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什麼是斯賓諾莎主義者?

以前我唱過歌給禰聽



(斯賓諾莎)

一個既偏冷又枯燥的話題。😊

“斯賓諾莎主義者”,這是黑格爾的說法——可能也只有他這麼說。

客觀地講,歐洲主流的看法,認為斯賓諾莎(1632-1677)對後來的哲學影響不大。19世紀以後,才引起了純粹唯心主義者和馬克思的關注。

黑格爾不這樣看,他以他獨到的、歷史的眼光來研判以往的哲學。 (黑格爾)

黑格爾認為,斯賓諾莎是自笛卡爾開闢的歐洲哲學“理智的形而上學時期”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從笛卡爾到斯賓諾莎,再到萊布尼茨——斯賓諾莎哲學是笛卡爾哲學的必然發展。他說,當時馬勒伯郎士的哲學是與斯賓諾莎哲學平行的,也是笛卡爾的進一步發展。因為與本話題無關,而且影響更小,這裡不去說他。

黑格爾的評價,明顯高出了同時代甚至以後許多哲學家一大截——他高屋建瓴的視角,以及按照“否定之否定”的邏輯對哲學前輩的剖析,閃爍著普遍聯繫和發展的辯證法的光輝。

“斯賓諾莎主義者”,既然是黑格爾的概念,這裡就按照他的“語境”進行敘述。

黑格爾說,“斯賓諾莎的哲學,是笛卡爾哲學的客觀化”。

眾所周知,笛卡爾是典型的“二元論”——實體和精神並列,皆為“本源”。這個理論看似荒謬,但放在以基督教為基礎的經院哲學統治逾千年的當時,不啻是巨大的思想解放。 (笛卡爾)

說斯賓諾莎哲學是對笛卡爾哲學的發展和“客觀化”,就在於他又迴歸到“一元論”——斯賓諾莎“傾向於實體說,它堅持唯一的思維、唯一的統一,反對二元論,正如古代哲學家堅持存在一樣。哲學站在它自己的固有立場上,根據原則,把神學完全拋棄了”——這是黑格爾的原話。

他認為,斯賓諾莎的哲學很好懂,只是“方法”上有些晦澀。

《倫理學》,是斯賓諾莎最重要的哲學著作。他在此書中提出,要首先對實體屬性和樣態加以區分。實體是在完全獨立的狀態下存在的。因為不能用任何別的東西來解釋它,它只能是自為因果的或者是 必然存在。只能有一個這樣的實體,而且是與上帝和整個自然界相一致的。 這樣的觀點,就不僅否定了上帝的超然存在,而且否定了上帝的人格、天意天命、自由意志以及意圖。 斯賓諾莎說,實體具有無數的屬性。所謂屬性是指“理智所認識到的組成實體的本質的東西”。人類的心靈只能掌握無限的屬性中的兩種:思想和廣延。因而宇宙就是可以完全被意識到的佔有空間的整體。他說,“所有的事物……”,“是存在著”。然而無限屬性的學說帶來許多困難。由於所有的屬性都是在實體的整個範圍內表述它的特性,因而每一屬性必當有其物質基礎,二者之關係正如人的精神與肉體之關係。實體又以各種形式表現在無數的有限的樣態之中,樣態最好理解成“部分”一一但是不能把它與整體相割裂。人類以及其他成為典型型的樣態的常見的客體都是自然界的組成部分。

斯賓諾莎哲學的認識論,把人的認識分為三個階段。在道德哲學中,他主張“主觀的善”。這些都可以按下不表。

黑格爾認為,斯賓諾莎主張的“唯一實體”理念,即所謂的“斯賓諾莎主義”。他認為,“必須把思維放在斯賓諾莎主義的觀點上;這是一切哲學研究的重要開端。要開始研究哲學就必須首先做一個斯賓諾莎主義者。靈魂必須在唯一實體的這種元氣裡洗個澡,一切被認為真實的東西都是沉沒在這個實體之中的,這種對一切特殊物的否定,是每一個哲學家都必須達到的;這是精神的解放,也是它的絕對基礎”。

這是黑格爾所說的“斯賓諾莎主義者”的含義。可以看出,他對斯賓諾莎的評價是何等之高。

斯賓諾莎因為自己的理論,長期被認為是“可鄙的無神論者”。他是猶太人,但被驅逐出猶太教;基督教同樣對他恨之入骨。

對此,黑格爾很不以為然。他說——

“斯賓諾莎主義是與通常意義下的無神論相去甚遠的,但是在不把神理解為精神這個意義下,它卻是無神論。然而,有許多神學家也是無神論者,他們只把神稱為全能的、最高的本體等等,卻不肯認識神,而承認有限的東西是真實的;這種人更壞”。

哈哈😄,想不到以嚴謹著稱的大哲學家黑格爾,還這麼情緒化。可見,他對斯賓諾莎確是喜愛有加。 (洛克)

不過,情感歸情感,理智歸理智。回到哲學上,黑格爾仍然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斯賓諾莎主義”的不足。

他認為,斯賓諾莎哲學發展了笛卡爾哲學,這只是完成了一個“否定”。但是,其說到的統一的“實體”,還停留在“抽象”階段,沒有具體化。不具體化的實體,是不可能揭示內部存在的“對方”——矛盾的,也就不可能完成接下來的“否定”——不能實現新的發展。

黑格爾說,斯賓諾莎哲學的不足落在了兩個人手裡——英國人洛克和德國人萊布尼茨——斯賓諾莎只談到了“表象”,而洛克則研究了“表象”的發生;萊布尼茨乾脆把統一的“表象”分解為“無限眾多”的“單子”——他們倆,完成了對斯賓諾莎主義的“否定”。(萊布尼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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