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1 日本最美的女人,是她們

日本,一個令我們情感十分矛盾的國家。我們恨她在近代造成的傷害,卻又愛她身上漢唐的遺風。但不論如何,日本是一個富有歷史韻味和審美情趣的國家,這一點仍毋庸置疑。

藝伎,作為日本古老文化的瑰寶,是日本傳統審美的集中體現。這個神秘群體身上所承載的含蓄、溫婉的東方美,一直以她獨特的芬芳吸引著後人駐足。

日本最美的女人,是她們

十七世紀的江戶時代,經歷多年內亂的日本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和平,穩定的社會環境使經濟獲得快速發展。

錢財積累以後人就容易喪失鬥志,沉迷享樂另一面,當局又對商人施行高壓,空有錢財而無社會地位的商人們此時便急需一個發洩內心積鬱的出口。

燈紅酒綠,風花雪月的場所便應運而生。此前的“憂世”觀逐漸被“浮世”所取代,男歡女愛,縱情聲色,也成為了那一時代的主題。

藝伎也誕生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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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藝伎的迷人之處便在於,在這樣一個聲色犬馬的時代裡,她們賣藝不賣身。她們是在宴飲中為豪紳歌舞、茶樂的表演者,與客人遊戲、清談,活躍席間氣氛,則是她們最主要的職責。

而從業期間,她們不能結婚,因為她們的形象,必須“無比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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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更準確的說法,

她們提供的,是精神上的戀愛遊戲。

這意味著從誕生伊始她們就被賦予了強烈的情愛意味,但純潔的形象卻又是她們賴以生存的底線。這樣的矛盾,為藝伎的人生又增添了幾分戲劇上的魅力。

浮世繪大師喜多川歌麿(mǒ)的這一組《青樓十二時》,或許能夠帶我們更好地走近藝伎的神秘生活,領略她們彼時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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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川歌麿是日本江戶時代浮世繪畫家,與葛飾北齋、安藤廣重齊名“浮世繪三大家”。《青樓十二時》是他於1795-1796年創作的一個系列作品,分別描繪了藝伎在一天12個時辰中的生活。

這組作品的視角不著眼於藝伎世界中最常見的宴會、狂歡及華麗的服飾,轉而關注她們較為私密和隱蔽的個人生活,為我們展示了藝伎最不為人知卻也最真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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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更換便服

兩名藝伎剛剛結束一場宴會,回到藝館更換便服。左側年輕的女子換好紅色的和服,彷彿尚未從熱烈的刺激中平靜下來,一面繫腰帶,一面興奮地和同伴對話。同伴的神情卻十分淡漠,只顧低頭整理剛換下的禮服,對這類狂歡,她早已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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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宴罷歸房

狂歡過後,深夜的寂靜留給藝伎的只有無盡的疲憊。為了儘可能使男人們感到舒適和滿足,她們不但要在宴會上載歌載舞,同時還要分分秒秒打起精神,捕捉男人們微妙的情緒變化,迎合他們感興趣的話題。一場令男人志得意滿的成功宴會,不知要耗費藝伎們多少精神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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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睡前小談

唯有深夜這一時刻,藝伎們能夠稍有放鬆,與同伴聊聊天,品品茶,說一些深藏於心的感受。從她們的衣領上可以看出她們的身份,右側紅色衣領和服的女子是一名“半玉”(還未正式出道),外袍袖子上的櫻花圖案標誌著她所屬的藝館。她用袖子半遮著臉,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或許是某位她傾慕的男子。左邊的女子身著白色衣領和服,說明她已是一本(正式的藝伎),以手托腮,臉上露出瞭然神色,傾聽著對方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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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披衣離去

有時,一場賓主盡歡的盛宴會通宵達旦地持續,但是一般不會超過第二天的卯時,因為茶屋歇業的時間到了。藝伎的髮髻和衣飾依然紋絲未亂,正拾起一位客人的外袍,準備在離開之前給他披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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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雙雙就寢

藝伎們準備入睡了,平時拾掇得整整齊齊的髮梢鬢角,也顯得有幾分散亂。藝伎每次重做髮型都頗為費時,為了將打理好的頭髮多保留幾天,她們所睡的枕頭都是特製的,又細又長,只能給脖子提供一個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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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晨起清潔

對藝伎而言,巳時意味著新一天的開始,這時她們可以披著便袍做些清潔皮膚的工作,或者愜意地拿起茶杯品嚐清茗。這幅模樣是絕不能被外人見到的,在茶屋一擲千金的豪門恩客所看到的只會是風情萬種的香豔尤物,根本無法想象她們也會有如此慵懶而隨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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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對鏡梳妝

午時,一名散著長髮的藝伎已端坐在妝臺前梳妝,準備迎接又一個流溢著華衣、美食、音樂與醇酒的不眠之夜。一位半玉走近前來,將剛收到的邀請信函給她看,坐在藝伎身旁的小丫鬟趁著藝伎扭身看信的空檔,湊到鏡子前擺弄著自己的頭髮,彷彿在想象自己變成名伎之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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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互相談笑

梳妝已畢的藝伎們百無聊賴地等待著夜色降臨,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玩起了消磨時間的小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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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盛裝赴宴

兩名藝伎已穿好精美華麗的和服,腳上趿著高高的木屐,準備前往茶屋。她們所穿的和服不僅價格昂貴,穿著起來也相當複雜費時。較有名氣的藝伎,都由藝館專門派人幫助她們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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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拜訪茶屋

為了使盛裝的藝伎更顯高貴脫俗的氣質,藝館很少讓藝伎親自料理生活上的事務,而是處處有人服侍伺候。一名華服藝伎走在前往茶館的途中,高高的髮髻上插滿髮簪,和服上別出心裁的新鮮圖案和長長的後襬暗示著她不菲的身價。她目空一切的神情,更與手提燈籠照路的女僕加倍小心殷勤的姿態構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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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練習書法

出眾的才藝是日本傳統藝伎與普通妓女之間最大的區別。上流社會的禮儀談吐,三味線,樂鼓等重要樂器的演奏僅僅是一名藝伎所必需的基本技能,除此之外,她們還要學習日本文化中最精髓的茶道、花道及書道,以培養卓爾不群的修養及高雅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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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盛酒敬茶

在茶屋的宴會之上,一名身穿黑色外袍的藝伎正將手中的托盤遞給身旁的客人。雖然手上做的僅是服侍的工作,但她卻以一副矜持而優雅的姿態穩穩地坐著,沒有一絲傾斜,眉毛揚起,眼角含笑,滿是撫媚。而身旁的小童表情則略顯僵硬,還未領會藝伎談笑自若,左右逢緣的技巧,彷彿眼中的茶壺才是世界,周圍一切與她皆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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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伎在日語中寫作“藝妓”。漢語翻譯寫作“藝伎”,目的就是為了區別於提供性服務的“妓”。從上面的十二張畫中我們不難發現,藝伎謀生靠的是技藝,她們做的是體面人。

何況成為一名藝伎還需歷經磨難,從10歲開始就必須要經受嚴格的藝術訓練,起早貪黑歷經數年才能從“舞子”出道成為正式藝伎,這是一般人都很難承受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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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伎回憶錄》,主角正在和她的“姐姐”學藝

但辛勤的努力卻未必能換來美滿的人生。

“可以玩愛情遊戲,卻不能玩弄愛情。”說到底,她們是男權社會的產物,最終仍是為男人服務。為了滿足男人的這場“戀愛遊戲”遊戲,她們所犧牲的,便是自己精神上的愛情。

她們的存在只能是男人們逃離現實的一場幻夢,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極具藝術修養的她們,擁有一般女子所不能夠的才情,但在熱鬧過後,這樣的情懷卻又是漫漫長夜的金枷玉鎖。

即使功成名就,她們晚年的生活也大多清冷孤寂,難以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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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伎,是日本社會中十分矛盾的存在。她們雖著華服,卻地位低下;她們活躍於名利場,卻要一塵不染;她們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繆斯,但也是人難以揹負的重擔。

她們的青春如櫻花般絢爛動人,但花落之後便迷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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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是日本的國花,盛開時無比嬌豔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如今的藝伎已是有財力之人才能參與的行業,並被視為日本的國寶加以重視保護。但是現代化的衝擊仍使這樣一個曾經燦爛的行業正行走在消失邊緣。

今天走在京都的街頭,有幸或許還能看見身著和服,臉抹濃妝的藝伎。只是這樣一個行業,已經隨著歷史的前進而變得悽清。

但不論如何,藝伎仍是最能代表日本女性之美的角色,她們美麗、富有情趣,優雅、才藝雙馨,溫婉、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在燈紅酒綠的歡宴背後,在她們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堅韌的心。

日本最美的女人,是她們

飄落的櫻花既是藝伎的青春,也是整段歷史的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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