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 衍聖公的品秩


掌故知魯 | 衍聖公的品秩

曲阜孔府


顧名思義,衍聖公便是指聖人世代衍續的後裔,即孔子的嫡長子孫。這一世襲封號始於北宋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歷經宋、金、元、明、清,直至1935年國民政府改封衍聖公孔德成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為止。期間,衍聖公的品秩多有變化,在官階史上留下了輝煌的一筆。

衍聖公封號由北宋仁宗趙禎始封,第一個受此封號的便是孔子的第四十六代孫孔宗願。孔宗願受封后,主持孔子祀事,從此開啟了衍聖公代代世襲的歷史。始封孔宗願為衍聖公時,只兼仙源知縣,品秩不高。雖然不久升任尚書比部員外郎、淮州通判,也不過僅是六品。四十八代衍聖公孔端友仕至郴州知州,是為正五品。

孔端友以後,由於宋金元三朝並起紛爭,使得孔子後裔冊封出現了南、北兩宗。女真族南下,趙構渡江於臨安建立了南宋政權,孔端友隨其南遷,遂寓於衢州(今浙江省衢州),是為南宗。宋廷南遷後,劉豫建立了偽齊政權,於阜昌二年(公元1131年)封孔端友的弟弟孔端操之子孔璠為衍聖公,主持曲阜孔廟祀事。偽齊政權被推翻後,金熙宗於天眷二年(公元1139年)繼封孔璠為衍聖公,是為北宗。後因蒙古族起兵南下,孔元措隨金政權遷往汴京,曲阜孔廟則由其族兄孔元用主持祀事。所以,在公元12世紀宋、金、元政權各擁“衍聖公”,一在衢州、一在開封、一在曲阜。

元朝統一,元世祖忽必烈於至元十九年(公元1282年)訪查孔子後裔宗子,曾召孔洙至京師,孔洙則讓位於曲阜宗子。忽必烈對孔洙大加賞識曰:“乃真聖人後也。”於是命孔洙為國子監祭酒、承務郎兼提舉浙東學校事,賜護持林廟璽書,而免去衍聖公封號。元仁宗延佑二年(公元1315年),皇帝派大臣元明善調查,並親取孔氏族譜查考,確定宗子繼承人應該是孔思晦。因此,延祐三年(公元1316年)封孔思晦為衍聖公,授中議大夫(正四品)。泰定四年改嘉議大夫(正三品),至順二年(公元1331年)秋七月給衍聖公三品銀印。至正六年(公元1346年),因中書謂公爵與秩不稱,奏陞之制,授中奉大夫(從二品),賜二品銀章。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使孔克堅為京官,官至禮部尚書,而以其長子孔希學為襲封衍聖公。

明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封孔子五十六代孫孔希學為衍聖公,秩二品,晉階資善大夫,“養以祿而不任事,以先聖後特優禮之也”。從此開始衍聖公爵階相稱,不再兼任地方官職,專注孔子祀事。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孔子五十七代孫孔訥襲封衍聖公時,吏部請授以資善大夫(正二品)。朱元璋說:“即爵公,勿事散官。”賜誥以織文玉軸,改授衍聖公光祿大夫階(正一品),居文臣之首,文武百官朝見皇帝時,衍聖公站在最前面。明仁宗即位,召衍聖公進京朝賀,衍聖公賃居民間,仁宗知道後說:“外蕃貢使皆有公館,衍聖公假館民間,非崇儒重道意。”於是賜第於東安門外。天啟二年(公元1627年)加衍聖公太子太保銜,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又晉升為太子太傅。衍聖公生有榮典,死有哀榮,死後工部給價造墳,衍聖公及其妻死後皇帝派官致祭。衍聖公長子十五歲即可使用二品服色,次子十五歲承襲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主持子思祀事,三子十五歲承襲太常寺博士,主持汶上縣聖澤書院祀事。此二博士每隨一代衍聖公遞為更授。

清順治元年(公元1644年),清世祖承認衍聖公在明代享受的全部特權,六十四代衍聖公孔衍植仍任衍聖公,並加授太子太傅。孔胤植進京朝見,皇帝派官迎接慰問,朝見時衍聖公仍列內閣大臣之─。順治三年又在太僕寺街賜給衍聖公一座府第,這就是北京的衍聖公府。順治七年(公元1668年)授衍聖公孔興燮為太子太保,順治八年又晉為太子太保兼太子少保。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六十六代衍聖公孔毓圻進京朝見,聖祖玄燁特許十二歲的衍聖公由中間的御道退出。十四年又晉升衍聖公為太子少師。雍正元年(公元1732年),孔毓圻進京朝謝皇帝追封孔子上五代王爵時,病死於北京。世宗命大學士會同禮臣優議卹典,遺大臣及三品以上漢族官員弔喪,靈柩送回曲阜時,又命皇三子及莊親王送靈,行叩奠禮,世宗並親自為孔毓圻寫碑文。清末,七十六代衍聖公進京給慈禧太后祝壽,又蒙恩賞雙眼花翎。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的統治,但衍聖公仍保留了封建的爵號。民國二年(1913年)二月,袁世凱發佈大總統令:“所有衍聖公既配祀賢哲後裔,膺受前代榮典,均仍照舊。”並頒發給衍聖公一等大綬寶光嘉禾章。民國三年二月二十一日頒佈了《崇聖典例》。《典例》除承認了衍聖公在清代的全部特權外,還規定了給衍聖公以專門的俸祿。1919年孔令貽病故時,並沒有子嗣,遺囑上書大總統和清廢帝,要待正在懷孕的側室分娩後再定嗣。如果王氏生下男孩,就應由這個男孩承襲衍聖公,生下女孩,由孔氏族人選擇相當的人承襲。1920年2月23日,孔德成出生,4月20日大總統令孔德成為衍聖公。

共和制度下封建爵號自然不能長留,國民黨南京政府於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1月18日令“孔子嫡系裔孫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以特任官待遇”。將衍聖公改為奉祀官。1935年6月,孔德成赴南京宣誓就職。至此,延續了八百多年的衍聖公封號被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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