裡,能成長為較為健全的人格,歸功於他有一個溫和的母親——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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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原著: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人民文學出版社120回通行本《紅樓夢》(庚辰底本前8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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