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 误杀、烧脑、反转,比《唐人街探案》暴力野蛮,不敢信这是国产片

似乎华语悬疑片还未璀璨便寿终正寝。

不同于七十年前的好莱坞,大师希区柯克就在《惊魂记》《精神病患者》等作中除对对悬念设置、电影技法开拓,更将悬疑片跟心理学、社会学进行了改革式创新。

如《后窗》中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中自我、本我、超我的探讨。或《迷魂记》中对罪与罚、惩与恶、生与死等哲学命题的谏言,都让悬疑片成为电影类型片中的践行者。

此后或比利·怀尔德的《控方证人》、乔治·克鲁佐的《恐惧的代价》,又让悬疑片跳出叙事的舒适区,并非追求精妙悬疑设定,更是凭重叠式渲染跟意境烘托,让悬疑片饱含对人性盲区的窥探、对社会现象谶言。

尤其乔治·克鲁佐的《恐惧的代价》,虽然在展开方式上它稍显冗长,叙事风格更提前将希区柯克“炸弹理论”里的炸弹透露给观众,但这些“反悬疑”的手法却丝毫不影响戏剧张力。尤其最后一个半小时里,电影如同将观众囚禁在密室,只能任凭导演惊吓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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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华语悬疑片进展,九十年后也未能比肩。

此中八九十年代虽涌现了《405谋杀案》《羊城暗哨》等国产悬疑佳作,亦或新世纪后出现《全民目击》《催眠大师》《唐人街探案》等悬疑片。但这些屈指可数的佳片除了设计未能细琢、逻辑细节上亦有瑕疵。更重要是他们大多囹圄于日本“本格派”推理方式。

却在人性跟社会寓意上却鲜有追寻。

所以谈华语悬疑片时,真正可褪去“舶来品”外衣,既不被阿加莎、柯南道尔等大师的侦探模式所牵扯,又不附庸于江户川乱步、松本清张等人“逻辑陷阱”怪癖的华语片,也仅有《风声》《心迷宫》而已。

可最近刚上映的国产悬疑作《误杀》却跳出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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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上不仅对人性底色再三试探,更保留了《唐人街探案》嬉笑怒骂的创作风格,这也使得影片在做整体呈现上比《唐人街探案》更跳脱、更紧凑、更黑暗、也更狂野,真的让人很难相信如此野性竟是国产片。

《误杀》翻拍自印度前些年的《误杀瞒天记》,但翻拍从不是丢人的事,如赫本主演被当下奉为圭臬的《罗马假日》,其实电影原本框架便自于弗兰克·卡普拉的《一夜风流》,再如被广为人知的武侠经典《新龙门客栈》,虽然也是翻拍自胡金栓的《龙门客栈》。

但从成就上以上改编作均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翻拍自《误杀瞒天记》的《误杀》一定程度亦是超越了原作。在整个电影的逻辑框架里,影片讲述了父亲为维护女儿,用电影里学来的反侦察手法和警察斗智斗勇,试图以此来掩饰女儿杀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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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里不同于《误杀瞒天记》纯粹是个爽片。

《误杀瞒天记》细节上尚有漏洞、结局上过于理想主义,再者就是主题鲜有社会层面的聚焦,可《误杀》除了细节上要将悬疑感步步推进,更要在这种充斥矛盾黑暗里去探寻人性罪恶、抨击社会等议题。

所以说《误杀》最成功的就在没模仿原作,在人物塑造、情节设计上除了保留亮点,《误杀》更掺入了大场鸫《死亡笔记》、雷德利·斯科特的《汉尼拔》的设定创新,而这才让影片找到了文化共振,做到了兼具中西共鸣。

电影真的很好把握住了细节,也让两个小时观影时间里,观众不仅不会因为架空背景出戏,还会随着剧情越发紧张、情感也越发的递进,全程都融入到了这场烧脑体验里。

之所以如此成功,除了剧本完成度高更重要是聚焦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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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开始我们要先梳理下影片的主线。电影主角李维杰(肖央饰)是位只读了小学四年级的父亲,他与妻女在“乌托邦”的一个国家生活,由于平时他沉迷于观看各类电影,尤其是悬疑电影,于是对于一些杀人手法、反侦察的技巧亦有涉猎。

在这里面其实通过前十几分钟剧情,就交代了李维杰聪明、正义感强、同情下层人民等人物性格,而这种性格恰恰跟他女儿被警察局长的儿子侮辱、他替女儿掩藏尸体、教妻女应对警察盘问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对比也为之后矛盾对立埋下伏笔。

于是在整个充斥着深层寓意的改编里,《误杀》在主题、内核上相比《误杀瞒天记》《唐人街探案》除了环环相扣的谜团、悬念倍增的递进,主题也显得愈发黑暗、愈发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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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从剧情上这还是个“反套路”的设计。

在以往推理片中,或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阿加莎的《大侦探波洛》系列,基本都是通过侦探的视角,然后在案件发生后抽丝剥茧,然后冲破雾霾逼近真相的禁区。

可是《误杀》套路是反过来的,在电影中因为警察儿子对女儿的玷污,然后女儿跟妻子失手误杀,于是主角不得不扮演“杀手”角色开始毁尸灭迹,在这里观众更不仅目睹毁尸全过程,更要跟随警察盘问幻替主角掩盖“罪恶”。

这时观众大多是站在杀人犯一边的,这也就如大场鸫原作的《死亡笔记》、雷德利·斯科特的《汉尼拔》般,本身来看是“非正义”的,但却因主角视角我们又带有同情,于是我们就自然而然成了电影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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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设计有趣,影片隐喻点更是恰到好处。

其中就如多次出现过的羊,在电影中羊出现过多次,其代表的每次也都有着不同寓意,如开头男主进行布施,羊跟随着僧人代表着善念,第二男主去湖边抛车羊群路过代表罪恶,第三次羊被警察杀死代表着牺牲,最后从墓里挖出了一只羊代表着救赎。

其实这种善恶本就是环环相扣、相互缠绕,而这种隐喻性的东西本质上讲的便是宗教里的“七宗罪”,在七宗罪里因果相连,其中有善念也有罪恶、有救赎也有挣脱,本身就是一种宿命感的映照。

再这就是影片最后棺材里的抓痕,更颇有《妖猫传》中探讨人性罪恶边缘的感觉,而主角自首替孩子坐牢更有如《全民目击》般的救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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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细节诠释到位,核心部分仍是演员的表演。

在这方面谭卓、陈冲演绎的两位母亲角色,张弛有度、情绪饱满,两人间的对抗更堪称华语片年度十大经典桥段之一。这方面谭卓饰演的母亲是以内敛式情绪表达的,而谭卓表现也十分收放自如、逻辑自洽。

让观众相信她就是可为孩子不顾一切的母亲。至于陈冲表演更无可挑剔,作为中国华语顶级女导演,陈冲近几年已经很少演戏,但她一出现却是重磅炸弹,看得出来她对角色认知很深刻、对人物细节的拿捏更十分精准、对人物心理刻画也十分复杂动情。

在剧本设定下作为母亲跟局长的双重身份,角色本身就是一种纠结体,这种情况下一般演员都不知该何时释放何时收敛,这样也很容易将角色演崩。但陈冲却不一样,她深刻的诠释了角色复杂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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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一秒在外人面前颐指气使、紧追不舍。就算孩子出了意外在众人前也始终孤傲,可当知道他儿子下落的人回来了,她却瞬间崩溃,诠释出了母亲那这种无力感。而那一瞬间的转换、那种表演上的细腻,真的无可挑剔。

可以说电影最精彩的地方都离不开陈冲的戏份,而也正是多方面的成功,才造就了华语悬疑片一次新的起点。

可以说在当下能将悬疑片改编成这样很不容易了,毕竟中国悬疑片发展停滞不前,目前称得上优秀的除了《风声》《全民目击》《催眠大师》《唐人街探案1》也就是它了。

所以也希望《误杀》能够给中国悬疑类型片注入活力,哪怕这种活力是翻拍来的,也亦有可取之处,亦应该被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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