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以來,印度空氣質量持續惡化,全國多地PM2.5指數再創新高。不少商販做起了出售新鮮空氣的生意,一些“氧吧”如雨後春筍般在首都新德里的大街小巷招攬生意。其中一家叫做Oxy Pure的氧吧出售的15分鐘吸氧服務售價從28元人民幣至49元人民幣不等。這看似新鮮的生意,在過去幾周裡顧客數量激增,一家“氧吧”平均每日會接待30至40個客戶。除了追趕時尚和一定程度上的獵奇心理,花錢買空氣,可以看出印度民眾對於一口能放心呼吸的空氣的渴望。
高汙染、空氣差,一直以來困擾著印度社會。過去多年,印度一直被嚴重的空氣汙染問題所困擾,根據《2018年世界空氣質量》報告,全球空氣最差30城,其中22個為印度城市。
工廠廢氣、建築灰塵、汽車尾氣和焚燒秸稈,被認為是導致印度空氣質量惡化的主要原因。對此,印度政府也出臺了多項針對性措施:在農業方面,印度在法律中添加了禁止燃燒秸稈的相關條文,同時利用衛星遙感等手段預測、監測燃燒秸稈的發生以來減少煙塵汙染。在能源方面,印度開始重視發展清潔能源,減少舊式火力發電帶來的空氣排放汙染。與此同時,印度政府還向基層提供環保技術支持,以希望從基層消滅霧霾構成物。但每年“如期而至”的霧霾卻表明,印度政府這些措施並未產生切實效果,這些方案政策在落實方面受到了來自經濟、社會和政治等多個方面的阻礙。
首當其衝的問題在於印度滯後的農業發展水平。據印度能源與資源研究所的報告,印度首都新德里冬季霧霾40%是由當地及周邊各邦農村地區焚燒秸稈導致。印度雖然是農業大國,但農業基礎設施薄弱,農業發展水平滯後。在印度北方邦、旁遮普邦和哈里亞納邦等地,因為地區水資源緊張,政府限制水稻種植,農民為實現利益最大化,會利用6月雨水季種植水稻,在收穫後立刻轉入秋播的工作中。為了節省時間,一把燒掉秸稈來清理農田是最快也是最省錢的方式。同時,雖然這些年印度政府努力推廣新的秸稈處理方式,但由於成本過高導致農民難以承受,也讓環保處理秸稈成了口號。最後,印度政府只是出臺法律禁止民眾焚燒秸稈,但相關處罰措施並不嚴厲,最後往往是“法不責眾”而不了了之。
此外,在印度官方和民間,經濟發展壓倒一切的思想仍然廣泛存在。在不少印度民眾看來,社會貧困是環境惡化的禍首,環境汙染作為發展經濟的副作用,是可以接受的。印度目前正面臨經濟增長乏力等問題,也讓政府在採取強力措施處理那些汙染企業上顯得畏手畏腳:今年8月以來,印度連續兩個月處於工業產出萎縮狀態,且整體數據與去年相比較,萎縮比較大。若這時關停本就在萎縮的生產活動,對印度的工業生產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以說,印度持續多年的“呼吸危機”,實際上是印度社會經濟發展結構性問題的總爆發。這絕不是僅靠單雙號禁行幾天或是工廠停工幾日就能治理完成的,還需要政府結構調整、民眾意識轉變、社會合作治理等多管齊下,才能真正讓印度人民呼吸上新鮮空氣。(海外網評論員 陸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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