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我希望我給你的,都是最好。”
他從不承諾愛她永遠,卻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從齠年到及笄相識數十載,聽了數十載,不厭其煩。
有時候她還會笑他囉嗦,他還是會時常掛在嘴邊。
碧玉年華已是出嫁之年,她也順理成章成了他的夫人。
那時他還是太子,她是他的太子妃、恩愛非常。
先皇駕崩,太子繼位,她成了皇后,他承諾給她最好的,果真就是最好的。
成婚第二年,她當了皇后的第二年,也是她懷上了他的孩子的那一年。
夏伈成了皇貴妃,當朝丞相的千金,從不立妃的他,讓她有過不解。
而他說過他希望給她的都是最好的,她也沒再說過什麼。
但是他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他可以一個月都不到她的寢宮來看她。
他不來,她便去找,聽到最多的是別人的傳話“政務繁忙,改日去看你。”
離開時分明聽到了書房裡傳出的嘻笑聲。
她便再也沒有找過他,或者有孩子就夠了。
她覺得夠了,只是她覺得而已。
她還未去找夏伈,她反倒是找上了門,狂傲至極。
每句話都顯露自己的高貴出身,顯露自己的倍受恩寵。
說最多的還是她跟他一起相處玩樂的事情。
夏伈離開後,他剛好來她寢宮看她。
他來看她也不過是一些讓她安心養胎的話語。
也只是說了幾句,便匆忙離開,再也不像以往會待上很久。
黑夜裡,喚退下人,她一個人哭地天昏地暗,燭光搖曳。
她不介意她的傷害,也不介意他的移情別戀。
但是上天為什麼就不讓她好過?
那是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天,每個人都忘不了。
喝下安胎藥,正要上床歇息著。
“血……。”房婢驚呼,急忙喚來太醫。
“娘娘是小產。”太醫嘆氣搖頭。
“小產。”這對她無疑是晴天霹靂。
小產,怎麼會小產?膳食跟藥都是專人監督的。
檢查了安胎藥,導致滑胎的原因是因為藥中放了藏紅花。
她滑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他那裡,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床上的她虛弱地像一道光,卻用力地抓緊他雙手。
“一定要查出是誰下藥,要給我們的孩子討回公道。”
很快就查了出來,是她,夏伈。
對峙時,她還是那樣振振有詞“皇上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他真的沒有對她怎麼樣,只是禁足寢宮一個月。
她害死她孩子換來的只是禁足寢宮一個月,這就是他要還孩子的一個公道。
剛小產的她不知是那裡的力氣,跑到他御書房,誰也攔不住。
她也在那裡,是在接受著審訊,卻那樣狂傲地站著,沒有絲毫的悔意。
她的狂傲刺紅了她的眼,凌亂的髮絲,衣衫不整隻穿著褻衣,臉蒼白地像一張紙。
手中的小刀在陽光下是明晃晃地刺眼,她發了瘋地刺向夏伈。
畢竟是女子只是刺傷了她,沒有要了她的性命。
“護駕。”他身邊的侍從大喊一聲,門外的士兵紛紛包圍了整個書房。
而圍著的那個人就是她,皇后娘娘。
夏伈則是捂著傷口大聲呵責“你瘋了嗎?”
要她性命未果,落惜則是用著小刀對著周圍比劃“別過來。”
他是慌了,站在她跟前
“惜兒,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不要做傻事。”想勸她把的刀扔掉。
她已經是接近瘋狂,聽了他的話是更氣,都說愛地越深,恨地、也越深。
“那我的孩子就該死嗎?南奕該死的應該是你,應該是你。”
她正眼望著他,是接近嘶吼的大叫,模樣已經是狼狽無法形容。
“我該死,我該死。”他努力地附和著她說的話,想穩定她的情緒,上前一步,拉近與她的距離。
“南奕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活?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了後面的一切。”
“南奕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南奕我好想殺了你,孩子也是你間接害死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真的好愛你。”她手握著刀,突然蹲在地下嚎啕大哭。
是要把絕望都發洩,他是趁著機會上前奪過她的刀,她沒有掙扎地把刀給了他。
“南奕,抱我一下可以嗎?”她突然這樣請求他。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他還是抱住了她,她側俯在他懷中,刀在左手拿著。
她突然握緊他手,將刀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動的地方。
毫無防備,他自己都傻了眼,她緩緩倒下,身體抽搐,嘴角有血溢出,插在胸口的刀血不斷湧出。
御書房的地毯血染了顏色。
她俯在他耳邊,只有他能聽到得到的聲音
“你想這樣就安心地過日子,我要你愧疚一輩子。”
“就算你沒愧疚,我也要你記住我今日的樣子,是你一手造成的。”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再也不要。”聲音在他耳邊漸漸消失。
旁邊的人都傻了眼,夏伈更是嚇地話也說不出來。
血濺紅了他明黃的衣袍,觸目驚心,她的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連喊太醫都忘記,她還是死了,刺中的是要害,正正中中的要害。
她葬禮的那一天,他臉上表情是那麼平淡。
平淡地讓夏伈以為,原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麼輕。
輕到連她的死都可以不留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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