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疫情,相信绝大多数人对医生的敬意又翻了一倍。
面对病毒,他们生死两忘,奉献了时间,汗水,乃至生命。
没错,医生的确可以称作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之一。
可大千世界中,总有一些缺乏良知的人,无时无刻在玷污这两个字。
而今天这个故事,就要从一个医学职业说起。
药剂师
The Pharmacist
![黑心医生变毒枭,40万人因她丧命](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Netflix这几年出品的纪录片质量总是出奇的高。
同时,涵盖类型也多种多样。
既有自然科普、文学艺术,也有时代记录、社会反思、犯罪纪实。
其中犯罪纪实的类型,更是成为了Netflix原创纪录片的一大特色。
通过类型片的叙事手法,把现实案件讲得比电影还精彩深刻。
![黑心医生变毒枭,40万人因她丧命](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药剂师》延续了Netflix纪录片一贯的高分水准。
影片从一起枪击案入手,挖开了美国社会关于种族、医疗、法治、公共治安等一系列问题。
主人公丹·施耐德是一名药剂师,生活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圣伯纳教区。
施耐德一家属于典型的美国中产家庭。
夫妻两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家中育有一儿一女,本过着幸福无忧的生活。
可是,1994年4月施耐德一家突遭变故。
年仅22岁的大儿子丹尼被枪杀。
儿子被杀害的地方名为第九区。
这是个黑人社区,在圣伯纳教区和新奥尔良中间。
施耐德一家曾居住在这里,但是随着黑人移民的大量涌入,白人也开始搬离。
在那个时代,这样的行为的确带有种族歧视色彩。
随着黑人在第九区聚集,这里也滋生出暴力犯罪, 毒品交易等社会问题。
当时的人描述第九区就是个地狱。
儿子丹尼在第九区被枪杀。
警察告诉施耐德,他儿子是在买毒品的过程中被杀害。
这个消息让全家人都难以置信。
本来优秀、阳光的儿子,怎么会染上毒瘾呢?
但儿子是瘾君子已经成为了事实。
这让作为父亲的施耐德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责怪自己在儿子出现问题时,没有及时发现给予帮助。
施耐德迫切想知道案件的真相,以及杀害自己儿子的正真凶手。
可是,新奥尔良在当时已经是全国出名的犯罪天堂。
犯罪率屡创新高,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警察的无能和不作为。
施耐德要求警察立案调查。
可是,警察却指责施耐德宠坏了儿子。
在警察看来,瘾君子吸毒被杀是罪有应得。
既然警察靠不住,施耐德决定自己调查真相。
也就从那时起,施耐德自己录摄了大量的音频视频资料。
这些资料,记录下了警察的无能,也记录下了案件侦破的全过程。
施耐德找来了媒体为自己作声援。
为了收集证据,他在社区街上给人们发贴传单, 询问群众。
甚至为此发出悬赏,
奖金从1千美金升到了1万美金。在施耐德的努力一下,案件第一次有了苗头。
一位名叫杰弗里·霍尔 的黑人青年找到了他。
杰弗里只有15岁,是第九区的一名毒贩。
由于儿子丹尼找他买毒品,所以两人比较熟络。
杰弗里描述了自己知道的案发经过。
还指证了一个名叫“疤面”的人为凶手。
但是经过警察核实,杰弗里的证词不仅前后矛盾。
更重要的是,这位嫌疑犯在案发当天还在蹲监狱,根本没时间行凶。
很显然,杰弗里说了谎话。
刚燃起的希望又无情地被扑灭。
此时的施耐德陷入了破案的偏执,他经常开车去往第九区收集证据。
第九区毒贩为了阻止他调查,甚至发出了悬赏。
家人担心施耐德被杀,连警察也说他简直疯了。
在整个调查过程中,施耐德也遇到了其他毒贩。
对方称知道凶手是谁,只要给钱可以帮忙杀掉。
施耐德内心也有这样的道德挣扎。
但是,他还是遵循了自己的信仰准则,坚持用合法的方式寻求正义。
施耐德给自己一个破案期限,如果到时间还没有结果,他就彻底放弃。
他抱着又大又厚的《海恩斯目录》,上面记录着所有社区家庭的电话。
然后,围绕着儿子被杀的几个街区,挨家挨户地打电话,询问证据。
施耐德每天要打四五十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人,有的冷漠,有的同情,但都称对案件不了解。
直到施耐德联系上了一位名叫施恩的女人。
她是案发当晚第一个拨打911的人,也是唯一目击了全过程的人。
她告诉施耐德,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指证“疤面”的杰弗里。
施恩和杰弗里有着特殊的关系。
杰弗里是她挚友的儿子。
案发当晚,杰弗里知道施恩目击了全过程。
只要知道她是告密者,她和家人就会受到人身威胁。
从放下电话开始,恐惧就一直围绕着施恩。
恩施不断避免和施耐德联系。
她换过电话,搬过家,但是不肯放弃希望的施耐德总能找到她。
最后,让施恩拿起勇气说出真相的,是施耐德女儿的一封信。
原来在恩施12岁时,她的哥哥也被毒贩枪杀。
或许是作为妹妹的感同身受,恩施决定站出来作为目击证人。
在施恩经历了各种死亡威胁后,杰弗里终于被逮捕送上了法庭。
在法庭上,施恩形容杰弗里看她的眼神可以杀死人。
最终,杰弗里被判处15年监禁。
施耐德用自己坚守的方式完成了破案。
影片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一个相对完整可以接受的结局。
但整整一集多,影片用了如此曲折的案件只是做了铺垫。
直到这时,背后最大的疑云才真正浮出水面。
那就是,像儿子这样的年轻人是怎样染上毒瘾的?
作为药剂师,施耐德在药柜前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现象。
一些20多岁的年轻人,拿着处方单走进药店,指明要买奥施康定缓释片。
这种药片在当时,是美国销量增加最快的处方药。
一颗药片能够持续阵痛12个小时。
在电视上,人们称它为“仁慈的天使”。
作为药剂师的施耐德明白,药效强也伴随着高耐药性的危险。
买药的年轻人看起来并没多大的病痛,但仍旧执意要买奥施康定。
在他们的脸上,施耐德看到了死去儿子的影子。
事实上,买药的人确实也没有什么病。
因为这种药片不仅可以镇痛,还能给服用者带来异常的快感。
出于职业责任,施耐德开始劝退这些买药的年轻人。
他总是询问,年轻人买药的原因,哪里疼痛,有没有检查。
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模棱两可。
当然,在施耐德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也有迷途知返。
滥药成瘾的罗比就是其中一名。
通过罗比,施耐德了解到,这些处方都来自克莱格特医生。
而她只是一个研究疼痛管理的儿科医生。
她的处方直接高剂量起步。
其中开出的药物除了奥施康定,还有卡利普多和阿普唑伦。
这些药物都是具有耐药性质的阵痛片。
嗑药的人把它们称为圣三位一体。
为了必避免更多的年轻人过度用药。
施耐德在药店里开始谨慎给人出药。
久而久之,社区的人们都知道,只要开药绝对不能去施耐德工作的药房。
施耐德的行为被药店老板制止了。
因为奥施康定为药店带来了巨大盈利。
他认为施耐德在骚扰顾客,对用药的态度上有些反应过度。
2001年7月,施耐德从新闻上得知,他曾给配药的一名女孩,由于用药过量而去世。
听到这个消息,施耐德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在夜晚拿起相机,在克莱格特医生的诊所开始偷拍证据。
即使在深夜,也有人在排队购买奥施康定。
不用挂号,开药只需要250美金。
如果再交100美元的行政费,还能够提前拿到药。
镜头里的诊所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的“毒窝”。
更让施耐德吃惊的是,诊所门口还有新奥尔良的警察。
从儿子枪击案,到这次的奥施康定,施耐德意识到这背后还有更多肮脏的交易。
施耐德把这些证据交给了联邦司法部缉毒局。
得到的答案是,放弃调查。
关于克莱格特医生的信息,缉毒局的工作人员也不透露。
他们只是反复说正在调查。
他们这种操作,让施耐德一度认为连缉毒局和联邦调查局也和医生有勾当。
事实上,联邦调查局早就盯上了克莱格特医生。
他们在诊所外安装吊臂摄像机,暗中监视克莱格特。
这个诊所每天接待全国各地的“病人”,平均每天能看76人,是普通诊所的3倍多。
克莱格特不接受保险,不接受支票,不接受信用卡,只能现金支付。
根据缉毒局的记录,克莱格特拥有近两百万美元的现金。
但即使这样,由于繁琐的搜证程序,联邦调查局没有任何可以起诉的有效证据。
既然官方渠道靠不住。
施耐德决定自己行动,像当初为儿子搜索证据一样。
他晚上拿着私家DV,潜伏在诊所外,冒着生命危险偷拍记录下了所有证据。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施康定滥药成瘾的情况越来越多。
人们和正规医生也渐渐意识到这种药物的危害。
其幕后操手 — 美国普渡制药公司却依然在大批生产。
公司的高管在美国众议院中睁眼说瞎话,拍着胸脯表示奥施康定很安全。
2001年,施耐德开始向医委会寻求帮助。
医委会这次立案的关键,施耐德在其帮助下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既克莱格特医生亲自承认开的处方单。
2002年情人节当天,医学委员会、缉毒局、圣伯纳区警方一起采取了行动。
她的私人诊以不正当执业为由被关停,本人的执照也被吊销,并受到多项指控。
直到此时,克莱格特依然气焰嚣张。
她对着众人说:“不管你们是谁,都死定了。”
克莱格特转而又在后来的调查中死活不认账。
不过好在施耐德的证据充分,她最终没能赖掉指控。
但是,在正式起诉之前,克莱格特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为此差点丧生。
原本她将被判约20年监禁,加上约100万美元的罚款。
因为身体残障,她的律师和联邦检察署达成了交易,她仅受到一项控诉,完全没有入狱,而是得到三年保释。
直到现在,她也不承认自己违法了。
克莱格特医生倒下了,可是滥用药品的现象从来没有停止。
甚至,因为有克莱格特医生前车之鉴,许多黑心诊所开始效仿卖药。
施耐德短暂休息后,又开始向普渡药业公司展开斗争。
他一边接受媒体采访,给报刊文章,向大众普及奥施康定。
一边还向政客写信,让其重视药品管理的问题。
施耐德为此斗争了近20年。
然后,他再一次做到了。
2019年,生产奥施康定的普渡制药公司,终于在多方诉讼、指控下,申请破产。
还记得电影《黑水》中的罗伯特律师,他和杜邦的法律战争长达30年。
他为受害者打赢了3535起案件,让杜邦公司为此支付了6.707亿美元的赔偿。
遗憾的是,这些赔款只是杜邦一个产品120天的利润。
数据统计,在施耐德调查克莱格特期间,已有超过40万的美国人死于阿片类药物的过量服用。
但是,奥施康定从1996年上市,到2019年普渡公司破产,销量已经高达350亿美元。
普渡公司为此付出的代价远远不够。
这场没有硝烟的权益争夺战仍然没有停止。
在残酷不公的现实面前,有些人默不作声,有些人则选择对抗到底。
施耐德从丧子的悲痛,到对药物滥用的调查申诉,他做到化悲痛为力量的极致。
他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一个普通的药剂师。
但是,当他决定对抗整个社会体制、财团公司时,他就是一个英雄。
正因为有这样坚守正义和良知的人,才让我们的社会不至于绝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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