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憑藉小品《賣魚》和《賣老鼠藥》走紅的喜劇演員劉亞津,有一個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張國豐。在2010年7月播出的大型古裝喜劇《老爺升堂》裡,劉亞津出演騙子吳次仁,張國豐也首次觸電,飾演吳次仁的妻子。丈夫是著名相聲演員,妻子是京韻大鼓演員,這樣一對夫妻常常互相打趣,他們生活真是不一般。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要不是娶了我,你能上春晚


  
  1978年,劉亞津調入天津曲藝團說相聲。4年後,張國豐入團唱京韻大鼓。最初見面時,張國豐對個頭不高、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條縫的劉亞津沒什麼好感,劉亞津對個子高挑的張國豐卻有了點意思。但他不敢說,覺得人家看不上他。直到第二年,兩人才第一次說話。


  那天,劉亞津從團裡出來,遠遠地就看見張國豐在前面慢騰騰地騎車。他追上去問:“你這是往前走呢還是往後退?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眉毛都擰成疙瘩了。”張國豐還沒開口就哭了:“我媽病了……”劉亞津趕快說:“你媽媽是不是住在市總醫院?我認識那裡的醫生。”張國豐說:“真的嗎,那太好了!”


  劉亞津不僅幫張國豐找好了醫生,還買了水果去看望她媽媽。劉亞津前腳剛走,張國豐的母親就說:“這小夥子雖然長相一般,但我看,他人品不錯。”張國豐馬上解釋,他們只是同事。


  從那以後,兩人見面都會打個招呼。後來團裡組織晚會,沒有女孩做劉亞津的舞伴,張國豐就主動請纓。晚會過後,團裡一位領導把他們叫到辦公室,神神秘秘地說:“你們倆舞跳得不錯,我看你們還挺般配的,乾脆都別單著了,湊合湊合結婚得了。”劉亞津馬上“嘿嘿”一笑,問張國豐:“聽領導的話才是好同志。要不咱倆試試?”張國豐沒說成,也沒說不成。


  張國豐的母親得了乳腺癌,劉亞津下班後就往宿舍跑,做好了飯菜後往醫院送。看著老人吃飯,他就在一旁說笑話。張國豐還沒表示,媽媽開始催她:“劉亞津這女婿我認定了,趁我還活著你們趕快結婚吧。”1986年,劉亞津和張國豐結婚了。新婚之夜,張國豐叨叨:“怎麼稀裡糊塗就嫁給你了?”劉亞津道:“就是,你不是一直嫌我醜嗎?”


  兩人租了一個8平方米的小屋,開始了婚後的小日子。房子在萬新村,離曲藝團10多公里,每天騎車上班必經一個很大的陡坡。有時候,劉亞津和張國豐比賽看誰先騎上坡去;有時候,劉亞津一手騎車,一手推著張國豐。常常爬了半截坡,兩人又退回去了。趕上颳風下雨,這個大陡坡就更是一個考驗了。劉亞津說:“總有一天,咱也能像電視裡一樣,跨個摩托車,‘嗡’一給油,‘嗖’地就上了這個大坡。”


  1987年春節,劉亞津憑藉小品《賣魚》登上了央視春晚的舞臺。一夜之間,他成了紅人,在路上常常被人認出來,要求籤名合影。劉亞津心裡也飄飄然。回到家,他把給別人簽名的合影向妻子顯擺。張國豐看也不看:“你得悠著點,不然得瑟不了幾天。再說了,要不是跟我結了婚,你能上春晚?”劉亞津也就順著她的話說:“就是就是。每個上春晚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說風涼話的女人。”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現在是了幸福


  
  不久後,劉亞津接拍了第一部電視劇《片兒警》,開始在北京闖蕩。剛到北京沒錢租房子,劉亞津只能住在劇組裡。他不想讓老婆擔心,堅持報喜不報憂。有一次,他晚上從北京回家,11點多才到天津。黑乎乎的街道上,遠遠地他就看見一束微弱的光。“大半夜的,還是郊區,這人在幹什麼呀?”走到跟前,他才看清楚,原來是張國豐拿著一個小手電筒在巷口等他。


  正值北方最冷的冬天,張國豐穿著厚厚的軍大衣,頭上裹著毛圍巾,一個小手電筒發出的光又是那麼微弱。劉亞津一步上前,把自己的大帽子扣在張國豐的頭上。“雖然老婆嘴上不說擔心,但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自己啊!”劉亞津很感動,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埋怨:“你這不是神經病嗎,凍感冒了怎麼辦呀?”張國豐揉了揉凍僵的臉,笑了:“我這不是怕你凍壞了腦袋,找不著家門兒嘛。”


  1988年6月,女兒劉暢降生了。女兒出生後,劉亞津繼續在北京闖蕩,而張國豐離開了天津曲藝團,一心一意做起了全職主婦。為了讓劉亞津安心追求事業,張國豐留守天津。默默地承擔著帶孩子的苦和累,從來不向丈夫訴苦。對於劉亞津的事業,她卻總是有提不完的意見:這個小品演得很做作,那個角色跟你一樣招人煩……劉亞津聽著聽著就煩了:“媳婦,你能誇誇我哪裡好嗎?”張國豐笑了:“我現在是你最普通最貼近的觀眾,你的作品好不好,我的意見最重要。”


  1989年,劉亞津借去香港演出的機會,拿出全部積蓄買了一輛摩托車。他一回家就招呼張國豐:“老婆,咱也有摩托車了。”兩人跨上摩托車,在那個曾經推著自行車爬了無數次的大陡坡下,劉亞津一遍遍地踩油門,聽著摩托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然後“嗖”地一聲一溜煙上了那個陡坡。風吹過來,張國豐伏在劉亞津的背後,覺得很貼心。劉亞津大喊:“媳婦,你知道什麼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嗎?”從來都喜歡正話反說的張國豐,這次卻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我最幸福!”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軍功章一半是你的,另一半還是你的


  
  1990年,劉亞津接拍了凌子風導演的電影《狂》後,決定舉家遷往北京。他擔心妻子不願意,畢竟他們在天津有7自己的房子,而張國豐也是個戀舊的人。張國豐默不作聲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衣服。劉亞津問她去哪裡,張國豐說:“和你去北京住豪宅啊。”


  賣了那輛曾帶來幸福感覺的摩托車,劉亞津和張國豐懷抱著一歲半的女兒來到了北京。經朋友介紹,他們在中央電視臺對面的鐵路宿舍租到了一個單間公寓。房子有了著落,可裡邊空落落的沒有一件傢俱。當時裝一部電話需要5130塊錢,他們把所有積蓄湊在一起算了算,如果裝電話就買不了傢俱,如果買傢俱就不能裝電話。兩人犯難了,和劇組、電視臺聯繫業務需要一部電話,可日常生活也需要傢俱。張國豐一咬牙:“咱們來北京就是為了你事業的發展,不就是5130塊錢嘛,咱們裝電話。”兩個人用積蓄裝了一部電話。剩餘的錢,劉亞津買了一塊厚厚的海綿和兩個凳子,海綿鋪在地上就是一家三口的床,方形的凳子既當桌子又當椅子。簡陋的家裡最顯眼的就是那部紅色的電話,每次它一響,張國豐會故意裝著要跑過去接電話,嚇得劉亞津說:“別動,那找我的,找我的。”


  演員夜裡拍戲是家常便飯,劉亞津常常半夜才能回家。每次回家,他總是躡手躡腳,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女兒。張國豐把凳子放到狹小的過道里,提前做好兩個菜等著劉亞津,她和劉亞津各坐一個小板凳。劉亞津說:“媳婦,難為你了,你跟著我受苦了。”張國豐一拍手:“你看咱們,有小酒喝著,小菜吃著,能混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電視劇一播出,張國豐開始叨叨了:“你看你,拍戲拍到半夜兩點,我等你吃飯也等到半夜3點。你早上6點就走,我也得早早起來送你。那時我就想啊,這回你塑造的角色肯定不得了。沒想到一看電視劇,才知道你就拍出這麼個水平。”她也不管丈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繼續叨叨:“咱以後就別跟人家談片酬了行不?人家給角色咱就去,就當是鍛鍊了。”劉亞津說:“哪天我要真有了成就,那也完全歸功於媳婦你的調教。”張國豐大笑:“就是!”


  1995年,劉亞津調入解放軍空政文工團,他一入伍就享受團級幹部待遇,當時讀一年級的女兒劉暢逢人就說自己是團長的女兒。劉亞津跟女兒說,團級幹部不一定是團長,完了又跟妻子顯擺:“現在你服我了吧?”張國豐說:“別指望我能服你。”


  1996年,在全軍第七屆文藝匯演中,劉亞津憑藉小品《最後一次點名》獲得了表演一等獎。他樂呵呵地棒著獎盃回家,一開門就聽張國豐在唱:“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劉亞津把獎盃遞給張國豐說:“媳婦,這軍功章一半是你的,另一半還是你的。”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你要不跟我,能住這樣的房子嗎


  
  隨著演藝事業的發展,劉亞津和張國豐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改善。1998年,他們在北京買了一套大房子。搬入新家一切收拾妥當後,張國豐一邊揉著腰一邊說:“這家大了也不好,打掃衛生多費勁。”劉亞津很得意:“你要不跟我,能住這樣的房子?”張國豐說:“咳,你就沾孩子的光吧,沒孩子,早跟你byebye了。”沒想到這句“你要不跟我,能住這樣的房子”從那天開始竟然成了兩個人的口頭禪。只要兩個人同時從外面回來,一開門,一定搶著說:“你要不跟我,能住這樣的房子?”還有幾回,兩人一進門,同時都說:“你要不跟我,能住這樣的房子?”說完,兩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1999年,劉亞津和姜昆等人共同創作了小品《回眸望九》,這個小品被選入了當年的春晚。張國豐突然臥病在床。排練不允許請假,妻子又需要人照顧,劉亞津很為難。張國豐說:“你猶豫什麼呀?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得好好排練。我一個人在家你就放心吧,不是還有女兒嘛。”就這樣,劉亞津全身心地投入了春晚小品的排練中。


  春晚前兩天,劉亞津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嘆了口氣:“小品被槍斃了。”張國豐什麼也沒說,退出了房間。一會兒,女兒問:“媽,我爸今天怎麼不貧了?”“噓——”張國豐做了個手勢,低聲說,“你爸的節目被槍斃了。”


  兩個多小時後,劉亞津來到女兒的房間。看到女兒在冥思苦想,劉亞津說:“你不做作業,想什麼呢?”劉暢說:“媽媽告訴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考好大學,畢業後分到中央電視臺工作,然後當臺長……到那時候,劉亞津的節目都讓上。”女兒的幽默讓劉亞津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女兒還透露,媽媽經常拉著她一起看爸爸的節目,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嘖嘖稱讚:“演得真好!”


“小眼”劉亞津:我的婚姻就像一部小品


我可不能吃蝦,那等於嚼了一張鐵床


  
  還有一句話,張國豐也念叨了許多年。事情還得從女兒一歲的時候說起,那是1989年,當時劉亞津和張國豐還在住天津。一天,兩個人打算去給孩子買一張小床。路過自由市場,決定先買點菜再去買床。有一家海鮮攤位,剛上了新鮮的海貨,張國豐就拽住劉亞津說:“咱買點大蝦吧,你看多大,多新鮮,我饞了。”劉亞津當即說:“當然要買。媳婦就是想吃鮑魚、龍蝦,我都買。”選好蝦,一過秤,52塊錢。劉亞津好像是被扎著了似的說:“哎喲,52塊錢,太貴了。媳婦,咱不買了。”說完拉著張國豐走開了。


  後來,兩個人給女兒買了一張小鐵床,正好花了52塊錢。劉亞津跟妻子說:“你要是買了蝦,等於嚼了一張鐵床啊。”就這句話,張國豐記住了,每次和丈夫去菜市場時,她總會學著當年劉亞津的口氣說:“我可不能吃蝦,那等於嚼了一張鐵床。”她隔三岔五就唸叨幾遍,弄得劉亞津慚愧得要命。劉亞津求她別叨叨了,說她現在龍蝦對蝦也沒少吃。張國豐一擺手道:“那不能算,那不是你請的。你得請我,還得請對時候,不然我這輩子都跟你叨叨個沒完。”


  說來也怪,這麼多年了,劉亞津還真是沒有特意請妻子吃過一次大蝦。有幾回,劉亞津憋不住了,說:“我這就給你買去。”可還沒出門,就被張國豐拽住了:“就憑你現在這張熟臉,去自由市場我還不放心呢。”


  劉亞津說:“別看我和我媳婦常常嘴上說不知足,其實我們對生活特別知足,隨遇而安,知足常樂。不過,她過生日,我一定得先把這大蝦的事了了,我可不能讓她再念叨2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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