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因為職業的原因,我對嫌疑人一般都表現出中立的態度。但出於女性的本能,對強姦案的嫌疑人,心理上總是有點膈應,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但是今天,我要寫的這個故事,卻讓我有點同情、心酸,甚至有些許的感動!
某年夏天,我的同事接了一個強姦案件,證據非常充分,嫌疑人認罪態度也很好,例行訊問之後就能直接起訴。雖然職業的要求讓我們不能有過激地評價,但彼此心照不宣地壓抑著心中的厭惡。在我們的心裡,嫌疑人一定是一個看起來很齷齪的男人。
但是當我們真正見到他以後,才發現事實與我們的想象天差地別。如果不是在看守所,我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膽小柔弱的男人與邪惡的強姦犯聯繫在一起。
酷暑時節,在沒有任何降溫設備的訊問室,我們汗流浹背,他卻瑟瑟發抖,臉色慘白。他沒有多數嫌疑人的那種乖張戾氣,也沒有少數人的那種泰然自若。全程,他都低著頭,揉搓著雙手,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悔恨,從見到我們的那一刻起就流著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去回憶那段噩夢般的經歷。
在交談中我們得知,他身在貧瘠的大山,妻子因為嫌棄他沒有本事,過不慣山中的苦日子,過完年就跟人跑了,說是出門打工,卻從此杳無音信。
在他哽咽和語無倫次地敘述中,我們聽懂了他的表達:妻子的離家出走讓他壓抑到了極點。深夜路過被害人家半掩的房門,魔鬼在那一刻衝破了理智的束縛,主宰了他的心智,清醒時後悔不已。
不知道是他的眼淚,還是他的老實,打動了我們,讓我們在那一刻卸下了防備和敵意。我的同事問他:“你恨你妻子嗎?”始終沒有抬起頭的他,第一次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上卻是堅定:“不。”他搖搖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怎麼能怪她?”
“你家裡人對你還不錯呀,還幫你請了律師。”要知道請一個律師要大幾千塊錢,這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父母都不在了,哥哥姐姐們不管我,是她給我請的律師。”
“她是怎麼知道的,你通知她的嗎?”
“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她應該是聽別人說的。”
“那她現在是什麼態度?”
“不知道。”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以前她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她才跟別人走了。現在我想跟她離婚,不能連累她,是我對不起她。”
案子起訴到法院去了,我們能否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妻子,答案還是未知的。
故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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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麼茉
文審|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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