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醋在中國的飲食文化裡佔有重要的地位。說到醋我們通常會想到山西陳醋,鎮江香醋,江南米醋等等,但我的家鄉民勤自家釀造的醋在河西一帶卻很有名氣,算得上十里飄香了。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在民勤把釀造醋叫“拌醋”,其實它是一個系統工程,今天我就根據我的記憶和大家聊聊家鄉民勤的醋,雖說只能說個皮毛,只是個隻言片語,但不耽誤我們一起回憶品味那酸酸耐尋的人生雜味。

記憶中民勤的每家每戶都會拌醋,或兩年一次,或三年一次,陳醋吃得差不多了就會張羅著拌新醋。祖母會記心記到的在農曆六月初六壓曲子,我的理解這個曲子就是拌醋時用來發酵的引子。等到秋後入冬了,拌醋的大幕便拉開了,熱炕,麥草,家裡最大的竹篩子統統派上了用場。煮一鍋青稞和麩子以及壓好的曲子和在一起便是醋糟子的雛形,在竹篩子裡翻來翻去的拌勻,蓋好棉被,掌握好溫度等待發酵,醋糟子就已經開始了它的成長曆程。小時候非常喜歡跟著大人們的後面圍觀,很好奇,大人們在判斷醋糟子發酵是不是到位了,會扣一點放在嘴裡嘗,看到孩子們那望眼欲穿的眼神,總會順便往孩子們嘴裡塞一些醋糟子,那穿心的酸又刺激又過癮,大家含著酸爽濃香的醋糟子,一鬨而散玩兒去了。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醋糟子發酵成功了就進入壓醋的步驟了。壓醋就簡單了,將發酵好的醋糟子移入陶瓷大缸裡,一層一層的壓瓷實,在這個過程中還是免不了孩子們的搶吃,大人們嘴上吵吵著轟孩子們走,但手上還是一個勁的往孩子們嘴裡塞,或許用醋糟子當零食就把孩子們打發了,何樂而不為呢!把大缸壓滿了,就用乾淨的塑料布蒙上,用繩子紮緊,放在院子裡曬著。我們這幫孩子們會隔三差五的趴在缸沿上看看,看那蒸騰上來的水珠,看那醋糟子表面一點一點被曬得黑油油的……

最後一步便是搭醋了(關於“搭”字,我找不到更合適的字了,我想家鄉的人應該都能明白,所以姑且這麼用了)。民勤老家每家都有一個陶瓷罈子,靠近底部有一個眼兒,眼兒上插一根短管子,這就是搭醋的重要工具。把大缸的醋糟子挖一些放到帶眼兒的罈子裡,這個過程也是孩子們最後一次可以搶吃醋糟子的環節了,這時候的醋糟子可以說是最香的了,無論顏色還是味道都是一頂一的誘人。用甜水井裡挑來的水倒入裝有醋糟子的罈子裡,下面用盆接住,這樣循環幾次,就把醋糟子裡醋的成分洗滌到甜水裡了,正宗的民勤醋就製造完成了。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拌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很不容易,也沒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所以大人們在拌醋的整個過程都很虔誠,會有許多講究,比如在嶄新的掃筯上栓紅布條,會盡可能用新的至少是非常乾淨的用具等等。

或許是因為大西北以麵食為主的原因吧,醋是我們飯桌上必不可少的調味品了。民勤的醋又有一種獨特的香味,讓人食而難忘。我在東北家裡每次做青辣子鹼面,總覺得差點味,找來找去就是差在醋上,就如同一幅中藥,藥引子不對,功效全無。

在民勤醋不僅僅是調味品,還有好多的用處。正月初三打醋炭就是醋的另一用途,大人端一鐵勺,放一塊燒紅了的沙石頭,在屋裡屋外的各個角落邊走邊往燒紅的石頭上澆醋,孩子們跟在後面拿著掃把邊走邊搖動將冒出來的醋煙儘可能驅散開來,說是驅邪,實為消毒。小時候孩子們頭上起頭皮屑或者長蝨子了,都會用醋洗頭。甚至好鬥的小夥子們打賭好勝,也會拿喝醋做賭注。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拌醋現在幾乎成了要失傳的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了,快捷的生活方式使得年輕人早沒有了擔負起傳承這門手藝的耐性,如今的孩子們也沒有吃醋糟子的那種新奇和快樂了。我們這一代人和我們的先輩們大都會沉浸在拌醋過程中展現出了的那種喜悅和樂趣中。

舌尖上的民勤:四季飄香的手工食醋

民勤的醋已經成了一種文化歷史,一種揮之不去的烙印,一種思念的情懷!但願誕生在古絲綢之路上的民勤醋能夠搭乘“一帶一路”的東風,再次名揚四海,飄香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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